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他不是守不住,是根本不想守。
权力在禾明甫禾明锦手里他高兴的很,而且有一部分是他亲自送出去的不是吗?
“殿下……”
福安有点担心,这么做肯定会被查到的。
“你尽管去做,查到了又如何?”
他让人传播帝后恩爱可是有利于稳固大周江山的。
“是。”
……
下朝后
吴大人缀在人群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锁着斜前方那个身影。
禾明甫走得不快,袍角扫过汉白玉台阶时带起微尘,侧脸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有些冷硬
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人都出自禾家,禾明甫自然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可这么多年他在朝中仍是孤身一人。
他想问,四皇子可是哪里得罪了禾家?
可脚步追上去时,话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他与禾明甫同朝为官这些年,虽谈不上深交,却也知此人虽性子冷僻,却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更重要的是,他吴某人一生只认皇上,从不掺和皇子间的纷争,禾明甫断没有针对他的道理,两人之间,原是清清白白,没半分过节。
正踟蹰着,前头的人忽然停了脚。禾明甫微微侧过脸,眼角余光斜睨过来,带着点不耐,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吴大人一路跟着,是有话要说?”
那目光坦坦荡荡,倒让吴大人更觉局促,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干笑两声:“没、没什么,只是看禾大人走得急,想着同路罢了。”
“同路?”禾明甫轻笑一声,理由太过拙劣了。
“可是想问肃王?”
是了,四皇子现如今是肃王殿下了。
禾明甫都把话挑开了,吴大人自然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是,虽说苏氏……可四皇子到底是皇家血脉,这封号是否?”
“呵。”
禾明甫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这是他女儿送的,这么多年从未离身。
“是否如何吴大人该明白才对,不知那封信可对得起他的封号?”
不仅是江璟霄跟江铭晖,这后宫里人人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线。
拟旨前,宫中送来了禾悦的信,这也是他为什么选“肃”字的原因。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挡他女儿路的人,他不会手软。
吴大人心一颤,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四皇子竟如此愚蠢,一封密信都做不到悄无声息的送到他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离宫门不过数十步远时,廊下两个小太监正低头交头接耳。
大约是新来的,眼生得很,竟没留意到过来的人,只自顾自压低了声气说话,那声音拿捏得微妙,像风里飘的细絮,不高不低,恰好落进吴大人和禾明甫耳中。
“你听说了没?”一个太监往四下瞥了瞥,声音压得更低,“皇上手背上那些新伤,竟是给娘娘摘桃时划的。”
另一个“呀”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惊奇:“亲自摘的?那园子里的桃树枝子多密,皇上竟为这个……可见对娘娘的真心。”
“何止真心,”先头那个又道,声音里带了点秘而不宣的兴奋,“自皇上登基后,连选秀的事提都没提过,这些日子更是日日宿在凤仪宫,前朝后宫谁不看着呢……”
话音还没散尽,两个小太监才觉出不对,猛地抬头见了两位大人,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禾明甫忽然停步,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裹着冰碴子,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凉了几分。
吴大人脚步一顿,脸色微僵。他不是不明白其中蹊跷,只是在宫闱久了,见惯了这般捕风捉影的伎俩,素来懒得深究。
可被禾明甫这声笑点破,倒觉得方才那两个太监的话,的确露骨得有些刻意。
禾明甫转过头,目光扫过那两个仍在发抖的背影,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如此拙劣的手段,想不让人怀疑都难。”
背后之人怎能如此愚蠢?说罢,他懒得再多看一眼,只抬手往旁侧虚挥了一下。
廊下阴影里立刻闪出两个身着暗黑服饰的人,动作利落地架起地上的太监,连拖带拽地往宫墙深处去了,自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仿佛方才那两人从未出现过。
“大人?”
吴大人皱眉看着这利落的处置,心里微沉,这是皇宫,禾明甫怎能如此。
禾明甫像是没瞧见吴大人那探究的眼神,自顾自理了理袍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他这人素来如此,旁人的目光或揣测,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从不会放在心上。
“吴大人,你记住。”
顿了顿,他抬眼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一字一句道:“江璟霄不仅是这大周的皇帝,还是我禾明甫的女婿。”
这几日的观察,他确信江璟霄绝不是扮猪吃虎之人。
他单纯的有时让他觉得可笑,唾手可得的权力就这么拱手让人,旁人在背地里还不知要如何讨论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他真心待禾悦,他自会为他扫平一切,
“做人呢,要懂得变通。一成不变的老古董大多都没有好结果,就像那两个太监一般。”
他允许吴大人做纯臣,允许他只听命于江璟霄。
吴大人喉结滚了滚,终究只是拱了拱手,没再接话。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禾明甫今日这态度,与其说是针对四皇子,不如说是在为后宫那位娘娘,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
福安看着那两个太监被悄无声息的拉走,自己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离的太远,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只能隐约看到吴大人微微发白的脸色。
不是说,吴大人是坚定的保皇派吗,怎得今日跟禾明甫走到了一起。
他听到那两个太监的话不该震怒,不该叹息江璟霄竟如此昏庸,竟甘心就这么做一个傀儡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