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杨镇长，你胡子扎着我了
夏菲站在窗户前，看着马良和苏汉军开上车急急离去的背影，内心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
她二十岁结婚，结婚一年多老公便意外去世，娘家不给撑腰，因为农村人迷信，所以婆家那边一直觉得她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自己老公，以至于她们孤儿寡母在婆家也是受尽了白眼。
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不被欺负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她第一次放弃了尊严，爬进了刚死了老婆的副镇长马良的被窝。
她的人生也从普通的农村妇女变成了妇女主任，在马良的运作下很快便调到了镇上，一步一步来到他的身边。
将近十二年的陪伴，她是听不到别人背后的议论吗？
可那又如何，自己过的幸福，孩子不用缺衣少食，能接受最好的教育，比什么都强。
虽然，随着年龄见长，差距越来越大，她有时候也挺嫌弃马良没办法满足自己，可心里却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男人。
她感觉即便没领证，马良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可结果呢？
以前只是让她多和各部门领导走动走动，如今居然直接点名让她陪睡。
这哪里是把自己当他的女人，分明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讨好别人的工具。
今天他能把自己送给秦川，明天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送给别人？
越想，夏菲的心也就越凉。
可她如何拒绝，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她拿起一根香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任由烟草的灼烧感在自己肺部酝酿，眼睛越来越红，最后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可她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而同一时间，赵远山办公室却静的异常吓人。
原本他以为能挑起马董二人的争斗，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可事实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马良压根不上套。
如今，秦川又立了这样一个大功劳，地位只会越来越稳，这让他如何完成李梁的交代。
他使劲揉着额头，思虑良久，总觉得可以在东山水库上做做文章，可却始终抓不到那个关键的点。
而且马良看出来的事，他同样能看出来。
如果一切顺顺利利，马良因此免于处罚，自己还怎么当书记？
这么大的功劳，只怕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杨波都会因此获利，坐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镇长宝座。
思及此，他恨的牙都痒痒了，“妈得，这个秦川到底是什么玩意投的胎，综合办那么多工作不干，你闲的蛋疼是咋的，干嘛去参合东山水库的事。”
可惜，暗戳戳的骂街起不到半点作用。
秦川听完杨波诚意满满的“训斥”后，立马提议道：“咱要不先弄个网，先去水库试试？”
“有道理，及早不及晚，顺利的话，马书记那边下午就能出结果！”杨波可谓是干劲十足，拿上钥匙便和秦川一块出了门，“你们综合办那边没问题吧？”
“有马大姐，问题不大，真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了。”秦川道。
“那就行！”
二人各自骑上摩托，直奔东山水库。
杨波打了个电话出去，没多久苏大强和冯国庆便各自开着拖拉机，带着几个人，拿着黏网和撒网赶了过来。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创造能力。
几个货车内胎，加上几块木牌，很快便扎好了两艘小船，额，或者说筏子更贴切。
“行不行啊？”秦川有些担忧的说。
“放心吧，鱼不吃胶皮。”
两位村长各自带队坐着简易小船下水布网，杨波和秦川则站在岸边聊着后续的方案。
其中还有个大难题就是打捞。
届时几百万斤鱼浮出水面，要是都用这种简易筏子肯定存在安全问题。
这在秦川看来，十分棘手。
可杨波看来这都不叫问题。
一村抽调几十个水性好的汉子，上绝户网，再借用拖拉机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虽然秦川还是不能理解具体如何操作，可看杨波那么自信，就知道这办法肯定能行。
临近中午，随着网子收回，可谓是收获满满，根据有经验的老乡初步预算，这一千七百亩水面，起码也得有八百万斤鱼。
当然，具体有多少，不捞上来谁都说不好，但却给秦川和杨波吃了一记定心丸。
中午跟着杨波，就近去冯国庆家蹭了顿饭。
下午上班回到办公室，秦川便依次给昨晚找到的四家公司去电话。
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根据恒发生物科技周总说，鱼的品种，蛋白含量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像是食人鲳这种鱼，人家没有数据无法报价。
但按照淡水鲤鱼蛋白含量百分之十七的上下起伏点来看，收购价一块七，基本上就是一个点一毛钱。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饲料厂的收购价格，搞的秦川心动不已。
“周总，我下午就安排一下做实验，检测蛋白含量，如果
咱们合作达成，如何交易？”
“我们都是货到付款，这一点贵方大可放心，我们背靠的可是上市公司，别说你们那点量，再多也吃的下，再说你们那边背靠政府，我们也不敢再这上面糊弄你们不是？”
“周总说笑了，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您也明白，我们政府部门做事向来严谨，我也得跟上面领导汇报，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理解，收的时候，我们可以派专业的团队过去，但提前声明，运输环节我们不管。”
“这个你放心，我们安排，但还有一点我得提前声明，这种鱼属于外来入侵物种，一旦流入水域会对生态造成很严重的影响，所以在处理的时候你们都是如何操作的？
我就怕到时候明明是一件好事，可咱们却成了历史的罪人！”
“哈哈哈哈，秦主任听您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吧！”
“不瞒您说，我二十六。”
“您考虑的倒是很长远，这一点你放一百个心，提炼过程中别说鱼卵，细菌都活不了，只要路上不出问题，进了我们厂就一定没有问题。”
“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蛋白检测，出了结果第一时间和您通话！”
挂断电话，秦川抓了抓头发，仔细想了想，立马打给了苏大强，“强哥，中午你带回去的鱼杀了没？还没啊，那行，你把活的全给我送镇政府来，拿去做个化验，速度快点。”
死亡时间不同，冷冻时间不同，都会影响到蛋白质的含量，所以他得取个平均值。
苏大强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开着拖拉机带着老婆拉了一洗衣盆鱼赶到了镇政府。
秦川叫上杨波二人拉着鱼直奔县医院。
然而，副镇长的面子到了县医院，也仅限于态度好一点，速度快一点，优惠是半点没有，该花多少就是多少。
医院压根就不是个能打折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第一份活鱼检测报告便出来了，其他鱼也在医院处理后，进入了冷冻状态，按照时间开始依次检测，不过这个过程倒是也不用着急了。
“多少！”杨波看着秦川一脸严肃的走了回来，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要知道，一个点就是一毛钱啊！
“你自己看吧！”秦川将单子递给了杨波。
杨波使劲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汗，慢慢的打开折叠的化验单，恍惚间，竟然有种新婚之夜揭开新娘红盖头的错觉。
各种微量元素列了好几排，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蛋白质含量那一排上！
18.6%！
“曹！”杨波使劲一拍大腿，直接给了秦川一个大大的拥抱，“发了，发了，咱们发了！”
“咳咳……冷静，冷静……这并非具体结果，死亡时间，冷冻时间，都会影响到化验结果，但我刚才问医生了，下降的比例应该不会太多，最终应该能维持在十八个以上。”
“哈哈哈哈，那也行啊，昨天为了五毛钱咱俩还美的屁颠屁颠的，一宿我都没睡好，今天直接翻了好几倍。”杨波兴奋的状似疯魔，直接抱住秦川的大脸盘子吧唧吧唧好几口。
秦川撇着嘴嫌弃的推开对方，“哎哎哎，杨镇长请自重，胡子扎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