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平日里尤澜常待的地方,
一个都没落下。
没人。
还是没人!
“这死鬼……”
冀玄羽彻底傻眼了,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之前,她还曾偷偷想过,
哪天能把尤澜这黏人的家伙赶出去,
自己就能在这楚府里,
好好地过一把当家做主的瘾。
可真到了这时候,
她却手足无措,
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大晚上的,
他不在家,
还能去哪儿?
冀玄羽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但很快就被她否定。
不可能,
鲜于清羽那女人就在门外候着呢。
可除了那里……
这狗男人还能上哪儿去?
一股无名火,
“腾”地一下,
从冀玄羽的心底窜了上来。
这狗男人,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
什么这辈子只爱自己一个,
结果呢?
自己这才刚怀上孩子,
他就敢夜不归宿?
男人啊,
果然都是些靠不住的家伙!
冀玄羽越想越气,
胸口剧烈起伏,
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恨不得把这楚府给点了,
好让这狗男人知道厉害!
就在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准备放火烧屋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带着一丝疲惫和关切:
“娘子,你怎么起来了?”
尤澜回来了。
他几步走到冀玄羽身边,
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披在她身上,
“夜里凉,别冻着。”
声音很轻,很柔。
冀玄羽满腔的怒火,
在这温柔的声音里,
竟一下子熄灭了大半。但她还是绷着脸,
语气不善,
“哼,舍得回来了?”
“大半夜的,死哪儿去了?”
尤澜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娘子,我……我去见了见那两位道长,之前跟你说过的……”
他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哦。”
冀玄羽淡淡地应了一声,
语气缓和了些。
原来是报备过的。
那就……
应该不是去找别的女人鬼混了。
“进来吧,没你睡不着。”
她随口说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真的?”
尤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冀玄羽,
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当然!”
冀玄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语气肯定,
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尤澜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突然伸手,
从背后将冀玄羽紧紧抱住,
在她俏脸上偷香了一记,
然后,
他凑到她耳边,
用低沉沙哑的声音,
轻轻说道:
“娘子,你真好。”
温热的气息,
喷洒在冀玄羽的耳边,
让她浑身一颤,
原本就有些发烫的脸颊,
此刻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软,
整个人都靠在了尤澜身上,
心跳得厉害,
口干舌燥。
她……
她有点想要……
尤澜敏锐地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
他顺势将她横抱起来,
像抱着一件绝世珍宝,
一步一步,
稳稳地走向床边,
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冀玄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彻底融化,
心中甜蜜无比,
之前的怒气,
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哼!
莫要觉得如此就能让孤消气!
死鬼!
唔……
不对!
朕可是大衍的皇帝!
怎么能被这狗男人的美色所诱惑!
这明明是他对臧沁雯的宠爱,
跟她冀玄羽,
可没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
冀玄羽的眼神,
突然黯淡了下去,
闪过一丝失落。
再好,
到头来与她无缘。
冀玄羽心里,
五味杂陈,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让她心乱如麻。
她多么渴望,
能将这狗男人,永远留在身边。
可偏偏,
尤澜根本不愿入宫。
她虽然是皇帝,
却不敢强迫他,
生怕因此失去他,
连如今这般,
偶尔的温存,
都成为泡影。
或许,
维持现状,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至少还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体味到爱情的甜。
冀玄羽安静地依偎在尤澜怀里,胡思乱想着。
“娘子,歇息吧,时辰不早了。”尤澜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倦怠。
“嗯……夫君……”冀玄羽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娇柔,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她把头靠在尤澜的手臂,感受着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听他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涌起一股安全感。
眼看就要睡着。
突然,冀玄羽猛然惊醒。
不行!正事还没问!
差点被这狗男人的美色给蒙混过去!
她连忙伸手推了推尤澜。
“喂!醒醒!”
尤澜刚入睡,被她这么一推,从半梦半醒中睁开了眼。
“娘子,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
冀玄羽撑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烛光下,她的目光格外锐利。“有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尤澜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冀玄羽清了清嗓子,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对鲜于清羽那丫头有意思?”
“娘子,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话?”尤澜的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我问你话呢!别打岔!”冀玄羽加重了语气。
“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她那个人……”尤澜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无趣得紧。”
无趣得紧?
很好。
看样子这狗男人确实对鲜于清羽没什么想法。
冀玄羽稍稍安心,但还是不放心,接着问:
“既然如此,你为何将‘摊丁入亩’的功劳让与她?别跟我说是为了躲麻烦,我不信。”
“娘子,你还真别不信,这就是原因。”尤澜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冀玄羽挑眉。
“当然。”尤澜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你想啊,这‘摊丁入亩’,看似利国利民,实则得罪了多少世家大族?我若自己出头,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我又不傻。”
“那为何是鲜于清羽?”冀玄羽追问。
“这京城里,能担此重任,又不会让我觉得亏欠的,除了她,还能有谁?”尤澜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她不是一向刚正不阿,不屑于做这种事吗?”冀玄羽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
尤澜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娘子,你有所不知。我去找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你是怎么说的?”
“我跟她说,这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让我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办,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她。”
“就这样?”冀玄羽不太相信。
“当然不止。”尤澜得意地一笑,“我还说,如果她不答应,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至于这功劳最后会落到谁头上,那就不好说了。”
冀玄羽愣住了。
她没想到,尤澜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说服鲜于清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