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同甘共苦
嘘。秦浩示意她小声，先别声张。也许...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薇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秦浩，这明摆着是...
店门被推开，张明远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沈薇来啦？正好，我买了桃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秦浩手中的照片上。一瞬间，店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们...看到了。张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放下水果袋，缓缓摘下眼镜擦拭，我可以解释。
秦浩深吸一口气：我们在听。
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明远站在门口，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秦浩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手中的照片变得异常沉重。
我可以解释。张明远重复道，声音出奇地平静。
沈薇先打破了沉默：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偷偷和莱茵科技的人见面？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你知道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工商检查、断供原料、栽赃陷害...而你居然...
沈薇，秦浩按住她的手臂，先听明远说完。
张明远缓缓走到工作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秦浩面前：看看这个吧。
秦浩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医疗单据和几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医疗单据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和专业术语让人眼花缭乱，但那个惊人的数字却一目了然——15,000。
这是...
我弟弟，张明辉。张明远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得了罕见的血液病，需要一种外国生产的特效药。一个疗程...就是一万五千外元。
沈薇倒吸一口冷气。在那个月工资几十元的年代，一万五千外元简直是天文数字。
一个月前，莱茵科技新上任的副总裁陈志强找到我。张明远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他说...他们公司有个医疗援助计划，可以免费提供我弟弟需要的药物...
条件是？秦浩已经猜到了答案。
提供华创科技的技术情报。张明远痛苦地闭上眼，特别是商用适配器的设计方案。
店内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大得刺耳。秦浩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伙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张明远一直是最踏实稳重的那个，谁能想到他背负着这样的秘密？
所以你答应了？沈薇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张明远猛地抬头，我拒绝了！那张照片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我明确告诉他，我绝不会背叛华创科技！
那为什么还见面？秦浩追问。
因为...张明远的声音哽咽了，因为我弟弟的病情恶化了。医生说...如果两周内不用药，他可能...他说不下去了，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秦浩看着那些医疗单据，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单据日期是上周的。你已经拿到药了？
张明远点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我...我找了沈教授帮忙。他联系了在外国的老同学，通过学术交流渠道弄到了第一批药。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沈薇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我不想让大家分心。商方项目那么紧张，而且...张明远羞愧地低下头，我确实动摇了。虽然最终没答应莱茵科技的条件，但三次见面...已经算背叛了。
秦浩深吸一口气，走到张明远面前，将那张照片撕成碎片：不，这不算背叛。真正的背叛是出卖团队的核心技术。你没有那么做。
秦浩...张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们是一个团队，明远。秦浩坚定地说，有困难应该一起扛。你弟弟的病，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薇也走过来，轻轻握住张明远的手：我父亲认识协和医院的血液科主任，明天就带你弟弟去看看。国内也许有替代治疗方案。
张明远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他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秦浩和沈薇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谁也没有说话。
这一刻，华创科技的三位创始人经历了创业以来最严重的一场危机，却也在这场危机中重新认识了彼此。
第二天，沈教授如约带张明远和他弟弟去了协和医院。秦浩和沈薇留在店里，继续完善商用适配器的量产方案。
秦浩，你看这个。沈薇递过一份报纸，莱茵科技的倾销开始了。
报纸的经济版刊登着一则消息：香港新星电子公司宣布向大陆市场投放十万台打印机适配器，价格仅为市场价的40%。配图中，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与商业局的官员握手。
新星电子？秦浩皱眉，没听说过啊。
查过了，注册不到三个月。沈薇冷笑道，明显是莱茵科技的壳公司。他们不敢用自己的名义倾销，怕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
秦浩仔细阅读报道：价格这么低，明显是亏本销售...他们这是要彻底挤垮我们啊。
不止如此。沈薇从包里拿出一盒适配器，看看这个。
秦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适配器，外观与华创的产品惊人地相似，甚至连接口布局都几乎一样。
这是...
新星电子自主研发的适配器。沈薇讽刺地说，我拆开看了，电路设计抄袭了我们70%，剩下30%是他们自己的劣化版。
秦浩迅速拆开适配器外壳，仔细检查电路板。果然，核心部分几乎照搬了华创早期的设计，只是用了更廉价的元器件。
他们怎么拿到我们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