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相处之法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东凌琛的心脏。那五年的分离,是他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每每想起,都让他心如刀割。
“小妹最重情义,谁伤她的朋友,她都不会轻易原谅。”苏霄叹息,“你应该明白她的性子。”
东凌琛猛地将酒坛砸在石桌上,碎片四溅。酒水溅在他的衣袖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红着眼看向苏霄:“我该怎么办?”
“把他当成你的朋友。”苏霄起身离去,留下这句话在风中回荡。
夜色渐深,东凌琛站在小院门口,看着正在给霍青喂药的苏雨烟。烛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你怎么来了?”苏雨烟抬头,看到他脸上少有的委屈表情,一时愣住。
东凌琛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太害怕失去你。当你被掳走时,我差点疯了。看到有人接近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苏雨烟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想起被掳那天,东凌琛绝望的呼喊声。那声音至今还在她耳边回荡,让她无法忘怀。
“我见过太多死亡,”东凌琛收紧手臂,声音低沉,“所有人都说我无所畏惧,却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失去你。”
苏雨烟的眼眶湿润了,她轻轻回抱住他:“我没有怪你,只是”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东凌琛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苏雨烟破涕为笑:“真的?”
“真的,”东凌琛温柔地抚摸她的脸,“看到你不理我的样子,比受刑还难受。”
苏雨烟靠在他怀里轻笑,床上的霍青握紧了拳头,却无人注意。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东凌琛坐在苏雨烟身边,看着她给霍青换药。
“他的伤势怎么样?”东凌琛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
苏雨烟的手顿了顿:“内伤很重,需要静养。”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掌力太重了。”
东凌琛低下头:“我会补偿他。”
“不需要补偿,”苏雨烟摇头,“我只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东凌琛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中一软:“好,我答应你。”
夜风吹动窗帘,带来远处的更声。苏雨烟打了个哈欠,东凌琛连忙道:“你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你会照顾病人吗?”苏雨烟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东凌琛认真道:“我可以学。”
苏雨烟看着他坚持的样子,终于点头:“那好吧,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叫我。”
东凌琛郑重地点头。苏雨烟起身去休息,留下他一人守在床边。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东凌琛看着床上昏迷的霍青,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为了雨烟,他必须学会接受这个人的存在。
次日帝都到处张灯结彩,欢颜笑语洒满街巷。
百姓们早早地聚集在城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战神宁王凯旋。街道两旁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孩童们踮着脚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小贩们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城门外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古老的城墙正在徐徐开启,东凌琛骑着高头大马,神色冷峻地走在最前。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衬得他愈发威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熟悉的街道,五年的征战生涯让这个男人身上多了几分凌厉的杀伐之气。
“五年了,终于回来了!”项忠望着熟悉的城门,眼眶微红。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喉头微微发紧。这些年在边关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让这个平日里嬉笑怒骂的汉子也不禁动容。
郭子宁瞥了一眼身边这个大老爷们,无奈地摇摇头:“你分明是想念帝都的美酒了吧。记得上次你还说,要是能喝上一口帝都的桂花酿,就是死也值了。”
“那也是想念啊!”项忠毫不掩饰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最想见的还是喜宝那个小机灵鬼。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长高了多少,还认不认得项叔叔。”
东凌琛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如炬地望着前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思绪早已飞到了府中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王爷怎么不说话?”项忠凑近问道,随即又促狭道,“是不是在想王妃?”
“打起精神,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东凌琛淡淡开口,虽然话语简短,但谁都听出了其中的凝重。
项忠和郭子宁立即收敛了笑容,挺直腰板跟在王爷身侧。他们都明白,这次回京不仅仅是凯旋,更是一场暗流涌动的博弈的开始。
城门内,苏雨烟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身影,心中泛起涟漪。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袭淡青色的长裙,衬得肤色如玉,清丽脱俗。
昨夜她才从霍青那里回来,东凌琛非要亲自送她回府才肯离开。想到他的紧张模样,苏雨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在面对她时却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她受到半点委屈。
“娘亲,父王什么时候能到啊?”喜宝坐在苏霄肩上,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红。他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小袍子,活像个小大人。
“快了,”苏雨烟轻声安抚,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衣领,“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喜宝顺着娘亲指的方向望去,双眸瞬间闪烁出光芒。他挥舞着小手,兴奋地喊道:“父王!项叔叔!郭叔叔!”
苏霄看准时机,轻轻一抛,喜宝稳稳地落在了东凌琛怀中。这一幕引得周围百姓一阵惊呼,纷纷赞叹宁王府的护卫身手不凡。
“父王好厉害!”喜宝搂着东凌琛的脖子,崇拜地说道。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父王铠甲上的纹路,眼中满是好奇。
“那我们呢?”项忠故作委屈地问,“这些年在边关,我可是没少教你父王武艺呢!”
“项叔叔和郭叔叔也是最厉害的!”喜宝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说,你们都是父王最信任的人。”
东凌琛看着怀中的儿子,心里一片柔软。五年不见,当初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已经长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少年。他轻轻摸了摸喜宝的头,动作有些生疏却满是温柔。
苏雨烟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忽然注意到街角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她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过去。马车帘子微微晃动,似乎有人在窥视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