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禾悦未曾开口,江璟霄已经扯开了她的衣带。寝衣如花瓣般散开,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藕荷色心衣。

他眼睛都直了,手忙脚乱地去解自己的衣袍,却越急越乱,腰带缠成了死结。

禾悦看着他急得额头冒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皇上,要不让臣妾来......”

“不行!”江璟霄倔强地继续跟腰带较劲,“朕可以的......”

帐外,鎏金蛐蛐笼里的“金翅大将军”突然振翅鸣叫,像是在嘲笑主人的笨拙。

最终,那条该死的腰带还是禾悦亲手解开的。当两人终于肌肤相贴时,江璟霄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将脸埋进她颈窝:“禾悦妹妹,我好喜欢你.....”

红烛高烧,映得帐内人影交叠。窗外,一轮明月悄悄躲进了云层,似乎也羞于见证这满室春色。

云雨过后,江璟霄紧紧抱着禾悦,他把脸埋在禾悦的胸口。

从他有记忆开始,宜贵妃便是宠冠六宫的妃子。

除了对皇后恭敬一点,对其他人一概不屑。包括他的父皇。

他很早就知道,母妃不喜欢父皇,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

他在小花园里见过戚妃娘娘笑着把三皇子抱进怀里,见过三皇子因为背会一篇古文戚妃娘娘轻轻亲他的脸颊。

可母妃从来不会对自己做这些。

那天,夫子夸他写的大字漂亮。他兴致冲冲的跑到母妃那里,宜贵妃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了句:人贵自知。

他很难过,为什么三哥的母妃会夸他会抱他,母妃却从来不会。

他走到凤仪宫,公公告诉他,父皇在里面。

他下意识的想离开,可脚底跟灌了铅一样挪动不了。

父皇身边的公公见到他满脸泪痕,把他抱进凤仪宫。

他看到母后脸上有跟母妃一样的不耐烦,原来母后也不喜欢父皇……

父皇心疼的把他抱进怀里,问他发生了什么,母后也温柔的帮他擦干眼泪。

他把自己写的大字皱皱巴巴的展开,父皇开心的把他举过头顶,母后也露出笑容。

他问母后能不能亲亲自己,母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随后把他揽在怀里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想,为什么母后一样不喜欢父皇,却能对他如此好。

母后贤惠,善待六宫。

就连冷宫里的那位在里面都没遭受什么苛待。

正因如此,母后虽无子嗣,但却能稳坐中宫。

后来宫中传来宜贵妃忤逆皇上,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被父皇处死的。

其实不然,那天,母妃很温柔的哄他,还亲自给他做了一碗红豆粥。

他只喝了一口就被身边的嬷嬷打翻,父皇进来抱起他,恶狠狠的瞪着母妃。

他说:你恨的是朕,稚子何其无辜?

母妃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说自己一生都不能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所以她要毁掉一切。

江璟霄是她人生的污点,她死也要带走。

肚子很疼,鼻子里面有温热的东西流出,他最后看了一眼母妃晕了过去。

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宜贵妃身死,父皇一道圣旨把他送到西北。

外祖父蒙羞不曾来见他,只派了奴仆前来护送。

在西北,他过得无拘无束,他知道父皇应当是爱他的。

自此,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喜好,他整日斗蛐蛐,逛花楼,听曲儿。

他仿佛爱上了这些,没人能窥探他的内心。

他永远都记得母妃那一句:人贵自知。

后来他被母后召回京城,明珠般耀眼的女子进入了他的心房。

他也喜欢这样美好的女子,只一瞬,母妃的话在耳边的响起……母后不会将人嫁给他的。

他嗤笑一声,回京做个背景板,罢了……

可事情并没有朝他想的那样发展,禾悦一次又一次用行动证明她坚定的选择他。

他想试试,他想把明珠抱进怀里……

江璟霄醒来时,禾悦已经梳妆完毕,正对镜描眉。

晨光透过纱窗,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发丝都泛着浅金色的光晕。

他怔怔地望着,忽然想起昨夜她在他耳边轻喘着喊“夫君”的模样——不是皇上,不是璟霄哥哥,而是它的夫君。

禾悦从铜镜中瞥见他醒了,唇角微扬:“醒了?”

江璟霄裹着被子坐起来,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个懵懂的少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禾悦放下螺黛,转身走到床边,指尖拂过他凌乱的发:“想说什么?”

江璟霄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时,他低声道:“朕......我是不是很差劲?”

禾悦一愣。

“三哥蠢笨,却从做出格的事……四哥虽生在冷宫,但文采过人,我连批奏折都不会......”他声音越来越低,“你明明可以选更好的。”

禾悦凝视着他,忽然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那皇上觉得,什么才是‘更好’的?”

江璟霄语塞。

“是能写出锦绣文章,却满腹算计的才子?”她指尖点在他心口,“还是武功盖世,却心狠手辣的英雄?”

禾悦捧起他的脸,望进他眼底:“我禾悦选的,就是最好的。”

江璟霄想,或许他不必再怀疑自己配不配得上——因为眼前的明珠,已经用最坚定的选择告诉了他答案。

他穿戴整齐后,站在铜镜前左右照了照,确保龙袍没有穿反,冕冠也没戴歪。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床榻边,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你先用早膳不必等我回来。”

走到殿门口,他又折返回来,取下鎏金蛐蛐笼,把里头的“金翅大将军”倒进手心。

“今日带你见见世面。”他对着蛐蛐嘀咕,“让你也听听那些老头子吵架有多无聊。”

杨海禄在门外急得跺脚:“皇上!再不去要误了早朝时辰!”

“来了来了!”江璟霄把蛐蛐往袖中一揣,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眼纱帐中朦胧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朝堂上

当江璟霄第三次从袖中掏出蛐蛐笼喂食时,禾明甫终于忍无可忍地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