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寻飞

第785章 赐名

“我听说,你绰号侯瘸子是吧?”

我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上,没点火,就那么用牙咬着,眼睛上下扫量着他。

“哎哎,是我是我!”

他慌忙点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还挺受用的朝我双手抱拳:“江湖上的朋友抬举,瞎喊的!您要是不嫌弃,喊我小侯就行,小侯!”

“我瞅你有点名不副实呐,大家看看,他这腿也没多瘸是吧?”

我“嘿”了一声,突然指向他的腿提高了调门。

“我..这个其实是..”

侯瘸子估计意识到了不对劲,忙不迭的晃动脑袋讪笑。

不等他说完,我猛地扭头冲二盼喊:“盼盼,废他一条腿!”

“好嘞,哥!”

二盼想都没想的应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身后俩小子跟饿狼似的扑上去,一把将侯瘸子摁在麻将桌上。

“哐当”一声,桌上的麻将撒了满地,侯瘸子的脸被死死按在油腻的桌面上,后脑勺撅得老高。

二盼在四周来回看了几眼,紧跟着抬脚从店门口勾过半截板砖,那砖头上还沾着泥,边缘锋利得很。

“不是!你们他妈要干啥?!”

侯瘸子立马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两条腿在桌下蹬得桌子直晃,可又怎么可能执拗的过两个龙精虎猛的大小伙子,他折腾得越欢,就被摁得越紧。

旁边那几个侯瘸子的跟班刚想往前凑,任朗“噌”地往前一站,将近一米九的身板跟堵墙似的,眼睛一瞪,那几道横肉在脸上绷着,跟要吃人一样。

那几个混混顿时跟被抽了骨头似得,脚脖子一软,缩回去不敢再胡乱动弹了。

二盼举起板砖正要往下砸,门口的皮门帘“哗啦”一声被掀飞。

一个穿身藏青色制服的帽子叔叔突兀闯了进来,帽檐歪在脑袋上,嘴里还嚷嚷着:“老瘸啊,给你介绍个好活儿...”

“你们干什么!马上抱头蹲下,知不知道我是谁?!”

当看清屋里这架势,他立马炸了毛,手往腰上摸,我估摸着是想掏手铐,结果扑了空,他随即扯着嗓子高吼。

二盼手里的砖停在半空,侧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干不干”的询问。

“继续!”

我没深琢磨,直接蹦出俩字。

“嘭!”

板砖结结实实的砸在侯瘸子的膝盖上,那声音闷得让人牙酸。

侯瘸子“嗷”的一声惨叫,浑身跟过电似的抖了几下,额头上的青筋瞬间爆起来。

“我警告你们!马上给我松开侯瘸子,不然的话...”

那帽子叔叔再次厉声吆喝。

任朗没回头,慢悠悠地朝警察走过去,那身板往他面前一站,直接把对方挡得严严实实。

他低头瞅着帽子叔叔,语调轻飘飘的:“老哥,我送你场立功的机缘。”

“你刚才不是问知不知道你是谁?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说话间,他伸手扯下脸上的口罩,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歪了歪脑袋轻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前段时间越狱的任朗,你瞅着眼熟不?兜里有通缉照片没,不行的话,比对比对呀?”

那帽子叔叔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瞳孔都放大了,嘴里不自然的“啊”了一声,随后腿肚子一软,“吧唧”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后脑勺“咚”重重地磕在门框上,手里的对讲机摔出去老远。

“给我按住,你原地升三级没问题。”

任朗微微弯腰,双手托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

“嘭!嘭!嘭!”

就这功夫,二盼手里的板砖没停,接连不断的又是几下,全砸在侯瘸子同一处膝盖上。

“妈呀!”

“救命呐..”

那瘸子惨绝人寰的呼喊声,在屋里打着旋儿,震得人耳朵疼。

此时他眼泪鼻涕混着口水淌了一桌子,把那片油腻的桌面糊得乱七八糟。

“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饶了我吧...”

