11. 第十一章 神明

从沐将那本晦涩难懂且无趣的书放回原位,重新开始寻找她感兴趣的书。


在她将那本神学书放下去几秒后,它就不见了,从沐只看到角落转瞬即逝的白色短发。


她轻轻笑了笑,继续专心找书。


附近都是神学书,从沐看着一堆和神有关的书名,有些头疼。


不是她对神明有意见,自从看了《神明的陨落》后,她便不自觉地对神学书有了刻板印象,要么无趣,要么枯燥。


但周围都是神学书。


从沐纠结了几秒,随便挑了一本《神明时期的文学研究》,文学类的书籍应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吧,从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带着这本书回到座位。


打开还没翻几页,她就发现了一张纸夹在书页间,上面应该是有关于这本书的笔记,娟秀的字迹十分工整,不仅在右上角标了日期,而且详细地写下了对书中内容的感悟。


从沐对娟秀的字迹很有好感,她的字为了追求速度,经常会出现连笔,很多时候除了她自己,没几个人能看懂。除了考核的时候会认真写,其他时候……不好说。


还没看内容,光是看着密密麻麻,不少于一千字的文字,从沐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写笔记的人一定很认真。


废话,不认真能记那么多吗?


字太多,从沐挑了两段仔细看了看。


“神明对当时的文学不做任何干涉,无论是批判的还是赞扬的,无论是和自己有关的还是无关的,都不曾降下相关神谕进行点评。神明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各个领域的发展达到了最快速度。


虽然很多以前的书籍都失散了,但根据目前大部分研究类书籍内容进行总结,当时的文学类内容的勃勃生机十分罕见。”


从沐将纸条重新夹回书内,翻了翻书,粗略地看了几行内容。


书中的内容和纸条上的文字不说一模一样,完完全全毫无关联。


不同于纸条上的赞同态度,书籍对神明的这种做法是明显的批判,因为神明虽然不对任何内容采取评价,但祂对信徒的干涉视而不见,或者说,完全不在意,导致很多“异端”想法和创作相关“异端想法”的人遭到惨无人道的处理。


神明躲在信徒身后,一言不发。


作者写道:“可能一些异端作者在一开始对神明并不排斥,但信徒的所作所为使他们逐渐产生了异端想法,于是他们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的想法保存下来。这就导致目前遗留的文字既有赞美神明的,也有批判神明的。


可能那些批判神明的内容在以前是需要被好好隐藏起来的,所以大部分原版书籍被深埋地底或是藏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而称赞神明的书籍则被正大光明地放在明显的地方,稍稍留意就能发现。


信徒的分布和遗留内容的关系很大。在偏远地区,信徒较少,文化呈现出真正的勃勃生机。神明的大本营,00区,几乎遍地信徒,流传下的文字也与神明息息相关。”


从沐看了看那张不知是谁留下的笔记,又看了看书,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想法。


其实在曾经的课堂上,某位老师也提到过神明,她对神明的态度有些模糊,看似客观但也夹杂了不少私货。


她曾说,如果神明没有出现意外,那么联邦就不可能建立,因为当时神明的信徒众多。


她曾说,神明可能早就发现了异变并想解决异变,但在试图找到突破口时被刺杀导致失踪。


这些观点和课本上的思想有着不少差异。


课本上记载的神明昏庸,重用奸佞,对底层人民不管不顾。


况且异变是神明降下的怒火,怎么可能在神明还未出事时就已经出现呢?


那门课是选修课,连考核是开卷的,已经算是水到不能再水的课,所以平时也没什么人听,从沐的光脑那天恰好出了点问题,为了打发时间听了一堂课,但当时也没将老师说的话放在心上,今天突然记起来,使她更迷惑了。


她依稀记得那门课和宗教有一点点关系,老师也只是顺嘴一提,没有借着那些观点继续往下说,也正因此,当时的课堂上,无人提出反驳。


神明当时的所作所为究竟是怎样的?


异变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一个一个问题接连着出现,却没人能给出答案。


系统突然开口打断从沐的思考:【宿主,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主观的,为什么不多了解一些做出自己的判断?】


很有道理,但这听起来工程量也太大了。


还有,如果按照系统的想法来,那她既需要完成平时系统布置的任务,还要用少到可怜的可以自主安排的时间查找有关书籍,那不得累死!


牛马也不能这么安排吧?!


