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养成救赎[GB]茶暖深萧
9. 施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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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了。
简易不准痕迹地轻咳一声，拔高嗓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喊道：“你发什么神经？要不是那个受害人出具了谅解书，这事儿会这么容易完吗！我好心帮你，你还反咬一口！”
“你才是那条咬我的狗！”
赵梓萱发狂地吼着，把楼道里的声控灯喊亮了好几盏。
要不是她腿软，就冲上去和简易打起来了。
简易报警之后，赵梓萱有无数次做梦梦到她。
在梦里，她用最恶毒最残忍的手段折磨简易，只为了出一口恶气。
在她看来，简易收集证据报警抓钱梓豪的行为，根本是在害她！
原本日子就够难过了，还来这么一出！
“污蔑！你这是污蔑！”简易悲愤道，“你不感恩我就算了，还骂我是狗！哪有你这样的人！我看你和钱梓豪就是天生一对！”
有点棒读，但不妨碍它奏效。
赵梓萱气得牙颤：“我感恩你就怪了！原本我和他好好的……只要陪陪酒就能有资源……都因为你！我半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吗？我、我……”
气到极致，竟有泪珠从脸颊滑落。
赵梓萱也不管什么形象啊外表啊什么的，捂住脸哭得惊天动地。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乌云，终于找到了恰当的时机，降下不间断的暴雨，配合着狂风。
简易站在一旁，用平静到冷酷的目光注视着她。
钱梓豪，最爱祸害年轻貌美的女性，尤其是独居在此、孑然一身的女性。
被骚扰的女性要么忍气吞声受不了搬走，要么反抗却无疾而终反被警告。
也有接受良好，并尝试利用他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人。
但有钱公子哥的脾气捉摸不透。今天可能心情好，一掷千金送个劳斯莱斯，明天心情差了，就会用皮鞋把你踩到脚底。
有人尝到甜头了，愿意去忍受一时的屈辱，便在他身边待了下来。
这就是赵梓萱独自一人住在这栋居民楼两三年的原因。
——她习惯了。
习惯了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低三下四，卑微至极地祈求，习惯了忍受随时随地的迁怒与折辱。
这点，简易很早就知道了。
可以说，从钱梓豪被拘留起，事情的发展就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钱梓豪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入狱，他老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捞人。
简易拍摄的钱梓豪偷拍独居女性的视频，受害者正是赵梓萱。
只要赵梓萱愿意出具谅解书，要捞他就很容易了。
谅解书一定会有的，赵梓萱还要仰仗钱梓豪背后的势力获取资源，继续她的艺术梦想。
这一招打草惊蛇，为的是让蛇情急之下蹦出来咬人，好彻底拧断蛇头，从根源上解决毒蛇的问题。
而赵梓萱，是先前被毒蛇咬到的受害人之一。毒素早已深入骨髓，难以根除。
她是受害者这一点不会变，简易也承认，这一计划会牵累她。
但这是必须的步骤。
简易维护的是法。执行法律的途中，总会有人受伤。
可若不执行，像蒲宁市一样沦陷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好在现实是，不遵守法律的地区和人是少数。
简易沉默且冷静地看着赵梓萱哭到声嘶力竭，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业的重要性。
为了拯救更多，迫于权威敢怒不敢言的人。
她望向渐渐止住哭声的赵梓萱，轻声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么？”
双眼哭红哭肿的赵梓萱背靠着门，抿唇，还是不肯说话。
“你要是还沉沦在无意义的幻想中，我无话可说。听我一句劝——来自高位者的施舍终究有限，你迟早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想通的话，就来公司找我。”
一张轻飘飘的名片被端正地摆放在赵梓萱眼前。
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走进了楼梯。
赵梓萱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绵绵地摊靠在门上。
哒、哒……
简易慢慢爬着楼。为免声音太大造成扰民，她的每一步都非常非常轻。
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仰头，眼尖地注意到了某个矮小的身影。
简易一怔，加快了爬楼的速度，走过去拉住小孩的手，用目光无声质问着。
可惜楼道里没有亮灯，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的月亮，万古青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他意识到了简易有点生气。
万古青绞着手指，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不敢一个人在家。”
是很明显的谎话。过往的人生里，他大多都独自待着。
简易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个。
楼道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等到进了屋子关上门，她才开口：“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这么晚了，小孩子就该乖乖睡觉。”
万古青垂着脑袋，对简易的话不置一词。
他的脑海里，一直环绕着赵梓萱崩溃大哭的身影。
