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生育艰难
姜霜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抗拒,赶紧收敛情绪,勉强露出苦涩的微笑:“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毕竟那会儿在学校的时候”
“刚调回来就结了。”顾建阳简短地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姜霜婷心里一动,想起顾建阳是本省农村出身,这么仓促的婚事,多半是家里安排的。她调整了一下心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而友善:“我跟值班医生比较熟,要不我进去帮你问问情况?”
得到顾建阳的首肯后,姜霜婷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即便疼痛让那张脸略显苍白,却丝毫无损其姣好的容颜。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透着一股倔强的韧劲。姜霜婷心里一惊,没想到农村姑娘也能生得如此标致。
“姜医生,怎么有空来了?”值班的赵医生笑着问道,手里还拿着病历本。
姜霜婷快步走到赵医生身边,压低声音:“她是我老战友的爱人,麻烦您仔细检查下。”
检查的过程漫长而煎熬。赵医生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她朝姜霜婷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到外间。
“情况不太乐观。”赵医生翻开检查报告,“她的盆腔炎症很严重,如果之前就及时治疗还好说,现在”
姜霜婷皱眉:“会影响生育吗?”
“有可能。”赵医生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先控制炎症,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观察。”
打完吊瓶,林玉环肚子不痛了,她挣扎着从急诊室的病床上起身,因为输液的原因,浑身都在发冷。她扶着门框,一步步慢慢挪到医生的坐诊室,正好听见姜霜婷对顾建阳说:“你得做好准备,你媳妇的状况不太妙,可能从此无法当母亲。”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将林玉环劈得眼前发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指节泛白。
前世明明生过孩子,这一世怎么会脑海中闪过重生后那个寒冷的冬天,为了生计在寒风中奔波的画面。顾建阳转头就看见了她,他察觉到她的异样,快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手掌温暖有力,却让林玉环感到一阵心慌。
“先回家。”顾建阳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方才对姜霜婷说话时的语气判若两人。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可怕。林玉环蜷缩在副驾驶,闭着眼睛不愿说话。顾建阳时不时瞥她一眼,眸色越发深沉。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林玉环的思绪却不断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天。那时候她刚重生不久,为了改变命运,拼命地想要赚钱。寒风刺骨的天气里,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大街小巷里奔走。车子停在家门口,顾建阳绕到副驾驶,将她打横抱起。林玉环下意识地挣扎:“我自己能走”
“别动。”顾建阳收紧手臂,语气不容反驳。
回到家,顾建阳刚给她倒水吃药,她就要把被子蒙过头顶。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在墙上投下两人交错的影子。
“你要干什么?”顾建阳一把拉住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睡觉!”林玉环怒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就这么把自己藏起来?”顾建阳的声音沉了下来。
“不然呢?”林玉环猛地坐起来,眼圈泛红,“现在知道我不能生了,你是不是特别失望?是不是后悔娶了我?”
顾建阳眸色一沉:“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装!”林玉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既然嫌弃我,那明天我们就”
“闭嘴!”顾建阳厉声打断她。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林玉环心里一颤,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
“我什么时候说过嫌弃你?”顾建阳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刚才的态度”
“我什么态度?”顾建阳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是心疼你故意躲着我的态度,还是担心你把自己憋坏的态度?”
林玉环愣住了,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在台灯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顾建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受伤,“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难道在你眼里,这些话都是随便说说的?”
林玉环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顾建阳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的胸膛温暖而宽厚,像是能包容一切。“傻丫头,我娶你,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不是为了要个孩子。”
林玉环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可是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你爸妈”
“爸妈那边我去说。”顾建阳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你呀,,”顾建阳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杯已经凉透的水上,“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从来都不。”
“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林玉环下意识反驳,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她想坐起来,却被顾建阳按住了肩膀。
顾建阳反问道:“你把乐乐当成什么了?他就是我们的孩子!还有,你咋这么看我呢?我告诉你林玉环,这辈子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要!”
看着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林玉环心里一颤。她从未见过顾建阳如此失态,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此刻写满了痛苦和愤怒。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她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像是一只试探着靠近主人的小猫。“对不起。”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歉意。
顾建阳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林玉环的头发还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
“我们已经拥有这么多了,有彼此,有家人,还有各自的事业。其他的,我不强求。”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林玉环的泪腺,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衬衫。顾建阳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入睡。
房间里只剩下林玉环压抑的啜泣声,和顾建阳有节奏的心跳声。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给这一幕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