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萧祁突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这个笑声让沈聿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瞬间意识到萧祁话中有话。
这个疯子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那些所谓的“意外”，恰到好处的伏击，精准计算的危机，每次都将他逼到极限却又留有一线生机。
萧祁的心思如此深沉。
“没有危机就创造危机。”萧祁仿佛看穿了沈聿的心思，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总有一天，我能试探出你真正的实力。”
沈聿感觉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萧祁的真正目的，也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到达现场，而是等自己到了才姗姗来迟。
远处的天空被炮火染成血红色，萧祁的身影在火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萧祁根本不在乎什么虫潮，更不在乎灯塔那些审判官的指令，他只是想要看看沈聿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你疯了！”沈聿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所以我说，你总是让我惊喜，你刚才的表现……很精彩。”萧祁的笑容扩大了，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
……
暮色在硝烟中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铁锈般的血腥气，还有地下蠕虫分泌的腥臭黏液，几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在灼热的空气中发酵。
虫潮在穿甲弹和燃烧弹的轮番轰炸之下，有偃旗息鼓之势。
地面上，虫尸堆积如山。
那些被炸碎的虫肢散落各处，黏稠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腥臭的白烟。
部分被炸断的虫体仍在无意识地抽搐，节肢扭曲，口器开合，仿佛仍在不甘地挣扎，溅出几滴腐蚀性液体，在地面上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浅坑。那些侥幸存活的蠕虫发出痛苦的嘶鸣，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们拖着残缺的躯体，疯狂地向地下钻去，焦土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爬痕，混合着黏液和焦灰，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偶尔有漏网的蠕虫从焦土中探出头，下一秒便被精准爆头，炸开的虫浆溅在掩体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通讯频道里传来执行官沙哑的声音：“所有人保持警戒，它们可能只是暂时撤退。”
没有人放松。
所有人都知道，虫潮从未真正退却，它们只是在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时机，如果放松警惕，死的就会是自己。
狙击枪的激光点在略显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刺眼，如同死神的凝视，并没有对准钻回地下的蠕虫，而是对准了自己人。
沈聿知道，每一个红点都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此刻他们正站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而天平的那一端，完完全全掌握在萧祁手中，萧祁如果要趁人之危，随时可以取他们的性命。
一名狙击手的位置极其刁钻，正好封锁了他们可能撤退的路线，另一名则占据制高点，将整个区域纳入射程。
“你什么时候成了灯塔那帮家伙的走狗？”沈聿蹙眉。
他总觉得萧祁本不该是这样子的，或者说，萧祁很像的那个人，绝不应该是这样子。
沈聿往前走了两步，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试图为伊索尔德创造掩护，好让她能够安全撤回来。
“别乱动，我不能保证他们都会沉得住气。”萧祁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沈聿能感觉到萧祁温热的吐息，他们此刻贴得如此之近，甚至能闻到彼此身上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我为灯塔取回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助我步步高升。”萧祁的语气平静如常，“人之常情，你理解一下。”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虫潮去而复返，那些被穿甲弹和燃烧弹暂时击退的地下蠕虫正在重新集结，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