侯瘸子的声音都劈叉了,气若游丝的,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模一样,刚才还能凑活走路的瘸腿,现在彻底耷拉着,动一下都跟要了命似的。

二盼这才停手,把沾着血的板砖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冲我咧嘴憨笑:“哥,搞定!”

我微微点头,随后走到那瘫在地上的帽子叔叔面前,弯腰捡起他的对讲机,扔给他,低声道:“同志,你还愣着干啥?快抓人呐。”

对方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利索,眼睛一个劲往任朗身上瞟,跟见了鬼似的。

任朗重新戴上口罩,往门口一站,跟没事人似的,只是那眼神扫过侯瘸子的手下时,那帮人立马吓得往墙角缩,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记住了,打今开始你才是真正的‘瘸子’,你这名字是龙腾公司赐给的!”

我踹了踹侯瘸子的烂腿。

侯瘸子疼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就那么趴在桌上,跟条死狗似的。

二盼过来勾住我的肩膀,朝着门口的方向低声问道:“哥,那位叔叔该咋办?”

“人家爱咋办咋办呗。”

我吐了口唾沫,抬腿往门口走,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对方听见的说道:“任朗是越狱犯,那位同志要是能把他生擒,别说升三级,我觉得五级都有可能,可就怕这事儿有万一,如果让任朗逃走了,或者被其他的同案犯知道,天晓得会搞出什么令人发指的惨案来。”

“快来人啊..”

原本正攥着对讲机吆喝的帽子叔叔听到这话,立马改变话头:“没事儿了,我上厕所忘记带手纸..”

“呵呵,哥们我记住你长啥样了,你最好保佑我长命百岁,不然我有问题第一个扒你家窗户。”

走在最后面的任朗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对方翘起大拇指。

“不是大哥,我是临时工..你别..别搞我..”

那家伙一刹那间好像被雷劈着了似得,呆愣的睁大眼睛。

“加油,好好干!早晚会转正的,看好你哦!”

任朗拍了拍他的后背狞笑。

“哥,还是你狠,这下侯瘸子是真成瘸子了。”

走出棋牌室,二盼在旁边直乐。

“是你狠,我就动动嘴皮子。”

我将烟盒抛给他,沉声道:“敢惹事不算能耐,能平事才叫本事,联系一下谁跟侯瘸子的关系不赖,让他当个中间人,多少甩点医药费。”

此时此刻,我心里的那股邪火总算顺了下去。

对付这种杂碎,道理讲不通,就得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

疼,是最实在!

这世界上的人,如果从根上论,不过就分个男女,谁生来也没带着三六九等的标签。

皮囊之下,都是跳动的心脏,流动的是血脉,并无二致。

可偏偏,这最简单的分野里,又藏着最绕不开的复杂。

同样是碳水捏就的骨肉,同样顶着一颗七斤重的脑袋,却能活出了千般模样,万般性情。

有人为一分钱折腰,有人为一句话赴死。

有人把“道义”刻在骨头上,有人把“算计”藏在笑脸中。

都是男人,有的活得像座山,沉默着替人挡风遮雨,可有的却像团烂泥,扶不上墙还沾一身恶臭。

同为女人,有的韧得像根草,在石缝里也能开鲜花,可有的却脆得像块琉璃,受点磕碰就碎成烂渣。日子过成了算盘,噼啪作响全是得失,有的把岁月活成了醇酒,默默发酵都是性情。

说到底,性别不过是副皮囊的注脚,人心才是藏着万千丘壑的谜底。

简单到一眼能辨别的男女,偏在爱恨嗔痴里纠缠出无数褶皱,在欲望与坚守里撕扯出无数形状,这大概就是人的奇妙,也是人的无奈。

侯瘸子这类人什么品相我不多做评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经过这事儿他这辈子都能记住,这世上存在着太多太多他必须得退避三舍的人。

“哥,究竟是因为点啥事啊?”

二盼冷不丁问我。

“就昨晚我回家半路上遇到那小丫头..”

我脱口而出,话说一半,猛然想起什么,挥挥手道:“事儿特么刚办一半,走,再掉头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