站在楼梯上，他远远地望着简易与赵梓萱交流，望着赵梓萱渐渐走入圈套，将隐藏许久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还无法理解简易的套路和话术。他只是觉得赵梓萱很可怜，和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他一样可怜。
看着，看着，他突然在赵梓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看到自己在哭，但哭声没有那么放纵，是咬着唇的、无声的哭泣。
很真实。真实到分辨不出虚假。
有一瞬间，一个念头闪现——
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是假的。
简易出现时，万古青心里曾涌现一股异样的感觉，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一想……
那时，他在怀疑眼前的真假。
万古青使劲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姐姐就在他眼前，怎么会是假的呢！
真奇怪！这个想法太奇怪了！
万古青正处于自我怀疑中，忽然，一双手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简易的声音柔和甜美：“姐姐不是在怪你。只是你一个人出门会很危险，哪怕在楼道里，也有可能遇到坏人。”
“……”
小孩摇了摇脑袋，凑过去抱住简易的胳膊，说道：“我知道的，姐姐。其实……我是被吵醒的，想去找你发现你不在。”
吵醒？
简易一愣，赵梓萱的声音穿透力有这么强吗？还能从十七楼直达二十楼？
“我困了，姐姐。”
短短两天过去，万古青已经能很熟练地撒娇了。
漂亮的孩子本就讨人喜欢，何况是既漂亮又乖巧还会撒娇的孩子。
简易弯腰，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脸蛋，走向他的小卧室。
刚走一步，就被拽了拽衣角。
她低头，对上一张怯懦又含着期待的小脸蛋。
“姐姐……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呃……”
回想起酒店差点把万古青压在胳膊下窒息而死的经历，简易犹豫了。
这才犹豫了一秒，小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不用了……不麻烦姐姐了，我可以自己睡的。”
声音里满是失落。
简易的小心脏瞬间被击中。
这是什么！小流浪猫！摸一下！
万古青一口一个姐姐，把简易叫得心神荡漾，算是被拿捏了。
她忙不迭地说道：“不麻烦！走，睡大双人床去！”
末了，还在小孩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万古青愣愣地摸了摸脸颊上的湿润处，一抹红晕慢慢地爬上面部。
有点后悔……说要一起睡了。
/
悦府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简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震惊！揭露无良医院背后的真相！》
震惊，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标题。
完全可以在后面补一句：“身为医生却施行敲诈，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嗯，很合适，太合适了。
敲门声适时响起，止住了简易的畅想。
门外，秘书米菈说道：“董事长，有人位拿着名片的女性说想见您。”
来了啊。
不枉她昨晚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过去打嘴仗。
“把她带进来吧。”
十分钟后，米菈带着赵梓萱进了办公室。
今天，赵梓萱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性感惹眼的风格，换了一身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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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素装，很像电视剧里的纯良无害小白花。
看得出来，她有些忐忑。
“坐呗。”
简易虽然穿着紧身的黑西装，但一点包袱都没有。向后一仰，没骨头似的躺在靠背上，随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位置。
“米菈，去拿冰镇两瓶可乐！”
嗯？？
赵梓萱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神色如常一脸慵懒的简易。
冰镇可乐？！
“好的。”
米菈也很平静，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样子。
对比之下，赵梓萱反而大惊小怪了。
“怎么，董事长就不能喝可乐了？你这是偏见！”
简易好笑地看着赵梓萱震惊的模样，说道：“我还年轻，没必要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从前在家里，管家会限制我的饮食，不允许我吃垃圾食品。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当然要尽情吃喝！”
家里。
赵梓萱对这类词十分敏感，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今早醒酒之后，她认认真真地将那张名片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眼。
悦府集团，董事长。
多么亮眼的几个字啊。
最初见到简易的时候，赵梓萱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没什么烦恼，乐呵呵的，一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单纯模样。
拍下证据报警举报钱梓豪的事情，让她坚定了这个想法。
