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一跨进门槛,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瘫软下来
上一世的时候,云岁晚跪过动不动就被罚去跪祠堂。
那个时候都是由着沈慧兰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也没有反驳过。
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慧兰要罚她,忍忍就过去了。
可后来就是因为祠堂跪得多了,她膝盖就得了毛病。
每逢下雨都疼得厉害,若是遇上极寒天气,没有手炉烤着这膝盖几乎连抻直都费力。
她看向沈慧兰:“母亲就凭一个下人说的话就说我骗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而且刚刚我也有同母亲澄清,为何母亲信她的话却不信我的?”
说完又看向红豆,“你说你听到了冷翠和冰香说话,可还记得是在哪里听到的?”
“我,我不记得了。”红豆紧张地道,
云岁晚点点头,“那大概的地方总记得吧?”
红豆想了想,“应该就是在秋水园出来之后的抄手游廊上。”
“可抄手游廊上路是一条直线到底的,你在一旁偷听,她们会没有察觉?”
红豆愣住,“哦,不是,是我记错了。”
云岁晚看着她,“且不说到底是在哪里听见的,那为什么你当时不说偏偏要等到现在?”
“我,我——”
云岁晚目光一闪,朝着红豆道:“你答不出来是因为你根本就是在扯谎。”
红豆慌了起来,叩头道:“大太太,请你明鉴,我真的没有骗人。”
“有没有骗人,家法伺候一顿不就知道了?”
沈慧兰此时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自以为转到了把柄,还将二房的人都请了过来,本是为了让她云岁晚难堪,没想到被看笑话的却是她自己。
“无风不起浪,就算红豆言语有失真,可你去孙府的事情总是真的吧?人家孙家的人都说了,那孙家三郎人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而出手伤他的人就是你,这点你总不会有假吧?”
“你是一个成了婚的女子,冒冒失失跑去人家家里闹,本来就不成体统,还伤人?就凭这一点,这祠堂你也是跪得的。”
“那孙家如何打我大姐姐的母亲又知道吗?他贼喊捉贼,母亲就信了?”
沈慧兰被问住,半天没说话。
姜氏看着场面有些僵这才出来打圆场道:“如此看是嫂嫂受了蒙骗错怪桉哥媳妇了。既如此,说开不就好了?”
说完看向红豆,“依我说这事端还是出在这搬弄是非的下人身上,不然嫂嫂也不会被蒙骗。”
曹佩娥见着这情形也连忙道:“就是,就是。”
因着两人打圆场,沈慧兰饶是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云岁晚朝着沈惠兰道:“母亲若是无事吩咐,那媳妇就先回去了。”
沈慧兰怔怔的看着她,根本说不出什么。
云岁晚只当她是默认了,侧身朝着姜氏又浅浅行了一礼就退了出来。
路上她步子走得急,冷翠和冰香都差点没跟上。
云岁晚勉强撑着回到秋水园,一跨进门槛,便如断线的风筝般瘫软下来。
冷翠和冰香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主儿,没事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云岁晚搀扶到床边,刚要为她宽衣解带,却发现主子的额头发烫得吓人,像是被火炭炙烤过一般。
“快去请大夫!”冰香心急如焚地冲着小丫鬟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冷翠则留在床边,迅速打来一盆凉水,用帕子浸了水,轻轻敷在云岁晚滚烫的额头上。云岁晚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嘴里不时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夜色渐深,大夫终于匆匆赶来。一番仔细的诊断后,大夫神色凝重地摇头叹息:“夫人这是积劳成疾,又在气头上受了寒,才引发了高热。若不好好调养,怕是会落下病根。”
冷翠和冰香听了,心中一紧,连忙将大夫开好的药方接过来,又匆匆去煎药。
药煎好后,冷翠小心翼翼地扶起云岁晚,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滚烫的药汁顺着云岁晚的嘴角流下,冷翠见状,心疼得眼眶泛红,却只能更加轻柔地擦拭,轻声哄道:“主儿,再喝一口,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秋水园里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冷翠和冰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云岁晚身边,一会儿为她换凉毛巾,一会儿又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试图帮她降温。
夜里,她们也不敢合眼,时刻留意着云岁晚的动静。若是听到她不安的呓语,便立刻起身,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柔声安抚。
丫鬟们轮流守在门口,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刻通报。厨娘也想尽办法,变着花样地做些清淡又滋补的吃食,希望能让云岁晚多吃几口。然而,云岁晚却一直昏昏沉沉,高热反复不退,整个人愈发消瘦,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看得众人揪心不已。
冰香偷偷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主儿向来要强,这次一定是被那沈慧兰气得狠了。”冷翠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愤恨:“等主儿好了,看我们怎么收拾那些搬弄是非的人!”
她们一边照顾着云岁晚,一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欺负主子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