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奇怪的伤
这五年来,霍青一直武功平平。可短短几天不见,他竟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内力,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每次想到那天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她的心就忍不住发慌。
“借来的。”霍青接过她递来的药,一饮而尽。药汁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却比不上他心中的苦楚万分之一。
“借?”苏雨烟抓住了这个字眼,“有谁会把内力借人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霍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压根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自嘲,“你该不会厌恶我吧?”
苏雨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能感觉到霍青话语中的试探和不安,这让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真心嫌弃我?”霍青低着头,眼中满是受伤的神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不会。”苏雨烟轻声说,“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被困在别人设计好的牢笼里。”霍青靠在床头,目光渐渐失焦,仿佛陷入了某些不愿回想的记忆,“是你救了我,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苏雨烟听着,心中一阵刺痛。她想起了五年前初次见到霍青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戒备又绝望。
“往事都已成云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让咱们放眼未来。”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霍青突然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体内有月影草,它在反噬我。”
苏雨烟眉头紧锁,她替他把脉时就已经发现了异常。月影草这种东西她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那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力量,一旦种下就会与人的生命相连,直到耗尽宿主的生机。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闯入几道身影,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雨烟!”东凌琛冲进屋内,一把将苏雨烟搂入怀中。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和粗暴,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当他看清床上的人时,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作滔天怒火。不等苏雨烟解释,他已经一掌朝霍青打去。掌风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不要!”苏雨烟惊呼出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霍青对着她凄然一笑,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床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霍青!”苏雨烟挣脱东凌琛的怀抱,连忙取出玉露水制成的药丸喂给霍青。她的手因为太过慌乱而微微发抖,几乎拿不稳药丸。
“你一定要撑住!”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在霍青苍白的脸上。
东凌琛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掳走苏雨烟的人。方才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他才会本能地出手。但看到苏雨烟如此关心那个男人,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愤怒。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霍青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苏雨烟的手指在霍青身上飞快游走,银针闪烁着寒光,一一封住他的穴道。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暗含着几分焦急。
她的眉头紧锁,霍青本就受了重创,如今又被东凌琛那一掌打中,整个人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他是霍青!”苏雨烟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东凌琛,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你明明认得他!为什么还要下这么重的手?”
东凌琛站在那里,面色阴沉如墨。他当然认得霍青,可当时感受到对方气息的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雨烟。那种本能的反应,甚至让他忽略了对方的身份。
“你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苏雨烟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的银针差点掉落,“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
她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含义已经足够明显。东凌琛的心猛地一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雨烟深吸一口气,看着床上昏迷的霍青,声音坚定:“他伤得很重,不能移动。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你”东凌琛的拳头攥得发白,喉咙里的话却像是被堵住了。他看着苏雨烟忙碌的身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苏雨烟坐到桌前,提笔写下药方。她的手很稳,字迹却透着几分凌乱,显示出主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她抬眼看向还未离开的东凌琛,目光平静得不带一丝温度:“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东凌琛的心脏。他的眼睛通红,胸口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最终只能转身大步离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雨烟的肩膀微微颤抖。她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落在霍青苍白的脸上,心中有些许痛楚,很快又恢复平静。
“段馥,去抓药。”她对着院中喊道。
段馥如一阵风般出现又消失。苏雨烟站起身,走到床边重新检查霍青的伤势。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脉搏,确认无性命之忧后,才稍稍放心。
“为什么要这样”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她理解东凌琛的愤怒,却无法原谅他对霍青下如此重手。
在她心里,朋友就是不可触碰的底线。这五年来,霍青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度过了无数难关。这份情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去的。
宁王府内,东凌琛独坐庭院,面前的石桌上摆着酒坛。寒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烦闷。
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晕。他端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无法浇灭心中的火焰。
一袭红衣的苏霄从天而降,潇洒地落在对面的石凳上。他打开折扇,笑容玩味:“宁王这是在赏月还是在借酒消愁?”
东凌琛冷哼一声,继续灌酒。
“你打伤她的朋友,她能不生气?”苏霄摇头轻笑,扇子轻轻摇动,“盖世无双的宁王,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他不是好人。”东凌琛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