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想让人破例
扶楹垂眸,目光落在清澜通红的耳尖上,这血色如晚霞,灼灼生艳。
她狭长的眼尾轻轻一勾,眼底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霜原部落的解契之痛,泥流中的生死一线,在清澜的心上撕开一道口子,带着蚀骨入髓的执念,撂下部落,千里迢迢跑来寻找她。
如今她可以确定,原主种下的孽因、欠下的债,才算是真正了结。
这么一个干净清冷的兽人,黏在她精心编织的蛛网中,难以挣脱了。
就在这时,清澜倏然回身。
他仍坐在藤椅上,发间玉饰叮当作响,迟疑间,修长的手掌轻轻握住扶楹的手,进而收拢,仰起头看她时,灰棕色的眸光比星火还要更烫。
扶楹对上他的眼,干净剔透,像是能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的灵魂。
她指尖微顿,清澜眼尾的薄红晕染开,空灵的声音里浸着破碎的疼痛:“解契时……很疼吧?”
他喉结滚动,将她的手指攥的更紧:“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从你只身一人,挡在霜原部落面前,为我拦下万丈崩塌积雪的那刻起,我就后悔了……”
他灰棕色的眸子似蒙着一层琥珀,眉骨低垂,抵住她的手背,滚烫的呼吸灼着扶楹:“我真的很后悔说那些冷言冷语……每天都在后悔……”
扶楹凝视着清澜绷紧的肩线,近乎虔诚的姿态,唇角轻轻勾起。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尾音拖长,慢条斯理道:“光说可不够,不如,你来教教我,要怎么罚你才好?”
清澜呼吸一滞,喉间溢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他清越而空灵的声音透出几分暗哑,有些紧张:“我……”
扶楹低笑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指尖顺着他的脊背线条缓缓下滑,能清晰感受到清澜身躯的颤抖,以及骤然紧绷的薄肌。
她突然收拢手臂,将他按向自己。
清澜的额贴着她柔软的小腹上,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她呼吸的起伏。
她指尖不安分地轻轻滑动,清澜呼吸愈发急促,身体开始发抖,眼角像是晕染的桃花。
扶楹俯身,红唇贴在他血红的耳尖上,妩媚的声音带着甜蜜蛊惑:“不如,和我生个小豹子?”
清澜呼出的气息灼烫,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她身上有股诱人的气味,勾的他理智寸寸绞碎,那双剔透的灰棕色眸子泛起了迷蒙的绯色,眼尾亦是洇开了一片动情的红晕。
扶楹眼底漾开愉悦的笑意,指尖轻轻挑起清澜的下巴。
他素来清冷慵淡的眉眼已满是绯红,连呼吸都带着凌乱的颤意。
果然,越是高岭之花的清冷美人,调戏起来就越有趣,亲手把人拉下神坛,看着他在自己掌心里颤抖,真是令人心痒难耐呢。
清澜伸手欲要拉她,被扶楹灵巧避开,她红唇微启:“现在可不行。”
扶楹退开两步,回眸时,眼底噙着狡黠的光:“好好搭竹屋……”
她尾音故意拖长了些,纤细的指尖轻点了下自己的脖颈,又滑向锁骨,意有所指:“我会亲自去……验收的。”
清澜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身体里翻滚的热潮。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凝视着扶楹,清越的声音里满是暗哑:“好。”
扶楹倚在门边,目送清澜的身影隐入雨幕的竹林中,隐约还能看到几道颀长的身影在挑选新竹。
她转过身,在桌边坐下,脚尖踢了踢不夜侯的腰窝:“听够了?”
仰躺在竹板上的不夜侯倏然睁眼,七彩琉璃般的眸子在灯火下折射出细碎的暗芒,像是淬了毒的宝石,他薄冷的声线带着几分讥诮与杀意:“你现在不杀我,来日,我必会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他话音落下,火盆里的火光摇曳不定,似被震慑。
扶楹手里把玩着竹制的茶盏,喂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
她起身,站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交界处,垂眸凝视着不夜侯。
他如瀑的墨发在青竹板上铺开,凌乱衣襟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的肌肤,春色映着颊侧妖异的蝶纹愈发诡艳,似真正的毒蝶停驻其上。
偏那双瑰丽如彩虹的双眼是活的,恶狠狠的。
“杀你?”扶楹忽然低笑一声,红唇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她鞋尖踩在他的心口,妩媚的声音拖长:“那多没意思啊……”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她鞋尖缓缓游移,从他心口划过,又落在他苍白的锁骨上,稍稍施力,慢条斯理地碾磨,直至那冷玉一般的肌肤上泛起旖旎的红痕。
他吃痛,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幻蝶一族,向来不是身强体健的兽人种族。
“有本事就杀了我!”不夜侯冷笑一声,七彩瞳眸中满是恨意。
“那不行。”扶楹勾起唇,笑盈盈地俯视着他,眼底却噙着冷淡:“刚刚你也听到了,惹我生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夜侯颈侧青筋暴露,声音里是冷冰冰的暴戾,怒道:“和你这样的恶雌孕育后代,我宁愿死!碰你一下我都嫌恶心!”
“那可由不得你。”扶楹狭长的眼尾轻勾,嗤了一声,鞋尖下移,不轻不重地碾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不夜侯身形骤然紧绷,下颌猛地后仰,喉间滚动间溢出几声压抑闷哼。
“虫族雄性和其他兽人雄性也没什么不同,对吧?”扶楹语气疑惑,眼神却冷淡地觑了他一眼,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
不夜侯指尖紧紧蜷缩在一起,额头大片细密的冷汗挥洒下来,呼吸凌乱而急促,那双瑰丽的七彩瞳眸里,仍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抗拒。
“我向来不屑于强求,偏你这么桀骜……”扶楹轻笑一声,脚尖倏然用力,不夜侯神情痛苦,她却弯了弯唇:“倒真是让我想破例了。”
“既然跑不脱,就留在这里,乖乖听话。”
“等生了幼崽,我自会放你回去。”
扶楹收回腿,俯身凑近,素白的手轻拍了拍不夜侯的脸颊,动作轻挑得像在逗弄笼中困兽,笑语盈盈,眼神却透着凉意。
若是寻常时候,哄着点就算了。
但不夜侯性情凶戾,今天做的事让她非常不满意,好声好气既不管用,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百花齐放,乍然出现这么一朵带刺儿的,倒也有趣。
这不是巧了吗?
她最擅长的,就是拔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