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

“下流!”

魏雪再也忍不住,厉声打断了他。

“哎,你这人……”

尤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脸上满是无奈,

仿佛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好声好气地劝道:

“魏雪姑娘,咱们能不能讲点道理?”

“这事儿,它真不怨我啊。”

“你说咱俩,无冤无仇,各走各的路,多好?”

他猛地一拍大腿,

声音陡然拔高:

“可你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要不是我运气好,这会儿早就去见阎王了!”

“你这是恩将仇报!”

说到“恩将仇报”四个字,

尤澜特意加重了语气,

目光灼灼地盯着魏雪。

“我呢,纯粹是为了自保,才还手的。”

“这叫正当防卫,你懂不懂?”

“你放屁!”

魏雪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是破口大骂。

“得,”

尤澜一摊手,

彻底放弃了讲道理的打算。

他索性盘腿坐下,

与魏雪面对面,

语气一转,

变得严肃起来:

“咱们还是从头说起吧。”

“咱俩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

紧紧盯着魏雪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

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为了鲜于清羽,还是女帝?”

魏雪身子微微一颤,

嘴唇紧抿,

没有说话。

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冷酷无情,

可那张脸,

实在太过娇媚,

眉梢眼角,

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风情。

这副模样,

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

反而更像欲迎还拒,

让人心猿意马。

尤澜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不能冲动!

美色误人终成祸,

这是老祖宗的教训!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

不再看魏雪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自顾自地分析: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语气笃定:

“必然不是那两人发出的指令。”

“否则,以她们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派你一个人来?”

“所以,这次是你自作主张。”

他微微歪着头,

目光在魏雪身上来回扫视,

似乎要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

找到答案:

“只是,我想不通……”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鲜于清羽也好,女帝也罢,都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

魏雪眼皮微微跳动,

紧抿的嘴唇,

终于缓缓松开,

她沉默片刻,

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你……当真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尤澜一听这话,

顿时来了精神。

他猛地坐直身子,

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当然!”

“我这人最怕麻烦,怎么会主动去招惹那些女人?”

他撇了撇嘴,

一脸嫌弃:

“鲜于清羽,女帝,哪个不是麻烦缠身?我躲都来不及呢!”

说着,

他伸出手,

在魏雪脸上轻轻拍了拍,

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还有你,小丫头,我看你啊,迟早也是个麻烦!”

魏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

弄得满脸通红,

又羞又恼,

脱口而出:

“你无赖!”

“哎,魏雪啊,”

尤澜却不生气,

反倒笑眯眯地调侃道:

“你说你,骂人都骂得这么娇媚,这谁受得了?”

“还好我意志坚定,不然肯定要犯错误。”

他故作正经地咳嗽一声,

“总之,她们的破事与我无瓜。你以后可别再来找我了!”

他轻轻拍了拍魏雪的脸颊,

站起身,

语气一变,

变得严肃而认真:

“穴道过一会儿自己就解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朝魏雪挥了挥手,

转身大步离去。

魏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脸色阴晴不定,

那双湿润的狐狸眼里,

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自幼习武,

容貌又生得太过招摇,

见惯了世人的有色眼镜。

多少人只看她的外表,

便断定她是那种轻浮放荡的女子,

言语轻佻,

举止无礼。

她越是疾言厉色地反驳,

越是被人当作欲拒还迎。

到后来,

魏雪不得不戴上面纱,

平日里也总是冷着一张脸,

可即便如此,

那些流言蜚语,

还是像苍蝇一样,

挥之不去。

可尤澜……

他似乎真的与众不同。

他看似轻浮,

却心思缜密,

看似玩世不恭,

却洞若观火。

细细想来,

他刚才那番话,

确实有几分道理。

难道……

真是自己弄错了?

也许,

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是自己错怪了他?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如同指间流沙,

悄然无息。

转眼,

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冀玄羽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感觉自己要被整破防了。

这些天,

魏雪虽然一直守在尤澜和鲜于清羽身边,

而且不断传来消息,

说两人并没有私下接触,

也没有任何书信往来,

一切正常。

可冀玄羽,

一个字都不相信。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这两人之间,

一定有猫腻!

要不然,做什么非要让鲜于清羽出面,这不显得很奇怪吗?

再说,朝廷里那么多人,比鲜于清羽更合适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选了她?

这其中的关窍,细思恐极。

她甚至开始怀疑,会不会是鲜于清羽跟魏雪串通一气,故意隐瞒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再也挥之不去,

像一根刺,

扎在冀玄羽心里,

让她寝食难安。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甚至开始脑补出一出大戏:

尤澜这狗男人,

表面上对自己忠心耿耿,

实际上却跟自己的心腹,跟自己的好姐妹,

勾搭成奸,

暗中来往……

这简直……

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恨不得立刻把尤澜抓来,

严刑拷打,

逼他说出真相。

可她不能。

她只能等,

等到交换人质的那一刻。

终于,

这一刻还是来了。

冀玄羽再也忍受不了,

哪怕一刻都不行。

她要拷问这个渣男!

立刻!

马上!

将内心全部困惑,

所有的愤怒,

统统发泄出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

指节泛白,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狗东西,你给朕等着!”夜幕低垂,如同一块巨大的黑丝绒,将整个云州城笼罩。

楚府,灯火通明。

冀玄羽猛地睁开眼,眼睫轻颤,

“嘤咛……”

人呢?

平日里,耳边总回荡着尤澜那富有磁性的呼吸声,低沉,规律。

可今晚,

一片寂静。

她猛地翻身坐起,

床榻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往常,这狗男人恨不得化身牛皮糖,时时刻刻黏着她,

今日,

反常得紧。

冀玄羽心头一紧,莫名地慌乱起来。

她随手扯过一件外裳披上,也顾不上穿鞋,直接跳下床,

“啪嗒”一声,

指尖火石擦出火星,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

映照着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她提着烛台,在楚府里转了一圈,

卧室、书房、前厅、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