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团齐聚,大型修罗场

下一瞬,虫群接连爆裂,如同被无形之手捏碎。

一团团腥臭的绿浆爆开,黏液坠地腐蚀出嘶嘶作响的焦坑,逆额心九星纹路大亮,紫色的星纹之力流转,在雨幕中带着无声的杀意。

不夜侯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忽而足尖点地,向后掠出几米,曳地的墨发在暴雨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他口中也泄出半声诡谲的尖啸。

霎那间,万千毒虫振翅暴起,宛如遮天蔽日的剧毒大网。

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虫群!

两股力量相撞,地动山摇,震颤出如波浪般的起伏。

扶楹拉住逆,屈指一弹,指尖的金色火焰飞掠而出!

小小一簇,在触及虫群的刹那,却如落入油锅一般。

“轰——”

漫天的火焰暴涨,虫群像是遇到了天敌,发出撕心裂肺的“吱吱”锐响,在大火中扭曲成焦黑的残害,速速坠落,凄厉又可怖。

不夜侯静立在远处,七彩琉璃般的眸子凝望这一切,眸光冷寒。

他唇微启,淡淡道:“兽神无眼,竟将强大巫力赐予了你这样的人。”

扶楹攥紧逆的手腕,在跃动的火海中与不夜侯遥遥相望。

她忽而轻笑:“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死后,我成为了巫吗?”

不夜侯唇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压根不屑于与扶楹搭话。

一串又一串诡谲的尖啸从他唇间溢出,声波震荡,火海中挣扎的虫群霎时如同获得新生,坚韧的甲壳弥漫着血雾,发狂般朝扶楹蜂拥而去。

扶楹眼神也冷漠下来,指节寸寸收紧。

霎时,寒霜在她掌心翻涌凝结,凝成寒霜长鞭,鞭身缠绕着刺骨的雾气,似乎连腾腾而起的火焰都为之凝滞。

“原本想与你叙叙旧的,没想到竟这么薄情。”

她红唇弯起一抹艳色,笑意未及眼底,声音也浸着寒意。

扶楹手腕一震,就欲要撕裂灼热的火光。

就在这时,一抹银白残影倏然掠过她眼前。

绸缎般的银发在热浪中翻卷如瀑,颀长的身影将她严严实实护在身后,他掌心中浓稠如墨的黑雾奔腾而出,直指铺天盖地袭来的虫群。

黑雾所过之处,连火光都被吞噬殆尽。

虫群震翅的嗡鸣霎时化作凄厉的嘶鸣,前赴后继撞进那片黑暗中。

短短一瞬,黑雾就自虫群中撕开一条虚空裂隙。

“阿楹,没事吧?”白沧没回头,缠绵的嗓音里带着浓郁的关切。

“你……”扶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沧仍维持着防御的姿态,喉间却溢出淡淡的笑:“我的雌主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敢不来?”

扶楹回过神来,四下一巡:“团子呢?”

“唳——”

雨幕骤然被一道黑影撕裂,翼龙巨大的骨翼俯冲而下!

“阿楹——”

扶楹蓦然回首,就见螣借势从翼龙脊背上一跃而下。

他怀里紧紧搂着一个襁褓,将漫天落雨遮的严严实实。

当他抬眼与扶楹四目相对时,那双总是浸染戾气的绿色竖瞳倏然化开,眉眼间的无尽戾气如潮水般褪去,好似连漫天暴雨都变得温柔了。“阿楹!”螣抱着团子疾步上前,眸光焦急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仔细检查,墨绿眼瞳里翻涌这压抑的痛色:“解契对你的反噬……”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却不敢用力,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回来……”

扶楹眉眼罕见柔和了几分:“是我错了,让你们担心了。”

螣呼吸一滞,摇了摇头,见扶楹眸光落在襁褓上,小心翼翼掀开一角。

粉粉嫩嫩的团子正含着手指酣睡,被护得半分星雨都未沾着。

“长大了。”扶楹指尖悬在团子的脸蛋上,没伸手碰。

兽人大陆的幼崽生长规律不同于常人,短短几天,已经不是当初毛茸茸一团了,隐现轮廓,即便不睁开眼,也能瞧出和她阿父十分相像。

这时,雨幕中突然传来踌躇的脚步声,在几步开外戛然而止。

扶楹回头,隔着朦胧的雨幕对上一双清冷的灰棕色眼眸。

暴雨模糊了清澜的轮廓,却遮不住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那双总是清冷疏离的灰棕色眸子,此刻紧盯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眼周泛起红晕,眼尾还带着未干的湿意,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

最刺目的,是他颧骨上的淤青,斑驳的青紫在他清冷干净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狰狞,最是清冷孤高的兽人,如今却像是被抛弃的幼兽,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令人心痛。

扶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从螣的手里接过团子。

她心里暗暗思忖,今天是什么日子?男主竟一下子凑齐了五个。

思绪未落,翼龙收拢骨翼落在地上,在雨幕中化作人形,他甩了甩湿发,水珠飞溅,瞧那洒脱不羁的做派,赫然便是星空。

与此同时,林间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又是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积水缓步走出,他猩红的眼瞳在扶楹身上停留片刻,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继而沉默地移开视线。

墨言神色凝重地看向不夜侯。

满地虫潮翻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绷至极限的弓弦,稍一刺激就会断裂。

扶楹狭长的眼尾轻挑,暗道,这场景,着实够劲儿!

要不是气氛不对,她高低得吹个口哨,鼓个掌,多热闹啊!

“呵,还真是好热闹。”不夜侯那双七彩琉璃般的眸子泛着妖异冷光,如刀锋般从他们脸上寸寸刮过。

他扯着唇角,暴戾的声线里极尽讥诮:“你们是被扶楹用巫术控制了?竟都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你们的了?”

“白沧,你竟还活着?真叫人惊喜,只是……剐皮之痛对你来说,不够疼?还是荆棘崖上的冷风没有吹醒你?”

“螣,兽晶纵然恢复,可那些被踩进泥里的日子,当真能说忘就忘?”

“清澜……”不夜侯忽而轻笑一声,火光映着他讥诮的眉眼:“你不是高高在上,不屑于施舍扶楹一个眼神吗?这么眼巴巴地追过来,可不像你。”

“不过……你的眼神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你的族人受疫病折磨至死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殷切地望着你?”

杀人诛心。

不夜侯的嗓音如淬了毒,一字一句精准刺入每个人鲜血淋漓的伤处。

他突然弓腰闷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癫狂的愉悦。

紧接着,不夜侯的眸光掠过星空和墨言,转而看向逆。

“落蘅,看清了吗?”

“她就是这么一个喜新厌旧,永不知足的恶毒雌性。”

“与我联手,把他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