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施刑
天牢内,孙文兴被扒得只剩里衣,双脚离地吊在屋顶铁环上,韩婵坐在下方冷眼望着他。
不得不说,这个读书人确实生了副好皮囊,难怪皇帝会一眼相中,招为驸马。
楚世子在潜州时见识过对方的身手,害怕不保险,又用麻绳将其双脚捆绑,这才心满意足绕着秀才转了一圈:
“小子,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孙某何错之有,难不成你们要强买强卖?”孙文兴冷眼看着二人。
“大胆!”
听闻对方将五公主比作货物,韩婵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
她接过皮鞭扬了扬,吓唬道:
“你抗旨不尊,还说自己没错?”
“是五公主派你们来的?”
小姑娘刚要回话,却被楚奇抢先道: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楚世子并不是要维护谁,而是在自保。
直到如今,他仍不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刚才虽然没搜出令牌,但他也不敢去赌,毕竟上次被打的地方现在还疼着。
虽说这次有韩家姑姥姥撑腰,可万一又招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挨骂的只会是自己。
孙文兴目光冰冷看了楚奇一眼,将对方吓得一激灵。
楚世子下意识挪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同时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万一对方真答应了与公主的婚事,以后可就是驸马了。
就凭两人之间的过节,京城哪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好在秀才依旧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语气平静道:
“劳烦二位回去告知公主,孙某已经完成了与陛下的约定。
从今往后,我便是自由之身,谁也不亏欠。”
小姑娘再一次被他的话激怒,冷笑道:
“好一个谁也不亏欠。”
说着,抬手就要抽他。
楚奇尚不知秀才有何底气,于是阻拦道:
“姑姥姥,您先到一旁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来教训他。”
说完,接过女子手中皮鞭,朝孙文兴扮起红脸道:
“孙公子,不瞒你说,这位姑娘乃是五公主闺中好友,身份尊贵远超本世子。
就算你是密探,在我面前耍耍威风得了,在她面前可不好使。
五公主深受陛下宠爱,从小娇惯,你驳了她的面子,她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听我一句劝,你不如就服个软,好生给公主赔个不是,这样也能和那个邓家女子安稳度日。”
提到邓秀筠,孙文兴心中有了迟疑。
他之所以嘴上不留情,只因这些年的遭遇皆由那位公主而起。
当年他新科及第,高中状元。
本可以风风光光还乡迎娶佳人,却因公主一句“想嫁状元”,弄得功名被革身陷苦窑,与心爱女子异地相隔多年。
这事放谁身上都多少得有点怨气,不过现在已经与筠妹重逢,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还要身居官场,免不了与这些人打交道,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语气略有缓和道:
“我完成了与陛下的约定,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密探了。
公主那边我会亲自去赔礼道歉,你们放开我。”
楚奇闻言心中一喜,他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把自己的护身符给扔了。
为了稳妥起见,他继续问道:
“那孙公子就没别的职位了?”
“有啊,枢密都承旨,你不是知道吗?”
孙文兴奇怪望着对方。
楚奇刚才又是拦那小姑娘又是劝自己,故而秀才下意识相信了他。
远处韩婵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踱步走了过来,正打算教训几句就放了秀才。
岂料刚才一直冷静的楚奇突然目露凶光,“啪”地一声,手中皮鞭直接抽在了孙文兴身上。
由于速度太快,秀才一时没感觉到疼,目光诧异看向对方。
楚奇冷笑一声道:
“你这贱骨头,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皇上招你做驸马那是看得起你,你可倒好,非但枉顾圣恩,居然还辱骂公主是丑女,看我不抽死你?”
说完,牟足了劲就又是一鞭子。
这回秀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疼痛,闷哼一声,死死盯着对方。
他好歹跟随了侯高飞一路,眼前桥段再熟悉不过——这孙子摆明了是在栽赃自己。
这种情况下,就是有口也难辩。
孙文兴被连续抽了十几下,一直冷冷看着楚世子。
他发誓,等自己出去,一定要报以颜色。
楚奇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
“怎么,你还想报仇?
敢辱骂公主,别说你一个小小枢密都承旨,就是枢密使都得挨顿鞭子。”
言罢,提起旁边一桶冷水泼在了年轻人身上。
在这寒冬腊月、四面透风的天牢内,仅穿着里衣的年轻书生哪里受得住这个,很快被冻得嘴唇发白,浑身颤抖不已。
好在寒冷减轻了疼痛,又挨了十几鞭后便再也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彻底昏迷。
韩婵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施刑,不免觉得有些残忍,但想起对方辱骂公主,又觉得他罪有应得。
也是怪秀才骨头太硬,从头到尾一声不响,要是他肯惨叫几声,估计小姑娘于心不忍就放过他了。
牢房内回响着一声又一声抽打,小姑娘愣愣望着秀才被冷水浸透的身躯。
每次鞭子落下,便平添一道血痕,在白色里衣上晕染开来,竟有种残酷的美感。
小姑娘看得出神,直至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他已经晕了,还要继续打吗?”
韩婵回过神来,却见书生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不自觉有些愧疚,于是道:
“今天先这样吧,你去给他找个郎中,好生养伤,等养好伤,本姑娘再来继续折磨他。”
口中这样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往男子身上瞅,似乎是想将这幅画面记在脑中。
尤其是看到对方因折磨而昏厥的面庞,内心竟忍不住生出一股快意。
她心脏砰砰直跳,脸上跟着浮现出一抹殷红。
在一旁楚奇看来,这多少有些少女怀春的意味了。
少女匆匆离去,楚奇大仇得报,秀才皮开肉绽,被丢到冰冷坚硬的牢房里。
与此同时,他的几位兄弟正在广寒宫里把酒言欢。
桌上是珍馐,身边有美女,炉中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应着炉上沸水咕噜声,将几瓶黄酒热得发烫。
胖子举起杯子,朝李环和长孙透道:
“来,敬三弟,想必他此刻正跟弟妹在客栈里温存呢。”
“敬三弟。”“敬三哥。”
另外二人也开怀举杯相击,笑声经窗户传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