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耶梦加得
一周后，夏国北平。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起搭乘航班回到了国内。
由于夏国境内的龙类异常事件，他们都被执行部派来调查，其实真实的指令是终焉议会下达的，秘党方面也只是配合执行而已。
昂热校长显然发现，龙族秘党的力量在掌握着诸多异常体的终焉议会面前不值一提，对于这次安排和只能点头同意。
反正路明非就是要被锻打城屠龙的利刃，让他早点参加行动也早点成长起来。
至于楚子航就更不用担心了，他那个冷冰冰的性格，对龙族又怀有深仇大恨，听到国内有龙类活动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想去了。
“楚师兄，这次行动要靠你多照顾了。”
路明非靠在航班头等舱舒适的的座椅上，朝对面的楚子航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你是s级，还是本次行动的执行专员，我不过是副手而已，当然是听你的了。”
楚子航戴着墨镜，脸上毫无表情，像极了终结者里的机器人t800。
“……不用，不用，我们互相帮助。”
路明非笑了笑，继续开口道：“听说师兄你之前遇见过高危龙类？能跟我讲讲吗？”
楚子航僵了一下，戴着墨镜的脸扭过来，似乎是认真打量了路明非一番，才终于开口道：“确实。
这件事也不算秘密，我父亲一年前就死在一个自称奥丁的龙类手里，我当时还未觉醒血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走向奥丁，替我拖延时间……”
“抱歉，我不清楚……”
路明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怪楚子航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他真有一段难以忘怀的仇恨。
比起他这个不明不白就被迫成了s级的家伙，楚子航的身世才更像是屠龙主角。
北平的夜，潮湿而沉重，像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
路明非裹紧了风衣，站在北平地铁站的入口，抬头望向昏黄的路灯。
灯下细密的雨丝如针，刺破了夜色的寂静。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地铁早已停运，周围只有偶尔路过的出租车轮胎碾过积水的低鸣。
这地铁站的尽头就是传说中的锁龙井，也是北平传说里囚禁真龙的地下隧道。
终焉议会的情报显示，这里的地下空间里存在龙王初代种的异常能量波动。
“师兄，你确定是这里？”
路明非瞥了一眼身旁的楚子航。
那张冷峻的帅脸，在路灯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像是一尊雕塑，连雨水落在他的脸上都显得格外有仪式感。
楚子航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如刀，扫视着地铁站入口处那扇紧闭的铁门。
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旁边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写着“施工中，禁止入内”。
但路明非知道，这里不会是普通的施工。
这座地铁站的地下，就是锁龙井的所在，很可能藏着一个尼伯龙根——一个属于龙王的异度空间。
而他们的任务，是深入其中，调查其中可能存在的传说中的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
“进去吧。”
楚子航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特制的撬锁工具，三下五除二，铁锁便应声落地。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师兄干起活来真是干净利落，连偷鸡摸狗的动作中都透出一股高冷优雅。
铁门被推开，露出一条幽深的楼梯，通向地铁站的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地底的阴冷气息。
路明非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摇晃，像一只不安的小兽。
他忍不住嘀咕：“这地方感觉就跟鬼片片场似的……”
“别废话，跟紧我。”
楚子航头也不回，已经迈步走下楼梯。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走了十几分钟，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路明非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无力，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吞噬。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空气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一种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呢喃，却又听不清内容。
“师兄，你听见什么了没？”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紧张。
楚子航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那是龙文。”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像自言自语，“这里一定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的领域……我们已经接近它的尼伯龙根了。”
路明非的心猛地一沉。他当然知道尼伯龙根是什么。
更要命的是，尼伯龙根里往往潜伏着龙族的力量，比如那位传说中的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
那可是能一口摧毁整座城市的家伙，路明非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
“别分心。”
楚子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集中精神，随时准备使用言灵。”
路明非苦笑，他如今那半吊子的言灵，顶多也就是让人回忆一下童年阴影，面对龙王估计连挠痒痒都不够用。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那把沙漠之鹰。
虽然他知道，这玩意儿在尼伯龙根里可能跟烧火棍差不多，但至少他有着亚人的不死之身，不用担心送命。
两人继续前行，楼梯终于到了尽头，面前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手电筒的光芒扫过，照亮了一座废弃的地铁站台。
站台的地面布满裂纹，墙壁上的瓷砖剥落了大半，露出斑驳的混凝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这里已经被时间遗忘了百年。
但最让路明非感到意外的，是前方空旷空间里突然出现的一棵树。
一棵巨大的、扭曲的树，像是从地底生长出来，枝干如蛇般蜿蜒，树皮上覆盖着鳞片状的纹路。
树的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银色雾气，那些雾气似乎有生命，缓缓流动，隐约形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那是尼伯龙根的入口……”
楚子航的声音低沉，眼中燃起一抹金色的光芒，那是他的言灵“君焰”在蓄势待发。
路明非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装有炼金弹药的沙漠之鹰，眼前的怪树确实很有问题。
