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去取了件披风,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韩苏柔还真有勾引人的本事?
……
另一边,林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女俩刚踏进家门,宫里就来人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苏柔,毓秀名门,性行温良……着即封为苏贵人,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林家大堂,林家人一个个都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脚才刚从宫里出来,后脚就来了圣旨,今天进宫,本以为是去见未来亲家的,谁能想到,女儿竟然直接被皇帝看上了!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林家夫妇原本还指望着女儿能嫁给七皇子,现在倒好,苏贵人,一下子成了七皇子的长辈!
巨大的震惊让林家夫妇甚至忘记了接旨。他们想过女儿未来的夫婿可能是谁,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皇帝!
“爹,娘,还不快接旨?”韩苏柔在一旁小声提醒。她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尽量不让自己的喜悦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沈父韩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接旨。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皇后。
“怎么会这样!”
瑶华殿内,皇后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不甘,甚至有些失态。
她一直把韩苏柔当成未来儿媳妇看待,结果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儿媳妇变成了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姐妹!
即使是见惯了风浪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也差点没坐稳。
至于皇帝那边,自然是早就想好了说辞:
“林家女才貌双全,名满京城,若是嫁给任何一家,都会引起其他世家的不满。朕将她收入宫中,也免得各家为了争夺她而伤了和气。这样一来,大家都没了念想,才能把心思放在朝政上。”
这话听起来大义凛然,实际上谁信呢?无非就是看上了韩苏柔的美貌罢了!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想要一个女人,谁又能说什么?皇后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很快,韩苏柔被封为苏贵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都在感叹,京城第一美人,最终还是落入了帝王家。有人为她惋惜,觉得她年纪轻轻,却要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人;也有人羡慕她,觉得她一步登天,成了人上人。
“听说了吗?林家大小姐被皇上封为贵人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沈大小姐那样的容貌,迟早是要进宫的。”
“可惜了,听说李公子为了她,都快把望云台给包下来了。”
“赵将军也不差啊,听说他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已经一天一夜没出来了。”
“哎,红颜薄命啊……”
类似的议论声,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响起。
林家也乱成了一团。韩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唉声叹气,像是老了十岁。
韩苏柔却跟父母的心情完全不同。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反而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娘,您别难过了,女儿能成为皇上的嫔妃,是咱们林家的福气。”她轻声安慰着韩母。
韩母看着女儿,心疼更甚:“傻孩子,这后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这么单纯,怎么斗得过那些女人?”
“娘,您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韩苏柔笑了笑,“您想想,有皇上的宠爱,谁敢欺负我?”
“皇上?皇上能宠你多久?等你年老色衰,新人进宫,你又该怎么办?”韩母越说越伤心,“你爹爹已经上书求见陛下了,你爹说怎么也要让陛下收回成命!”
“别!”韩苏柔一听急了,她可不想刚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飞了,“爹怎么能这样,女儿自己愿意的啊!”
“你……”韩母惊愕地看着她。
————
这边林家乱成了一锅粥,另一边的醉月小,气氛也有些不同寻常。
“我说景媒婆,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清韵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道,“什么叫我们清漪没人要?我告诉你,我们清漪可抢手着呢!”
景媒婆一脸无奈:“清韵姑娘,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清漪姑娘是好,可她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清韵瞪着她。“毕竟杀了太师的儿子啊!”景媒婆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啊?哪家公子敢娶一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那又怎么样?”清韵不服气,“我们清漪那是为民除害!再说了,皇后娘娘喜欢她,太子殿下也把她当妹妹,难道还怕没人要?”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景媒婆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敢娶!”
几人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书生站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
那书生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一看就是个穷书生。他长得倒是挺清秀,就是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清漪好奇地打量着他:“你是谁啊?”
书生有些紧张地走过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小生怀朗,见过各位。”
“怀朗?”景媒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福寿巷的那个白秀才吗?你娘还托我给你说媒来着!”
怀朗点了点头,脸更红了。
“你刚才说,你敢娶清漪?”清漪问道。
“是……是的。”怀朗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我……我仰慕清漪姑娘很久了。我觉得,清漪姑娘是个侠女,很厉害,我很佩服她。”
“哦?”清漪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
“不怕。”怀朗摇了摇头,“清漪姑娘是好人,我知道。”
清漪看着他,突然笑了:“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嗯,知道。”怀朗点点头,头垂得更低,像是要把脸埋进衣领里,仿佛一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
景媒婆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几分,引得路人都侧目:“哎呦喂,瞧我这记性!想起来了!女方后来是寻了门做买卖的,家里殷实着呢!”
她转头看向怀朗,眼神里满是惋惜,话里也带着几分无奈,像是替他惋惜,又像是替自己惋惜。
“白家这孩子,人品是没得挑,模样也周正,这十里八乡的,谁不说他是个好的?就是这门第……唉!”
“家境”两个字,景媒婆终究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怕伤了这年轻人的自尊。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明白?只消看看怀朗衣衫上那块显眼的补丁,还有那洗得发白的袖口,一切便不言而喻,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