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动了杀心

一个时辰过后。·8*1*y.u.e`s+h~u¢.\c?o,m-

窦文漪换了身衣裙,绞干头发,带上差点淹死的章承安去了章府。

听闻事情的经过,章承羡急急迎了出来,再三确认幼弟无碍后,命奶娘将他带了下去。

章承羡长眉挺鼻,一身锐气,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性子乖张,爱憎分明,睚眦必报。

论起来,他们之间的过节不小,她还曾拿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

这次,好歹也是救命之恩,他应该不会敷衍她。

果然,章承羡开门见山道,“窦文漪,我章家欠你一条命,若有需要,尽快提。”

窦文漪收回思绪,莞尔一笑,“章公子严重了,不过是顺手的事。”

章承羡忽地愣住了。

她唇红齿白,双眸疑剪水,一张未施脂粉的脸显得明媚娇艳,她实在太好看了。

后面的翠湖水深,还有暗流,就算是成年男子即便会凫水,也不见得有勇气舍命相救,她一个女子敢冒险救人,实属不易。

“窦文漪,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无趣。说吧,想要什么?小爷可不想欠你!”章承羡端起了茶盏,懒懒散散地抿了一口。

窦文漪没再客套,“听闻,宫中尚食局正在招考女使,你能否给我弄个初试的名额?”

章承羡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瞠目结舌,“窦家养不起你了?要你进宫当奴婢?还是你想进宫捞个妃子当当!”

“不是,我想做司药,尚食局初审,就会甄选女子贞洁.....”

“打住!你怎么可能.....”

章承羡耳根红得滴血,她一个娇滴滴的贵女怎么好意思跟他一个外男讨论这种事。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寺庙的事......我需要一个契机,自证清白。”窦文漪坦然道。

章承羡一直留意着窦家的动静,万没想到窦家能把芝麻绿豆大的事搅得惊天动地。

他掏了掏耳朵,“你那未婚夫也不管?我就说谢归渡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狗东西,就你天天拿他当个宝贝,你不考虑把那破亲事给退了?”

“确实,应该退了。”窦文漪浅浅一笑。

上一世,她很讨厌章承羡,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老在她耳边说谢归渡的坏话。

如今回想起来,他其实并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反倒是谢归渡......

“我帮你给姑姑递个话,你且回去等消息吧。”章承羡痛快应下。

“这些樱桃是送你们的,日后小公子想吃,就叫他来找我,不要再爬树了。”窦文漪指了指桌上的篮子。

说罢,她起身告辞离开。~x!t¨x′x-s′.~c^o,m*

章承羡大口灌了几口茶,脑海里全是那句:她要退亲。

压根没注意到一道身影掠了出来,施施然坐在他的对面。

“眼睛都看直了,看上她了?”裴司堰面色苍白,声音散漫。

他身着一袭玄色织金锦袍,丝丝金线绣着精致的兽纹,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只是神情冷漠,幽深的黑眸藏着几分狠戾。

章承羡脸色大变,慌忙扫了一眼四周,“我的爷,你出来干嘛?睿王的人还四处抓刺客呢!”

皇后早逝,章淑妃与她情同姐妹,处处拂照太子,他们两人虽不是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裴司堰身为太子,本该继承大统,可承宗皇帝日渐昏庸,独宠谭贵妃,处处偏袒睿王,搅得朝堂一片混乱。

这个时间段太子本该滞留在江浙监督巡盐,可他早办完事,就日夜兼程偷偷回了天宁城,在青楼趁睿王不备,捅了他一刀。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惜没死,便宜他了!”裴司堰冷嗤了一声。

上次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还伤了眼睛,就是睿王搞的鬼。

“她是谁?”

章承羡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无奈道,“礼部员外郎窦伯昌的女儿,窦四姑娘,哎呀,就是太子妃的妹妹,你小姨子,你不认识?”

“小姨子?”裴司堰抬手摸了摸手腕,那处有一个浅浅的牙印,“我为什么要认识她?你喜欢,怎么不抢过来?怂包!”

章承羡脸上色彩纷呈,“我没有......”

“没有,能让她把匕首横在你脖子上?你我师从宗瑞,你的功夫我不知道?”裴司堰一脸鄙夷。

“她本就凶残......”章承羡咽了咽口水。

他是纨绔,又不是傻子,“我不是状元,学文那么差,她看不上我。”

“没出息!”裴司堰恨铁不成钢,张口还想骂,可他的头痛得实在厉害。

“嘶,这破头!”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府医根本治不了。

“我叫人去抓药。”章承羡心急如焚,转身出去。

——

窦文漪走到半路,想起自己没跟章承羡说清楚。

她不是真的要进宫,只是走过场,万一章承羡直接给她开后门弄进

去,她岂不就要在宫里耗费一生。

她循着记忆走向章承羡的书房。

嘎吱一声,窦文涟漪推门进去,“章承羡——”

屋内光影晦暗,一股诡异的香气直冲鼻尖,俯在桌案上的男人蓦地抬起头,一张苍白如雪的脸映入眼帘。

他那鲜红的唇散发着妖冶的色泽,那是服食五石散的症状!

“啊——”

她还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下一秒,男人就从背后桎梏住她,一只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唇,

“四姑娘,阴魂不散,嫌命长吗?”

窦文漪浑身颤了一下,这个声音……

他就是那日劫持她的歹徒!

裴司堰眉梢微挑,似笑非笑,“怎么,还想咬我一口?”

那日在寺庙,他捂住了她的唇,她就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嫌碍事,干脆直接把人打晕了。

他的语气温柔,让窦文漪感受到一丝诡异的宠溺。

不,不是宠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逗弄猎物时,生杀在手的游刃有余。

窦文漪长长的睫毛颤抖,不敢有所动作。

如此肆意妄为,不把人命当命,他到底是谁?

裴司堰望了一眼屋外怒放的芍药,“听说,用尸身滋养出来的花,更为娇艳,四姑娘死后想葬在何处?”

窦文漪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颤抖。

她想起来了,他是裴司堰,是大周的太子!

纨绔吸食五石散,大不了成个短命鬼,可他是太子是国本,有了这等弱点,若是被他的政敌发现,必将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还被她窥破这等机密,难怪他动了杀心。

苍天啊!

难道,她重生只是个玩笑?

她只为见识这个疯批太子不堪一面,又要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