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受害者
半晌，才有人低声咒骂：“那采花贼真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对，不得好死！”众人纷纷附和，声音里带着愤恨。
苏瑾正听得入神，突然一颗石子呼啸着飞来，打在她身旁的柳树上，伴随着一声厉喝：“谁在那偷听？”
苏瑾连忙拉着微虚站起身，从柳树后探出头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各位姐姐好。”她的手悄悄拉了拉微虚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紧张。
见是两个穿道袍的小姑娘，妇人们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仍带着警惕。
“你们是哪个村的？”扎红头绳的妇人一边拧着手中的衣服，一边打量着她们问道。
苏瑾眼珠一转，装出一副可怜相：“贫道五松，是路过讨水喝的。我们师父说冬天道观困难，让我们出来自己想办法。”她说着，还特意揉了揉肚子，做出饥饿的样子。
微虚在一旁暗暗咂舌，小师叔这张嘴，真是张口就来，连眼神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什么样的师父，竟然赶两个小姑娘出来要饭？”妇人们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摇头叹气。
谢娥娘放下手中的衣服，叹了口气：“河里的水脏，等我洗完衣服带你们回家喝水吧。”她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怜悯。
其他妇人见状，也纷纷掏出随身带的干粮要给两人。苏瑾连连摆手推辞，只说跟着谢娥娘回去就好。
回到谢娥娘家，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立刻从堂屋里跑出来，扑进谢娥娘怀里：“娘！”
苏瑾暗中运转功法观察这孩子，眼前一亮。这孩子的天赋远超她之前见过的段安，体内隐隐有一股灵气流转，虽然微弱，但极为纯净。
“小师叔，”微虚凑近低声道，“不如收他做徒弟？这天赋确实难得。”
“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当保姆的。”苏瑾摇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孩子身上，“而且这孩子日后注定要在官场发展，修道反而会耽误他。”
谢娥娘让孩子去玩，自己则进厨房忙活。不一会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几个咸菜。她催促道：“快喝了赶紧进城去吧，村里讨不到什么东西的。”
正当两人喝粥时，谢娥娘的婆婆挑着担子回来了。她是个面相和善的老妇人，见到家里有客人，也不见怪。
苏瑾灵机一动，放下碗筷，装出一副高人模样：“善人，你们家孩子乃是大善人转世，日后必有大作为。”她说着，还故意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孩子。
婆婆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担子追问：“道长此话当真？我们家小郎确实聪明，三岁就能认字了。”
趁着婆媳俩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苏瑾悄悄来到谢娥娘身边，装作整理衣袖的样子，点了她眉心一下，运功为她疏导郁结。
谢娥娘只觉一阵清凉袭来，仿佛有一股暖流从眉心流向全身，半年来的烦闷竟一扫而空。她激动地抓住苏瑾的手：“道长，您真能帮我了却心愿？”
“给我些线索，我必将那恶贼绳之以法。”苏瑾低声承诺。
谢娥娘很快取来一个包袱，里面是她当日的衣物，还有一撮头发：“这是从那恶贼头上扯下来的。当时天太黑，我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他身上有股特别的香味，像是檀香，但又不全是。”
苏瑾正要说话，忽听村里一阵喧哗。她拉着微虚赶去，只见段安正和村民对峙，他手按剑柄，面色阴沉，而村民们手持农具，将他团团围住。
“你这个外乡人，来历不明，最近村里丢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和你有关！”一个壮汉指着段安喝道。
段安冷笑一声：“我段安行走江湖，向来光明磊落，岂是偷鸡摸狗之辈？你们若是再污蔑我，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苏瑾将黑猫丢给微虚，纵身而上，一脚踢向段安：“毛贼，看我的追风脚！”
段安被一脚踹飞，连同手中的剑一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的身体在泥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尘土飞扬中，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刚要撑地爬起，就见漫天腿影朝他面门袭来，只得手忙脚乱地格挡，连连后退。
“砰！”又是一记重击，段安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树叶簌簌而落，几只惊慌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村民们手持锄头木棍，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有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既想看热闹又不敢靠得太近。几个妇人躲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这黑衣人该不会是采花贼吧？”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说。
“嘘，小声点。”旁边的年轻媳妇拉了拉她的衣袖，“那两个小道士功夫了得，有他们在咱们不用怕。”
段安抬头看清来人，竟是苏瑾！他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青筋暴起，刚要破口大骂。
“大胆贼人，从长安一路追到永安府，今日定要将你拿下！”苏瑾一脸肃杀之气，眼神凌厉如刀，立刻用意念跟他说话：【三息之内不跑，我就让村民们把你打个半死。】
段安咬牙切齿，眼看苏瑾已经开始数数，只得跳起来撒腿就跑。他的动作虽快，但还是被村民们看到了他脸上的慌乱神色。
“苏五松，这笔账我记下了！”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声音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怒。
苏瑾转身对村民们拱手道：“这贼人专偷财物，恐怕日后会报复，我们得尽快追上。”说完便和微虚一起追了上去。她的脚步轻盈，身形矫健，转眼间就消失在村口的尘土中。
村里的人群渐渐散开，但议论声并未停歇。
“那两个小道士是从哪儿来的？”一个挑着扁担的汉子问道。
“是大秋家请去的，没想到武功这么高。”有人答道。
大秋听了这话，脸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就给了碗水喝，不算请，哪敢指望人家记着。”
五里外的草地上，段安瘫在地上直喘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别追了……真跑不动了……”他的夜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整个人狼狈不堪。
苏瑾在一旁坐下，随手摘下一片草叶把玩：“你进村做什么？”
“我是想帮忙……”段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有气无力。
“帮忙抢赏金吧？”苏瑾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段安脖子都红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大白天你这身黑衣服是想当刺客吗，不是坏人是什么？”苏瑾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我说过不要进村，你非要坏我的事。”
微虚也在一旁帮腔：“采花贼都是男的！难保你不是！”她一边说一边瞪大眼睛看着段安，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