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车骑将军
“启禀将军，只因陛下下旨重新修缮神殿和大司命神像，司农大人便下令征召京都附近各州府五千农户入京服徭役，这几日壮丁们这才走马灯似得入城。”
“这些入城之人可有州府衙门颁发的入京凭证？”
“将军放心，奉将军的将令，所有入城之人皆要仔细盘查，绝不让不轨之徒混入京城！”
张子寿听罢并未放心，亲自上前拦住了一个壮实汉子，仔细盘查起来。
“从哪儿来？”
“回大人，咱是从临县来的。”
“做什么活计的？”
“瞧大人说的，穷苦人除了务农还能做啥……”
“可有入城凭引？”
“啥是凭引？”
“就是州府给你写的文书，没它进不了京！”
“您说那个啊，有的、有的，咱这就拿给大人瞧！”
那人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张纸，恭敬的递到了张子寿眼前，张子寿看都没看一眼，便朝身后吩咐道：“来人，给我绑了！”
那汉子闻言一愣，几个军士便冲上来不由分说的将人绑住，推搡着往后去了。
“大人这是作甚，咱是来服役的，您是将小人当做贼了吗？！”
那汉子一脸激愤的吼道：“是州府衙役强征咱来京城修宫殿的，家里的农活都顾不上，还未入城便叫人当贼似的捉了去，这不是欺负人吗……”
见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张子寿这才不慌不忙道：“你说你是务农之人，手上的茧却不对。”
汉子梗着脖子道：“务农之人的手上怎会不长老茧，就凭这个大人就断定咱是贼？”
张子寿哼了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拽住汉子胳膊微微用力汉子一痛，忙将整只手掌摊了出来。
“若真是农户，老茧便该长在手处掌；可你的茧却长在虎口和拇指，这分明是长年拿刀的手。”
“跟本帅翻开另一只。”
手下人闻言忙不迭去捉汉子手，大声道“将军，这只手虎口处也有老茧。”
“我大辉军士所用之刀甚为轻薄，四境内双手执刀者唯有蛮族人。”
张子寿哼了那汉子一眼，冷冷道：“本将军与蛮族打了十几年交道，对尔等握刀姿势了若指掌，只要本将军镇守这洛阳城一日，绝不叫尔等混进京都！”
“来人，给我将这奸细投入监牢，仔细拷问！”
士兵们拖着那蛮族人快速消失在视野内，张子寿转身朝众人吩咐道：“眼下北狄与南诏使团还在京都，尔等对京城防卫绝不可掉以轻心！八年前的灾祸尔等都忘了吗？都给我盘查仔细，若是漏了奸细进来，别怪本将军保不住你们！”
士兵们们纷纷变了脸色。
八年前一支身份不明的叛军偷偷潜入洛阳城，掀起滔天之乱。事后辉帝广开株连，皇城司从上到下皆被问了罪，连带着三族亲眷也被逐出了京城。
车骑将军说的对，眼下两国使者都在京都，若是真叫叛军混进了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生出乱子，那些当官的自不必说，他们这些当兵的定会人头不保！
“启禀将军，前些日子已有不少修缮神殿的壮丁入了城，若是有贼人混了进去……”
张子寿目露寒光，沉声吩咐道:“给我带人在城中仔细盘查，一定要将贼人清理干净！”
士兵闻言面露难色，“如此这般声势浩大的搜人太过引人瞩目，若是为将军招来麻烦可如何是好？”
张子寿撇了撇嘴，“本将军掌管京畿安防，清除隐患乃分内之事，若何人敢来多嘴，本将军就把这纵容贼人作乱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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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方寸山下聚集着不少来修神殿的苦役，他们神态萎靡、一脸凄苦的做着手中活计。
皇帝圣旨颁下已有月余，入城修殿的人不过两三千，其中有一小撮人似是来自同一处，正聚在一处慢悠悠的抬着砂石。
“首领，咱们的人在城门处被辉人的将军拿了，眼下皇城司正在四处盘查，这可如何是好？”“咱们的人进来了多少？”
“启禀首领，一千人的队伍，混进都城的不过四五百，这点人手如何够用？”
“人是少了点，可未必不能成事。”
“首领的意思是……”
“别忘了，若是没有辉人的帮助，咱们连城门都进不了；还有那位北狄王子，也想借咱们的手除去心头大患。他们想用我们蛮族勇士做手中刀，需得付出代价！”
“传令，叫城外的弟兄们暂停入城，入了城的人拿好兵刃尽快化整为零，潜入洛阳城中各处，谨防辉人盘查，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首领，我们这些人能是辉人的对手吗？”
“怎么，你小子怕了？”
“首领莫要瞧不起人，小人只是怕死的没有意义。”
“哼，辉人有一句话叫做‘破釜沉舟’，咱们人虽少，只要心中想着光复蛮族的大计，便一定能够诛杀这些灭我族人的大辉狗贼！”
“可小人听闻大辉的长公主乃是大司命在人间的使者，被人尊为天命神女，曾在司命祭礼上刀斩妖蟒，只凭咱们这些人真的会是她的对手吗……”
“什么大司命，老子可不信这些！乌布雅卓大人说了，辉人惯会玩弄人心，哪个什么长公主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若大辉真为司命看中，怎会被北狄人压的喘不过气？此番只要咱们能够顺利除去辉人的长公主便能动摇大辉皇帝的统治根基，到时北狄人必会出兵攻打大辉。”
“几国征战不休，我们蛮族便可趁势复国了！”
“可是首领，当初联手灭了蛮族的，也有北狄人……”
“呵呵放心，灭族之恨乌布雅卓怎会忘记，北狄人想要独善其身，大人又怎会允许？！”
“此番我们必要将大辉神女与北狄大王子一同诛杀，若是能顺带着将大辉皇帝一同处决便更好了，只要此番能够得手，蛮族再次复兴便不远了！”
“我们能真能诛杀辉帝吗？”
“只要‘那个人’出手相助，我们便一定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