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拓展生意
林旭几乎将整条巷子的铁匠铺都走了一遍。
他将一把完整的燧发枪，拆分成了数十个互不相干的零件，交给了不同的工匠。
没有人知道这些零件组合在一起，会变成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杀器。
他们只知道，今天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神秘公子，要求古怪，但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近黄昏。
林旭站在巷口，嘴角微扬。
明天，他将收获第一批零件。
而他的西北之行，也终于有了第一张，也是最重要的一张底牌。
而后，林旭没有回林府，那个地方如今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暂借的驿站。
穿过几条街巷，空气中铁锈与煤烟的味道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粮食发酵后特有的醇厚香气。
酒庄到了。
暮色下的酒庄，已经歇了工，显得格外静谧。
林旭推开虚掩的木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廊下石凳上的鸢儿。
小丫头单手托着香腮，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发呆，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连叹气都带着几分委屈。
听到门响，她猛地回头。
看到来人是林旭，那双略带幽怨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像是黑夜中骤然绽放的星辰。
“公子！”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提着裙角就跑了过来，脚步轻快得像一只小鹿。
可刚跑到林旭面前，那股子喜悦劲儿又猛地收了回去，脚步一顿，小嘴不自觉地高高撅起，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了。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人抛弃在雨中的小猫。
林旭哪能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
他心中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的尴尬。
“怎么了这是？”
他明知故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谁又惹我们鸢儿大管事不高兴了？”鸢儿听他这么说，小嘴撅得更高了，脑袋一偏，哼了一声，就是不看他。
那意思很明显：除了你，还能有谁。
林旭轻咳一声，不再逗她，变戏法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
“喏，路过祥记糕点铺，顺手买的。”
他将纸包递了过去。
“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一股淡淡的桂花甜香，随着纸包的打开，飘散出来。
鸢儿的眼睫毛颤了颤，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精致小巧的糕点上。
她的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公子他还记得。
记得自己随口提过一句，最爱吃祥记的桂花糕。
昨天那点儿被“抛下”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捧在手心，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谢谢公子……”
“好了，吃吧。”
林旭笑了笑，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这几天酒庄这边，一切还顺利吗？”
一谈到正事，鸢儿立刻恢复了干练大管事的模样，脸上的小女儿情态也收敛了起来。
“公子放心。”
她将桂花糕小心地重新包好，揣进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一切都已步入正轨，第一批按照新法酿造的高度白酒，后日便可出窖，产量和品相都远超预期。”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还有，公子之前交代的事情，我也办妥了。”
“哦？”林旭眉毛一挑。
“酒庄旁边的那两个庄子，我都用公中的账目盘下来了。”
鸢儿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小的骄傲。
“契书在此，只要公子您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推倒院墙，将酒庄的规模扩大三倍不止。”
林旭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心思细腻，做事又滴水不漏，确实是块经商的好材料。
他没有去看契书，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叠厚厚的银票，最上面一张，赫然印着“五千两”的字样。
“这是‘天上人间’这段时间的分红。”
林旭将银票直接塞到鸢儿手里。
“拿着，接下来，我要你做一件事。”
鸢儿被那厚厚一叠银票的分量惊得小手一沉，连忙道：“公子，这太多了，账上还有银子……”
“听我说完。”
林旭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把能扩建的都扩建起来，能招的工人都招来，火力全开，不计成本地造酒。”
“我要在动身前往西北之前，带走一批。”
鸢儿心头一震，她立刻明白了这批酒水在军中的重要性，无论是犒赏三军，还是作为硬通货，都将是公子在西北站稳脚跟的重要筹码。
“鸢儿明白！”
她不再推辞，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银票郑重地收入怀中。
“公子放心，就算不眠不休，鸢儿也一定在您出征前，备好这批酒水。”
林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
他沉吟片刻，又从怀中取出了几张折叠好的纸。
这一次，不是图纸，也不是银票，而是几张写满了字的方子。
他看着鸢儿，忽然问道：
“鸢儿，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家以前是在江南做生意的？”鸢儿愣了一下，不知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是，公子。”
提到家事，她眼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
“没落了，才……才辗转来到京城投奔亲戚。”
“你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林旭追问道。
“是布匹商人。”
说起父亲，鸢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遥远的崇敬。
“家父在世时，在整个江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家里的‘苏记布庄’，每日都是车水马龙，前来采买的富商豪绅络绎不绝，生意极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透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只可惜……后来父母都染病去了，家道中落，布庄也……也没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林旭轻声安慰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人要向前看。”
说着，他将手中的那几张方子，递到了鸢儿的面前。
“看看这个。”
鸢儿疑惑地接过方子，摊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上面写的，并非什么酿酒秘方，也不是什么菜肴食谱，而是几种布料的染色方法。
天青色、胭脂红、月牙白、槐花黄……
这些颜色，市面上的布庄大多也能染出来。
可她作为布商之女，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方子上对各种矿物、植物原料的配比，以及对温度、火候的控制，都精细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