起初，她也侥幸地想过，或许简易家里的势力比钱梓豪更胜一筹，或许报警真的有效。
结果呢？
报警之后，简易再没管这事儿，像是很坚定地认为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太天真了。
看见名片的那一刻，赵梓萱才意识到，天真的人是她。
简易的伪装太巧妙了，完美地将手段和算计藏在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这个身份之下，成功骗过了小区里的每个人。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和城府如此之深的人谈判，赵梓萱的心就止不住地剧烈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笔直地矗立着、俯视着简易。
“你想把钱梓豪送进监狱，对吧？”赵梓萱说道，“我可以为你出庭作证。我手上有不少他作恶的证据，足够判他很多年了。
“但我有一个要求。对你来说，这个要求极为简单。”
简易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想要资源是吧。”
她转动着笔，面上笑容灿烂。
“可惜，悦府集团可是正儿八经的服饰与珠宝产业，主打轻奢和高奢，和娱乐圈没多大关系。”
赵梓萱平日里作息极不规律，大多下午出门半夜回来。遇上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地不在家。
关于她的工作，小区里早已当做八卦传开了。
其实，这不是秘密。
赵梓萱之前小火过一段时间。尽管只是小火，赚的钱也足够她在蒲宁市的高档小区买一套房。
她那时候年轻，不懂得省钱花，一门心思想着之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惜，她想的开始却是结束。
巅峰期过去，她的事业立刻开始走下坡路。忙碌了不足半年，她的名字忽然跌落到了尘埃里。
再过两年，互联网上记得她的人都没多少了。
越来越少的合作与代言刺激着她的神经。
人在跌落低谷后，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而她在最失意的时候，想到了对自己实施过骚扰的钱梓豪。
她想，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呢？
结果越陷越深。
“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一张离开蒲宁市的机票，和银行卡上卖掉房产后增加的金额。”
谈话间，米菈不知何时进来，将两罐还散发着冷气的冰镇可乐放在了桌子上。
噗呲——
简易开了一罐，仰头猛灌一口，喟叹道：“爽！”
赵梓萱可没这心思。
“为什么？！”她不解地质问道，“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你都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了，为什么不愿意可怜可怜我？为什么……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幸运？”
“啧啧啧。”
简易忍不住咋舌。
“你都说‘施舍’了，就该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确是一名慈善家，可我的善心不会浪费在成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身上。”
简易不准痕迹地轻咳一声，拔高嗓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喊道：“你发什么神经？要不是那个受害人出具了谅解书，这事儿会这么容易完吗！我好心帮你，你还反咬一口！”
“你才是那条咬我的狗！”
赵梓萱发狂地吼着，把楼道里的声控灯喊亮了好几盏。
要不是她腿软，就冲上去和简易打起来了。
简易报警之后，赵梓萱有无数次做梦梦到她。
在梦里，她用最恶毒最残忍的手段折磨简易，只为了出一口恶气。
在她看来，简易收集证据报警抓钱梓豪的行为，根本是在害她！
原本日子就够难过了，还来这么一出！
“污蔑！你这是污蔑！”简易悲愤道，“你不感恩我就算了，还骂我是狗！哪有你这样的人！我看你和钱梓豪就是天生一对！”
有点棒读，但不妨碍它奏效。
赵梓萱气得牙颤：“我感恩你就怪了！原本我和他好好的……只要陪陪酒就能有资源……都因为你！我半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吗？我、我……”
气到极致，竟有泪珠从脸颊滑落。
赵梓萱也不管什么形象啊外表啊什么的，捂住脸哭得惊天动地。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乌云，终于找到了恰当的时机，降下不间断的暴雨，配合着狂风。
简易站在一旁，用平静到冷酷的目光注视着她。
钱梓豪，最爱祸害年轻貌美的女性，尤其是独居在此、孑然一身的女性。
被骚扰的女性要么忍气吞声受不了搬走，要么反抗却无疾而终反被警告。
也有接受良好，并尝试利用他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人。
但有钱公子哥的脾气捉摸不透。今天可能心情好，一掷千金送个劳斯莱斯，明天心情差了，就会用皮鞋把你踩到脚底。
有人尝到甜头了，愿意去忍受一时的屈辱，便在他身边待了下来。
这就是赵梓萱独自一人住在这栋居民楼两三年的原因。
——她习惯了。
习惯了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低三下四，卑微至极地祈求，习惯了忍受随时随地的迁怒与折辱。
这点，简易很早就知道了。
可以说，从钱梓豪被拘留起，事情的发展就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钱梓豪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入狱，他老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捞人。
简易拍摄的钱梓豪偷拍独居女性的视频，受害者正是赵梓萱。
只要赵梓萱愿意出具谅解书，要捞他就很容易了。
