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好,”她说,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帝限你们一个工作日。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五日之内,必须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臣……领旨。”
鲜于清羽垂首应道,缓缓向后退去,直到身影消失在门外。
冀玄羽这才放松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喃喃自语:
“狗男人,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朕倒要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你算不透的事!”
……
鲜于清羽一踏出御书房,就感觉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裹住。
那种感觉……让人窒息。
她开始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回放着与尤澜见面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从他接过茶杯时指尖的轻颤,到他听到“分封令”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没错!
分封令这事,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再怎么伪装,再怎么掩饰,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鲜于清羽自幼便跟着祖父学习察言观色,这门本事,她自信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他对分封令的了解,远超常人!
否则,他不会露出那种……那种了然于胸的表情。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计策是他献给陛下的?
还是说……他与陛下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鲜于清羽只觉得思绪纷乱如麻,理不出一个头绪。
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之前在御花园,自己无意中提起分封令时,他的反应……
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
表面上,他笑得云淡风轻,还连连称赞这计策高明。
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真的赞同,现在回想起来……
那笑容,分明透着一股……玩味和不屑!
尤其是最后那个眼神,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分封令的后果,看到了几百年后的大厦倾颓!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他就已经洞悉了全局?
可他当时为什么不说?
难道……他不想建功立业,不想名垂青史?
鲜于清羽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先不想这些。
今晚发生的事,更是透着一股诡异。
陛下不过是小憩片刻,醒来后竟突然参透了分封令的致命缺陷。
还用“棋盘弈米”这种……
这种近乎小孩子把戏的方式,来向自己阐述分封令的弊端!
这简直……匪夷所思!
冀玄羽能发现分封令的漏洞,这并不奇怪,毕竟她也是天资聪颖之人。′q!u.k\a`n\s~h+u¨w?u′.+c,o^m*
但她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这太不寻常了!
棋盘弈米,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极为深奥的数理玄机。
若非对算学之道有极深的造诣,根本不可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自己也是苦思冥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而这种学问,绝非冀玄羽所能掌握。
她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底细,再清楚不过。
冀玄羽的算学水平……
呵,让她算个账目,都能算得一塌糊涂!
这其中,定有蹊跷!
她到底是从何处得知的?
倘若是尤澜告知于她……
他们二人,又是如何暗通款曲的?
自己可是冀玄羽的贴身女官,几乎寸步不离!
鲜于清羽在御书房外伫立良久,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喃喃自语:
“奇怪。”
“当真奇怪。”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
皇宫深处,御书房。
雄鸡未鸣,天色尚暗。
冀玄羽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独自坐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
这可真是……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她端坐在书案前,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像是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峰。
她却一份一份地仔细翻阅,朱笔圈点,一丝不苟。
其实,冀玄羽向来不喜这些繁琐的政务。
每日对着这些枯燥的文字,实在是无趣得紧。
想当初,她刚刚登基,也曾满怀雄心壮志,想要励精图治,做一位名垂青史的女帝。
那时,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挑灯夜战
,比谁都勤勉。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可结果呢?
那些大臣,只看到了她的过失,对她横加指责。
他们只顾着争权夺利,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平衡各方势力,总有人心怀不满。
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到头来,竟落得个“牝鸡司晨,国之祸乱”的骂名。
仿佛,她生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类。
女子掌权,终究是难容于世。
无论她身处何地,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她终于体会到了师父孔河阳当年的艰辛。
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那些勾心斗角的朝臣,足以将人逼疯。
真不知孔河阳是如何在处理这些繁杂政务的同时,还能抽出时间来教导自己为君之道的。
再后来,冀玄羽也倦了,累了。
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家国天下,统统抛诸脑后。
索性破罐子破摔,彻底放飞自我。
朝堂上的事,能不管就不管,能推脱就推脱。
反倒是落得个清闲自在。
更让冀玄羽感到可笑的是,她发现,自己勤政与否,似乎对这大衍的运转,并没有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自寻烦恼?
不如及时行乐,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她又重新燃起了对政务的兴趣。
倒不是她突然转了性子,而是因为……
把救灾工程丢给云州府之后,褚无愆每日呈递上来的折子,总能让她眼前一亮。
那些新奇的举措,那些大胆的设想,简直闻所未闻!
这哪里是赈灾,分明是一场……
一场别开生面的博弈!
而这幕后的操盘手,一眼就看穿了,定是尤澜无疑。
她在一堆奏折中翻找着,很快便找到了褚无愆今日呈递上来的那一份。
冀玄羽迫不及待地展开奏折,细细阅读起来。
昨日京郊发生的事情,褚无愆在奏折中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些藩王,贼心不死,竟派人暗中潜入灾民之中,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妄图煽动百姓造反。
什么“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各种陈词滥调,老掉牙的把戏,全都使了出来。
可他们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点。
尤澜以工代赈,发放粮饷,使得灾民们衣食无忧,生活有了着落。
人心思定,谁还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跟着他们去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