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0章 混沌本源
嘶吼未落，唐景元的魔神虚影突然暴涨至千丈，剩余的四臂如四条盘踞的魔蟒，猛地向秦朗扑来。
左臂化作一柄漆黑长枪，枪尖凝结着核桃大小的魔核，所过之处，空间都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
右臂化作千斤巨锤，锤面刻满“崩灭”符文，尚未落地，圣殿的地砖便已层层碎裂，露出底下泛着黑气的地脉。
另外两臂则在空中结印，引动悬顶圣殿的残垣断壁，化作无数锋利的石刃。
朝着祭坛上的唐心然倾泻而去。
他竟想同时绞杀秦朗与唐心然，断绝天书合璧的最后可能。
“卑鄙！”秦朗眼神骤凛，第三页界域天书骤然在掌心展开。
青铜书页在空中飞速旋转，化作一个漏斗状的空间漩涡，周遭的光线都被扭曲成奇异的弧线。
唐景元的长枪与巨锤刚触及漩涡边缘，轨迹便如被无形的手弯折，擦着秦朗的肩头砸向圣殿穹顶。
“轰隆——！”
鎏金穹顶应声炸裂，直径数十丈的窟窿中涌出漫天星辉，与圣殿内的魔焰交织成诡异的紫金色光网。
碎落的琉璃瓦在空中尚未落地，便被秦朗反手甩出的赤炎真火点燃，化作一道道火流星，撞向那些倾泻向唐心然的石刃。
火与石的碰撞中，秦朗已欺身至祭坛前，左手按在唐心然眉心，将一缕始源灵力注入她的识海。
那缕灵力如春日融雪，瞬间压制住她体内蔓延的魔焰。
唐心然识海中的六页天书突然发出欢愉的嗡鸣。
金色的创世纹路顺着她的经脉游走，竟开始反噬唐景元留在她体内的魔气，那些附着在经脉上的紫黑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不可能！”唐景元看着唐心然指尖重新亮起的金光，熊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六页天书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她明明快被魔焰吞噬了！”
“天书认主，凭你也配操控？”秦朗的声音冰冷如霜，右手紧握的青苍神剑突然爆发出炽烈的紫金色火焰。
那是死亡天书的黑气与赤炎真火交融的产物，专噬魔魂。
“这一剑，是替万年前死在你手中的修士讨还的！”
剑随身走，紫金色火焰如附骨之疽，顺着魔神虚影的左臂蔓延。
那些镌刻在枪身上的“吞噬”符文在火焰中滋滋作响，仿佛被无形的嘴啃噬，很快便化作飞灰。
失去符文加持的魔枪寸寸崩裂，露出唐景元本体的左臂，皮毛焦黑，骨骼森白，正被紫金色火焰灼烧得不断颤抖。
“啊——！”唐景元的本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这痛楚并非来自肉身，而是源自神魂深处的灼烧。
他猛地想起万年前，夜神便是用类似的火焰，净化了他半条手臂的魔焰，让他休养千年才勉强恢复。
“这是……夜神的‘寂灭之火’！你怎么可能会这招！”
“还有更让你意外的。”秦朗左手一扬，第二页死亡天书从袖中飞出，泛黄的书页哗啦啦翻动，浓稠如墨的黑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百道骨纹锁链。
锁链上缠绕着青黑色的火焰，刚触及魔神虚影的右臂，便自动收紧，将那截臂膀勒出深深的血痕。
“咔嚓……咔嚓……”
锁链上的轮回符文飞速转动，每转动一圈，魔神虚影的右臂便虚化一分。
当符文转满九圈时，那截臂膀突然化作无数青黑色光点，被锁链拖拽着沉入虚空。
连一丝魔气都没留下，这是夜神专门克制魔神的“寂灭神通”，能直接抹除存在的痕迹。
唐景元的魔神虚影剧烈震颤，右臂的位置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缺口，周遭的魔焰都在疯狂向缺口涌入，却始终无法填补。
他看着秦朗手中那本泛着黑气的天书，又看向他眉心的月牙印记，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
“你真的是夜神……你把神魂藏在了天书里，借着秦朗的身体复活了！”
就在这时，秦朗突然感到识海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并非来自唐景元的攻击，而是掌心的三页天书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
始源天书的绿光与死亡天书的黑气如同两条缠斗的龙，突然挣脱他的控制，在他掌心交织成一团灰黑色的混沌球。
那混沌球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着让天地都为之窒息的威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仿佛随时会塌陷。
“这是……”秦朗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混沌球中蕴含的力量，既没有始源的生机，也没有死亡的寂灭，反倒像宇宙初开时的“无”，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
唐景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操控着魔神虚影剩余的两臂同时拍出，掌风裹挟着吞噬一切的魔焰，直取秦朗心口：“不管你是秦朗还是夜神，今天都得死！”
可魔焰刚触及混沌球，便如冰雪遇骄阳般消融，连一丝热气都没留下。
两记蕴含着神帝境全力的掌风，竟被混沌球悄无声息地吞噬。
只余下掌风掀起的碎瓦在空中凝滞，混沌球竟让时间产生了短暂的停滞。
“怎么可能！”唐景元的熊脸写满惊骇。
他能感觉到这团混沌球里蕴含的力量，比夜神的始源神通和寂灭之火更恐怖，“这不是你的力量！这是……混沌本源？”
话音未落，元力世界突然传来蛋蛋的惨叫。
秦朗转头，只见蛋蛋的身影从元力世界跌出。
原本圆滚滚的身体变得半透明，淡金色的皮毛上泛着与混沌球同源的灰光，额间的月牙印记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秦朗……它在吸我的善念……我快撑不住了！”
蛋蛋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那些从唐景元身上剥离的善念本源，正被混沌球一点点抽离，化作缕缕金芒融入球中。
而更诡异的是，唐景元的魔神虚影竟在同步变得凝实，紫黑魔焰中渗出淡淡的金光，连他本体的熊毛，都泛起了一丝久违的雪白。
蛋蛋失去的善念，竟在顺着混沌球的引力，倒流回唐景元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