谅解书一定会有的，赵梓萱还要仰仗钱梓豪背后的势力获取资源，继续她的艺术梦想。
这一招打草惊蛇，为的是让蛇情急之下蹦出来咬人，好彻底拧断蛇头，从根源上解决毒蛇的问题。
而赵梓萱，是先前被毒蛇咬到的受害人之一。毒素早已深入骨髓，难以根除。
她是受害者这一点不会变，简易也承认，这一计划会牵累她。
但这是必须的步骤。
简易维护的是法。执行法律的途中，总会有人受伤。
可若不执行，像蒲宁市一样沦陷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好在现实是，不遵守法律的地区和人是少数。
简易沉默且冷静地看着赵梓萱哭到声嘶力竭，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业的重要性。
为了拯救更多，迫于权威敢怒不敢言的人。
她望向渐渐止住哭声的赵梓萱，轻声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么？”
双眼哭红哭肿的赵梓萱背靠着门，抿唇，还是不肯说话。
“你要是还沉沦在无意义的幻想中，我无话可说。听我一句劝——来自高位者的施舍终究有限，你迟早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想通的话，就来公司找我。”
一张轻飘飘的名片被端正地摆放在赵梓萱眼前。
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走进了楼梯。
赵梓萱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软绵绵地摊靠在门上。
哒、哒……
简易慢慢爬着楼。为免声音太大造成扰民，她的每一步都非常非常轻。
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仰头，眼尖地注意到了某个矮小的身影。
简易一怔，加快了爬楼的速度，走过去拉住小孩的手，用目光无声质问着。
可惜楼道里没有亮灯，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的月亮，万古青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他意识到了简易有点生气。
万古青绞着手指，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不敢一个人在家。”
是很明显的谎话。过往的人生里，他大多都独自待着。
简易不打算和他计较这个。
楼道里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等到进了屋子关上门，她才开口：“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这么晚了，小孩子就该乖乖睡觉。”
万古青垂着脑袋，对简易的话不置一词。
他的脑海里，一直环绕着赵梓萱崩溃大哭的身影。
站在楼梯上，他远远地望着简易与赵梓萱交流，望着赵梓萱渐渐走入圈套，将隐藏许久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还无法理解简易的套路和话术。他只是觉得赵梓萱很可怜，和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他一样可怜。
看着，看着，他突然在赵梓萱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看到自己在哭，但哭声没有那么放纵，是咬着唇的、无声的哭泣。
很真实。真实到分辨不出虚假。
有一瞬间，一个念头闪现——
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是假的。
简易出现时，万古青心里曾涌现一股异样的感觉，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一想……
那时，他在怀疑眼前的真假。
万古青使劲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姐姐就在他眼前，怎么会是假的呢！
真奇怪！这个想法太奇怪了！
万古青正处于自我怀疑中，忽然，一双手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简易的声音柔和甜美：“姐姐不是在怪你。只是你一个人出门会很危险，哪怕在楼道里，也有可能遇到坏人。”
“……”
小孩摇了摇脑袋，凑过去抱住简易的胳膊，说道：“我知道的，姐姐。其实……我是被吵醒的，想去找你发现你不在。”
吵醒？
简易一愣，赵梓萱的声音穿透力有这么强吗？还能从十七楼直达二十楼？
“我困了，姐姐。”
短短两天过去，万古青已经能很熟练地撒娇了。
漂亮的孩子本就讨人喜欢，何况是既漂亮又乖巧还会撒娇的孩子。
简易弯腰，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脸蛋，走向他的小卧室。
刚走一步，就被拽了拽衣角。
她低头，对上一张怯懦又含着期待的小脸蛋。
“姐姐……我、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呃……”
回想起酒店差点把万古青压在胳膊下窒息而死的经历，简易犹豫了。
这才犹豫了一秒，小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不用了……不麻烦姐姐了，我可以自己睡的。”
声音里满是失落。
简易的小心脏瞬间被击中。
这是什么！小流浪猫！摸一下！
万古青一口一个姐姐，把简易叫得心神荡漾，算是被拿捏了。
她忙不迭地说道：“不麻烦！走，睡大双人床去！”
末了，还在小孩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万古青愣愣地摸了摸脸颊上的湿润处，一抹红晕慢慢地爬上面部。
有点后悔……说要一起睡了。
/
悦府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简易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震惊！揭露无良医院背后的真相！》
震惊，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标题。
