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平日上班时，称呼职务
第二天早上，马头县衙前院。
空气带着一丝清冷。
十数名衙役、书吏、杂役稀稀拉拉地聚拢。
他们三五成群，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大人这么早召集咱们，啥事啊？”
一个衙役挠头问。
另一个衙役打着哈欠说。
“莫非是有了新差事？”
“听说昨天仙饮坊生意不错，是不是跟那有关？”
议论声此起彼伏，猜测纷纷。
人群中，李剑仁静静站着。
他身姿挺拔，与周围的松散形成对比。
王二和赵四站在他身旁。
他们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没有参与议论。
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凡从后堂缓步走出。
他上了前院的台阶，站定。
目光扫过院内众人。
原本嘈杂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日召集诸位。”
林凡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宣布一件事。”
他顿了顿。
“经本官考量，决定任命李剑仁，为我马头县衙捕快。”
此言一出，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
李剑仁？
就是那个跟着县太爷从乡下回来的年轻人？
他竟然被任命为捕快了？
不少人朝李剑仁投去打量的视线。
有人好奇，有人意外，还有人带着一丝嫉妒。
李剑仁站在人群中。
他先是一怔，瞳孔微微放大。
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喜色瞬间涌上他的脸颊。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自从跟着林凡回到马头县。
他心中一直忐忑。
不确定林凡是否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
如今，正式的任命终于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身份不明的跟随者。
他有了身份，有了归属。
他和妹妹，终于可以在这马头县安顿下来。
结束漂泊无依的日子。
他快步走出人群。
来到林凡面前。
抱拳。
“多谢……多谢李兄信任！”激动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恭喜李捕快！”
人群中，王明第一个出声恭贺。
他反应最快。
随后。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恭贺之声。
“恭喜李捕快！”
声音比刚才的议论声响亮许多。
“恭喜恭喜！”
“李捕快年轻有为啊！”
各种客套话随之而来。
李剑仁连忙朝四周拱手作揖。
连声道谢。
他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林凡看着他。
目光平静。
“李剑仁。”
林凡唤他。
李剑仁闻声。
立刻转过身，看向林凡。
表情瞬间切换为严肃。
“在衙门当差。”
林凡语气平和。
“要公事公办。”
“平日当值之时。”
“称呼职务。”
“喊我大人。”
李剑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
身份变了。
关系也变了。
在衙门里。
他现在是下属。
林凡是他的上司。
他迅速反应过来。
再次躬身。
姿态更低。
“是！大人！”
声音洪亮。
“卑职失言！”
林凡微微颔首。
表示认可。
“嗯。”
他从台阶上走下。
来到李剑仁面前。
距离拉近。
气氛变得更加正式。
“现在。”
“交给你第一件事去做。”李剑仁立刻站直身体。
精神抖擞。
“请大人吩咐！”
王明见状。
很识趣地对众人使了个眼色。
低声说道。
“行了，都散了吧。”
“各司其职。”
他带着其余人员退出了前院。
院子里很快只剩下林凡和李剑仁两人。
林凡从袖中取出几张纸。
纸张有些泛黄。
上面用墨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字。
笔画清晰。
结构规整。
他将纸递给李剑仁。
“拿着这些纸。”
林凡开口。
声音再次变得柔和一些。
不再是刚才面对众人时的威严。
“去城里找几个手艺好的匠人。”
“让他们将纸上的字刻出来。”
李剑仁双手接过纸。
低头看着上面的字。
“刻字？”
他抬起头。
眼神带着一丝不解。
“大人是说。”
“像刻牌匾那样？”
他见识过牌匾上的大字。
都是刻出来的。
“不是。”
林凡摇头。
否定了他的猜测。
“要刻成一个模子。”
他伸出手。
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小方块的形状。
动作精确而认真。
“一个字。”
“刻在一个小木块上。”
“大小都要一样。”
李剑仁皱起眉。
这听起来和普通的刻字完全不同。
“一个字。”
“刻一个块？”
他重复了一遍。
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对。”林凡肯定地回答。
“而且。”
他补充道。
“要倒着刻。”
“倒着刻？”
李剑仁的困惑更深了。
他仔细看着手中的纸。
纸上的字是正的。
怎么能倒着刻呢？
他实在想不通。
“大人。”
他忍不住问。
“倒着刻是什么意思啊？”
林凡看着他。
理解他的茫然。
“印章知道吧？”
他没有直接解释。
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李剑仁点头。
“知道。”
谁不知道印章呢。
官府的印章。
民间的私章。
他都见过。
“就像刻印章一样。”
林凡进一步解释。
“你想想。”
“印章上面的字。”
“是不是反的？”
李剑仁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印章的样子。
盖在纸上是正的字。
印章本身的字形。
确实是左右相反的。
他恍然大悟。
“哦！”
一声轻呼。
“大人是说。”
“刻出来是反着的字？”
他的语气带着顿悟后的兴奋。
“对。”
林凡点头。
“刻出来的就是一个字的印章。”
“但是。”
他语气一转。
再次强调关键点。
“我要求的印章。”
“大小规格全部统一。”
他用手指再次比划着。
动作严谨。“大小。”
“长度。”
“宽度。”
“高度。”
“全部都要一样。”
他神情认真。
“不能大一点。”
“也不能小一点。”
“每个字模。”
“都要是标准的尺寸。”
李剑仁看着林凡精确的手势。
他开始理解了。
这和刻印章也不完全相同。
普通的印章。
形状大小各异。
但大人要求。
每一个字模。
无论刻的是什么字。
都必须完全一样大。
而且都要刻成反字。
他低头又看了看纸上的字。
这些字都很常见。
笔画不算复杂。
但要刻在那么小的方块上。
还要保证尺寸统一和字形反转。
这对手艺的要求很高。
“大人。”
他问。
“这些字……”
“都要刻成这样？”
他指了指纸上的文字。
“都要。”
林凡回答得很干脆。
“先找人试着刻几十个字出来。”
他给出了第一步的指示。
“验证一下手艺和尺寸。”
“如果能刻得又快又好。”
“尺寸又标准。”
“咱们再扩大规模。”
李剑仁明白了。
这是他当捕快的第一份差事。
听起来。
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有些特别。
他没有再问为什么要做这些字模。
大人吩咐的事情。
他只管全力以赴去办。
“是，大人！”
他抱拳应声。声音有力。
“卑职这就去办。”
他小心地将手中的纸收好。
折叠整齐。
放入怀中。
这是大人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
他必须办得漂漂亮亮。
林凡看着他。
再次叮嘱。
“找手艺精湛的匠人。”
“这活儿需要精细。”
“尺寸不能错。”
“字形也不能错。”
李剑仁用力点头。
表示自己完全听进去了。
“卑职记下了。”
他转身。
准备出发，林凡又叫住他。
“等等。”
李剑仁立刻停下脚步。
转身看向林凡。
“还有一件事。”
林凡语气变得严肃。
“这件事。”
“暂时不要对外声张。”
“找匠人的时候。”
“也只说是刻木块。”
“不要提刻字的事情。”
他想了想。
“用处暂时保密。”
李剑仁愣了一下。
保密？
大人让他做的事情。
为什么需要保密？
他心里有些疑惑。
这事听起来只是找人刻一些小方块。
似乎没什么值得保密的。
但他没有问出口。
大人行事，自有深意，他选择相信。
“是，大人。”
他再次应声。
语气郑重。
“卑职明白。”
“这件事，只有大人和卑职知道。”
他郑重保证。
林凡点头。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