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雀栖金枝大麦若水

第182章 玉环之死

“不是我的血。”楚衡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刺客都处理干净了。”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阿娩知道其中的分量。

晏清好奇地看着爹娘交握的手,又看看襁褓中睡得香甜的弟弟,突然小声问道:“爹爹,弟弟会跟我一起读书吗?”

“会。”楚衡揉了揉他的发顶,“等弟弟长大些,你们一起上学堂。”

“那我可以教他射箭!”晏清眼睛亮了起来,“还有下棋!”

阿娩轻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楚衡立刻紧张地俯身:“怎么了?”

“没事……”她缓了缓,“就是……有点饿。”

晏清立刻跳起来:“我去厨房拿粥!陈爷爷说娘亲醒了要喝红枣粥!”不等回答,小家伙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差点撞上端着药进来的青黛。

“小少爷慢点!”青黛惊呼,随即看到醒来的阿娩,眼眶立刻红了,“夫人……”

阿娩微微点头:“辛苦你们了。”

楚衡接过药碗,亲自试了试温度,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阿娩。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为这一家四口镀上温暖的金边。

当日下午,御前的张公公亲自来府上宣旨,带来了燕硕的慰问和赏赐。

“陛下听闻夫人平安生产,特意让老奴送来长命锁一对。”张公公笑眯眯地呈上锦盒,“还说相爷这些日子的朝务,交给六部处理即可,您好生照顾夫人。”

楚衡接过赏赐,面色如常:“替臣谢过陛下。”

待张公公走后,阿娩看着那对做工精致的金锁,轻声道:“燕硕这是……”

“做给天下人看的。”楚衡冷笑,“他比燕昀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施恩。”

晏清趴在弟弟的小床边,好奇地戳了戳金锁:“爹爹,陛下是好人吗?”

楚衡与阿娩对视一眼,摸了摸儿子的头:“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自己判断。”

窗外,春风拂过院中新栽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屋内,阿娩轻轻握住楚衡的手:“查清楚了吗?是谁……”

“谢家余孽。“楚衡声音冰冷,“萧玉环不过是个棋子。”

阿娩闭了闭眼:“都处理干净了?”

“没事,你别管了。”楚衡吻了吻她的指尖,“从今往后,再没人能伤害你们。”

晏宁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晏清立刻紧张地做了个“嘘”的手势,逗得阿娩轻笑出声。

这一刻,所有的血腥与阴谋都暂时远去,只剩下这一室温馨,岁月静好。

几日后的西宁坊巷子某一处,楚衡负手立于廊下,玄色大氅被雨水浸湿了边缘,沉甸甸地垂落。

他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盯着院中被按跪在地上的萧玉环。

她浑身湿透,发髻散乱,昂贵的锦裙沾满泥水,早已看不出昔日萧家三小姐的骄矜。

“主子,萧玉环抓到了。”白翎撑着伞过来,娃娃脸上罕见地没了笑意,“谢家余孽藏身之处也已探明,就在城西的废窑。”

“很好。”

楚衡缓步走下台阶,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落,衬得那张俊美的面容愈发森寒。

萧玉环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恐惧:“楚、楚相……我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楚衡轻笑一声,“帮着谢家余孽绑架当朝丞相之子,这叫一时糊涂?”

萧玉环浑身发抖:“是他们逼我的!她说若我不帮忙,就杀了我!”

“哦?”楚衡蹲下身,与她平视,“那我也可以杀了你,不过……”

“不过什么?”萧玉环此刻瑟瑟发抖!

“听说北境军营最缺军妓。”楚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萧三小姐金尊玉贵,想必很受欢迎。”

萧玉环面如死灰:“不!你不能……我是萧家……”

“萧家?”楚衡轻蔑地打断,“明日早朝,本相就请旨诛萧家九族。”

“楚衡!”萧玉环突然尖叫,“你就不怕我把萧宾月的秘密说出去?!”

楚衡笑了,那笑容让萧玉环毛骨悚然:“你以为,陛下不知道阿娩是谁?”

萧玉环彻底僵住。

“带走。”楚衡转身,再不多看她一眼。

次日早朝,楚衡一纸奏章递上,列举萧家勾结谢家余孽、谋害朝廷命官之罪。燕硕震怒,当即下旨:萧氏满门,成年男子斩立决,女子没入教坊司,家产充公。

而萧玉环,则被一顶小轿送去了北境军营。

萧家已灭,如今还剩些谢家余孽!

几日后,楚衡正带着人围剿,废窑四周早已被玄甲卫团团围住,火把的光映在泥泞的地面上,如同蜿蜒的血痕。

“主子,探清楚了。”青锋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谢家余孽共二十七人,全藏在窑洞深处,挟持了三个孩子作人质。”

楚衡指尖摩挲着一枚白玉扳指,那是阿娩今早亲手给他戴上的。

“孩子?”

“是附近农户的,谢家人趁乱抓的。”

楚衡冷笑一声:“垂死挣扎。”

他抬手一挥,白翎立刻带着一队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废窑。片刻后,窑洞深处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归于寂静。

“解决了。”白翎浑身是血地回来复命,“人质无恙。”

楚衡点头,抬步向废窑走去。

窑洞内潮湿阴冷,血腥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谢家最后的死士被按跪在地上,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妪,满脸皱纹,眼神却狠毒如蛇。

“楚衡……”她嘶声道,“谢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谢老夫人,久仰。”

老妪瞳孔一缩:“你……你认得我?”

“谢家的奶娘,谢家最后的智囊。”楚衡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

老妪狞笑:“是又如何?”

“咔嚓”一声,楚衡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拖出去,喂狗。”

楚衡回到相府时,天已微亮。

他站在寝殿外,轻轻拂去肩上的雨水,又仔细检查了身上没有血迹,这才推门而入。

屋内暖香融融,阿娩正靠在床头,怀里抱着熟睡的晏清。见他进来,她抬眸一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