完全可以在后面补一句：“身为医生却施行敲诈，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嗯，很合适，太合适了。
敲门声适时响起，止住了简易的畅想。
门外，秘书米菈说道：“董事长，有人位拿着名片的女性说想见您。”
来了啊。
不枉她昨晚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过去打嘴仗。
“把她带进来吧。”
十分钟后，米菈带着赵梓萱进了办公室。
今天，赵梓萱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性感惹眼的风格，换了一身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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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她有些忐忑。
“坐呗。”
简易虽然穿着紧身的黑西装，但一点包袱都没有。向后一仰，没骨头似的躺在靠背上，随手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位置。
“米菈，去拿冰镇两瓶可乐！”
嗯？？
赵梓萱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神色如常一脸慵懒的简易。
冰镇可乐？！
“好的。”
米菈也很平静，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样子。
对比之下，赵梓萱反而大惊小怪了。
“怎么，董事长就不能喝可乐了？你这是偏见！”
简易好笑地看着赵梓萱震惊的模样，说道：“我还年轻，没必要天天保温杯里泡枸杞。从前在家里，管家会限制我的饮食，不允许我吃垃圾食品。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当然要尽情吃喝！”
家里。
赵梓萱对这类词十分敏感，很快捕捉到了重点。
今早醒酒之后，她认认真真地将那张名片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眼。
悦府集团，董事长。
多么亮眼的几个字啊。
最初见到简易的时候，赵梓萱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没什么烦恼，乐呵呵的，一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单纯模样。
拍下证据报警举报钱梓豪的事情，让她坚定了这个想法。
起初，她也侥幸地想过，或许简易家里的势力比钱梓豪更胜一筹，或许报警真的有效。
结果呢？
报警之后，简易再没管这事儿，像是很坚定地认为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
太天真了。
看见名片的那一刻，赵梓萱才意识到，天真的人是她。
简易的伪装太巧妙了，完美地将手段和算计藏在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这个身份之下，成功骗过了小区里的每个人。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和城府如此之深的人谈判，赵梓萱的心就止不住地剧烈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笔直地矗立着、俯视着简易。
“你想把钱梓豪送进监狱，对吧？”赵梓萱说道，“我可以为你出庭作证。我手上有不少他作恶的证据，足够判他很多年了。
“但我有一个要求。对你来说，这个要求极为简单。”
简易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想要资源是吧。”
她转动着笔，面上笑容灿烂。
“可惜，悦府集团可是正儿八经的服饰与珠宝产业，主打轻奢和高奢，和娱乐圈没多大关系。”
赵梓萱平日里作息极不规律，大多下午出门半夜回来。遇上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地不在家。
关于她的工作，小区里早已当做八卦传开了。
其实，这不是秘密。
赵梓萱之前小火过一段时间。尽管只是小火，赚的钱也足够她在蒲宁市的高档小区买一套房。
她那时候年轻，不懂得省钱花，一门心思想着之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惜，她想的开始却是结束。
巅峰期过去，她的事业立刻开始走下坡路。忙碌了不足半年，她的名字忽然跌落到了尘埃里。
再过两年，互联网上记得她的人都没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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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最失意的时候，想到了对自己实施过骚扰的钱梓豪。
她想，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呢？
结果越陷越深。
“我能提供给你的只有一张离开蒲宁市的机票，和银行卡上卖掉房产后增加的金额。”
谈话间，米菈不知何时进来，将两罐还散发着冷气的冰镇可乐放在了桌子上。
噗呲——
简易开了一罐，仰头猛灌一口，喟叹道：“爽！”
赵梓萱可没这心思。
“为什么？！”她不解地质问道，“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你都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了，为什么不愿意可怜可怜我？为什么……不愿意施舍给我一点幸运？”
“啧啧啧。”
简易忍不住咋舌。
“你都说‘施舍’了，就该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确是一名慈善家，可我的善心不会浪费在成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