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小白鼠做试验
林旭的脸上堆起了近乎谄媚的笑容，看得一旁的齐洛元都有些不忍直视。
“臣看陛下虽然精神略有倦怠，但气色红润，隐有神光，想必是调理有方。”
“臣方才说了，臣心神不宁，夜不能寐。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安神定心的秘方，能否指点臣一二？也好让臣……能睡个安稳觉。”
此言一出，连撒娇的齐洛樱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林旭。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讨要什么安神秘方？
齐文泰也是一愣，随即，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他懂了。
这小子，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想做什么，已是昭然若揭。
齐文泰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秘方？”
“朕能有什么秘方。心神不宁之时，要么，便念念佛经，静心养性。”
他顿了顿，瞥了林旭一眼。
“要么，便服食一颗高云大天师炼制的仙丹，自可神台清明，百忧尽消。”
林旭立刻摇头，一脸的诚恳。
“陛下，臣乃一介武夫，不懂佛法，怕是念不进去。”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想要丹药。
齐文泰终于忍不住，对着林旭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想要颗丹药么？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给你又如何？
朕倒要看看，你这小小的锦衣卫，能翻出什么浪来。
“魏全。”
齐文泰淡淡地开口。一直垂手侍立在旁的大内总管魏全，立刻躬身上前。
“奴婢在。”
“林旭为国操劳，心神不安，也是有的。”
“从朕的丹药盒中，赐他一颗定神丹吧。”
魏全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没有丝毫犹豫，恭敬地应了一声。
“遵旨。”
随后，他转身从龙榻旁的一个紫檀木雕龙纹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从中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用一方干净的明黄丝帕托着，送到了林旭面前。
林旭的心，在这一刻狂跳起来。
搞定！
他双手恭敬地接过丹药，随即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齐文泰看着他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刺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别在这耍宝了。”
“没事就赶紧给朕滚出去，莫要再打扰朕歇息。”
“臣遵旨！臣告退！”
林旭如蒙大赦，将那颗丹药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仿佛揣着一件绝世珍宝，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躬着身子，屁颠屁颠地退出了内殿。
齐洛元与齐洛樱也连忙行礼告退，跟了出去。
……
夜风清冷，吹散了寝殿内的压抑。
三人一路无话，脚步匆匆，径直返回了东宫。
刚一踏入书房，关上房门，林旭脸上那副恭敬惶恐的神情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与凝重。
“来人！”他甚至不等齐洛元开口，便沉声下令。
一名东宫的内侍立刻推门而入。
“林大人有何吩咐？”
林旭的目光如刀。
“立刻去想办法，给我弄些活物来。”
“老鼠，蟑螂，蚂蚁，总之，一切能找到的昆虫鼠蚁，都给弄一些来，速度要快！”
内侍一愣，满脸困惑地看向太子齐洛元。
齐洛元虽然也不明白林旭要做什么，但此刻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林旭，对他点了点头。
“按林大人说的去办。”
“是，殿下。”
内侍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齐洛樱看着林旭，一双美眸中满是好奇。
“林旭，你要这些……恶心的东西做什么？”
林旭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缓缓取出了那枚赤红色的丹药。
烛光下，丹药泛着妖异的光泽。
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我要做个实验。”
很快，内侍便带着几个笼子和瓦罐回来，里面装着吱吱作响的小白鼠，和窸窸窣窣爬动的蟑螂蚂蚁。
齐洛樱看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躲到了皇兄的身后。
林旭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他找来一方小巧的石臼，将那枚珍贵的丹药放入其中，用石杵小心翼翼地将其碾成了细腻的赤红色粉末。
然后，他将粉末分成了数份，一部分掺入米粒中，喂给小白鼠。一部分撒入瓦罐，让蟑螂蚂蚁沾染。
书房内，一片死寂。
齐洛元和齐洛樱兄妹二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笼子和瓦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起初，那些小动物和昆虫并无异样。
小白鼠贪婪地啃食着米粒，蟑螂在瓦罐中横冲直撞。
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异变，陡生！
那只吃下丹药粉末的小白鼠，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它在笼子里疯狂地翻滚，口中发出凄厉的“吱吱”声，四肢僵直，片刻之后，便猛地一挺，彻底没了声息。
瓦罐里的蟑螂和蚂蚁，也停止了爬动，一只只翻过身来，露出白色的肚皮，细小的腿脚在空中无力地蹬了几下，便彻底僵死。
满笼满罐的活物，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里，竟然……
全都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活口！
这一幕，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齐洛元和齐洛樱的心上。
齐洛樱哪里见过这等恐怖的景象，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齐洛元亦是瞳孔骤缩，他死死地盯着那些动物的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林旭，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林旭……这……这……”
父皇他……每天吃的，都是有毒的丹药？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
那股刺鼻的丹药气味与死亡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味道。
齐洛元死死地盯着那些僵硬的尸体，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滔天的愤怒与后怕交织而成的战栗。
父皇日日服用此等剧毒之物，竟还能支撑到如今？
他猛地转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住林旭，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林旭……这……这……”
他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脑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