从沐果断合上书,将它放回原位,想把这件事停在开头第一步。


她没再去找书,而是去了登记处,想看看笔记的主人是谁。


虽说她对神明不感兴趣,但笔记上娟秀的字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登记处有近一年的记录,但只有外借的记录,如果笔记的主人是在图书馆看完整本书的话,就不可能找到他。


从沐输入了书背后的编号,联邦学院对神学书感兴趣的不多,一年内的借阅人统共只有两位。


一位从沐不认识,另一位是杜榕歌。


从沐想起了笔记的娟秀字迹,她实在很难将杜榕歌和那娟秀的字迹结合起来。


这并不是她刻板印象,她之前偶然看到过杜榕歌的本子,封面上“杜榕歌”三个字张狂潦草。


应该是个误会吧。


杜榕歌可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他看起来怎么也和宗教扯不上关系,况且之前有传言说,他的父母在政府担任重要官职,与清算邪教息息相关,神明已死,与之相关的宗教的性质近些年被定义为半邪教,杜榕歌的家庭环境不可能影响不到他。


恰巧,在返回座位的途中,从沐意外发现了杜榕歌,他正在写着什么,面前的书疑似《神明的陨落》。


系统怂恿道:【宿主,你不如上前问问,或者假装路过,去旁边看一眼他的字迹也行啊,这样不就能判断是不是他写的了吗?】


从沐否认:“他的字不长那样啊。”


系统继续蛊惑道:【万一他的签名是专门练过的呢?可能其他字和笔记上一样娟秀,对吧。】


从沐虽然很好奇,但并没有听从系统的建议。


首先,别人的喜好不应该被干涉;其次,她最近遇到杜榕歌的频率太高了,不说杜榕歌怎么想,她自己都觉得系统说的去旁边看一眼太刻意了,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最后,随随便便因为一件小事去打扰一位正在认真学习的同学不太好吧。


系统惊讶:【宿主,没想到你考虑得那么周全。】


从沐不高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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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考虑得不周全了?再说了,随随便便去别人旁边偷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系统否认掉:【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虽说无理由过去很刻意,但如果你是有理由的呢?你就当做去找书呗,况且他在努力记笔记,你就算从旁边走过去他也不一定会注意到吧。】


有道理。


系统说得十分有道理。


而且现在有了理由,想找出理由拒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沐决定付诸实践。


她按照系统说的方法,假装找书,悄悄靠近杜榕歌。


刚好杜榕歌的位置附近有书架,趁着找书偷偷摸摸瞄一眼他的笔记,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从沐刚靠近书架时,杜榕歌转头看了过来。


从沐只能假装自己真在找书,好在杜榕歌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继续记笔记。


从沐悄悄往他的座位挪过去。


该说不说,他身上的薰衣草味道还挺香的,让从沐有了购买同款洗衣液的想法。


如果超预算了当她没说。


她装模作样地拿了本书作掩护,实则往杜榕歌的笔记本上看去,没想到下一秒,杜榕歌和她对视了。


这可太尴尬了。


这也是从沐第一次在杜榕歌脸上看到惊讶,疑惑和尴尬混杂的表情。


好似他也不理解两人为什么会对视一样。


从沐立刻转头,也不看书名,随手抽了本书就跑。


直到跑到再也看不见杜榕歌的地方,她才停下,捂着脸对系统吐槽:“我刚刚在做什么?真希望自己立刻失忆,我能不能立刻失忆?”


系统冷静地分析:【其实你也不亏。至少确实看到了他的笔记。】


那娟秀的字迹确实是杜榕歌的。


从沐捂着脸的手不肯放下来:“我能不能丢失刚刚的记忆,或者杜榕歌能不能丢失刚刚的记忆?我觉得自己有点不敢见人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客观地表示:【宿主,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再放心上了。而且你的诉求太离谱了,再怎么也不会实现的吧?而且他的表情,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


最后一句话真让人窒息。


从沐:“……我现在尴尬得要命,你懂这种感觉吗?】


这个问题系统没有丝毫犹豫:【不懂。】


从沐:“……”


系统劝道:【人的记忆会逐渐消退的,宿主,没关系,万一杜榕歌已经忘了呢?】


这听起来才更离谱好吧!


系统见劝导不起作用,又换了个角度:【其实你刚刚的表演特别真实,杜榕歌不一定能看出来,再说了,就算他起疑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承认不就好了。】


在系统的连番劝导下,从沐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收拾好了东西,以极快的速度绕了个远路离开了图书馆。


一回宿舍,她立刻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觉。


睡前,她催眠自己:“都是一场梦,刚才的都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太累了出现幻觉而已。”


说完,她沉沉睡了过去。


系统看着从沐的掩耳盗铃,没有阻止也没有加入。


只是在从沐睡着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宿主,你不应该这么早就了解神明相关的内容的。还好今天有这个好机会,吃个教训,老实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