楚子航继续道：“我猜这可能就是尼伯龙根的入口，耶梦加得的本体或许就藏在这棵树里。
我们想要找到它的本体，就得摧毁这颗树。”
路明非默不作声，他还没去过任何尼伯龙根里，这一点上还是相信楚子航的判断吧。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地底深处有什么巨兽在翻身。
路明非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楚子航却稳如磐石，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那把炼金武士刀村雨，刀锋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来了。”
楚子航的声音冷得像冰。
话音未落，站台的地面裂开，无数道藤蔓般的粗壮触手从地底窜出，像是活过来的蛇群，朝两人扑来。
路明非立刻举起沙漠之鹰，连开数枪，炼金子弹打在触手上，溅起一片火花，但那些触手像是钢铁铸成，毫发无伤。
“让我来！”
楚子航低喝一声，身形如电，妖刀村雨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光。
刀锋所过之处，触手被齐齐斩断，断口处喷出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路明非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师兄简直不是人，而是人形高达！
楚子航现在的动作可比之前在自由一日时要迅猛的多了。
看来这位师兄一直都在藏拙，实际上他一点不比普通守夜人弱，自己上次碾压他也只是对方没认真罢了。
路明非没来得及感慨，更多的触手就从地底涌出，像是无穷无尽。
楚子航的君焰开始爆发，炽热的火焰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将周围的触手烧成灰烬。
“路明非，掩护我！”
楚子航的声音在火焰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路明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冲到楚子航身后，举枪射击那些从侧面偷袭的触手。
他的枪法很精准，但也仅仅只是打伤这些触手的外皮，令其缩回去。
他一边开枪一边喊：“师兄，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少条触手啊？打不完的吧！”
“别废话，盯着那棵树！”
楚子航的刀光如虹，每一击都精准无比，但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处尼伯龙根的守护活灵，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强大，这些触手只是它的前哨，真正的本体还没现身。
路明非的目光转向那棵诡异的树，树干上的鳞片开始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他的心猛地一跳，一种感应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树干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双巨大的、蛇一般的金色瞳孔从缝隙中浮现。那双眼睛冷漠而威严，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被那双眼睛吸了进去，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燃烧的城市、崩塌的大地、无数人影在绝望中挣扎……
“路明非！清醒！”
楚子航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君焰的炽热光芒将路明非从幻象中拉回。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脸上全是冷汗。
“师兄……那是……”路明非的声音颤抖，指着那棵树。
“或许是耶梦加得……
楚子航的眼里燃着金色的火焰，村雨已经蓄势待发，“它要出来了，准备战斗。”
树干彻底裂开，一条巨大的蛇形身影从地底升起。
它通体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每一片鳞片上都刻满了古老的龙文。它的身躯庞大到无法估量，仅仅露出的部分就占据了半个站台。
蛇首高高昂起，金色的瞳孔俯视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带着一种神祇般的威压。
路明非感觉一股恐怖的巨物压迫感，令他头皮发麻，但他知道，这时候逃跑也没用。
虽然他知道，这把枪对耶梦加得来说可能连玩具都算不上。
楚子航没有犹豫，君焰全力爆发，整个站台被炽热的火焰笼罩。
耶梦加得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尾巴横扫而来，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楚子航身形一闪，村雨斩向蛇尾，刀锋与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耶梦加得的力量远超想象，楚子航被震退数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路明非看得心惊胆战，喊道：“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楚子航擦掉嘴角的血迹，眼中燃起更炽烈的战意，“路明非，想办法找机会破坏那棵树！那是它的核心！”
路明非望着楚子航的身影，用力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黄金瞳猛然亮起，发动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波动。
耶梦加得的动作突然一滞，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
路明非知道，自己的言灵生效了，它让耶梦加得陷入了某种记忆的幻象。
“就是现在！”
路明非大喊一声，冲向那棵诡异的树。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楚子航可能都得交代在这儿。
楚子航趁着耶梦加得的短暂失神，君焰再次爆发，刀光如龙，斩向蛇首。
耶梦加得发出愤怒的咆哮，尾巴再次横扫，卷起狂风。楚子航险险避开，但村雨被震飞，插在站台的地面上。
路明非跑到树前，手忙脚乱地掏出随身携带的炼金炸药。
这是执行部配发的装备，专门用来对付高危龙族的。
他咬牙将炸药贴在树干上，点燃引线，然后转身就跑。
“师兄！炸了！”
他大喊。
楚子航猛地回头，看到路明非那狼狈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不再犹豫，言灵君焰全力爆发，化作一道火龙，轰向了耶梦加得。
轰！
炸药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整个站台震得摇摇欲坠。
那棵诡异的树在爆炸中化为碎片，墨绿色的液体四溅，空气中的低语声骤然消失。
耶梦加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当一切归于平静，路明非和楚子航站在一片狼藉的站台中央，喘着粗气。
路明非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像是跑了十公里马拉松。楚子航捡起村雨，默默地擦拭刀锋上的绿色液体。
“我们活下来？”
路明非的声音有点虚弱。
“算是吧。”
楚子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难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