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幽州军
许氏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还想要活命，就不要多言有些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也要当不知道，绝对不能从你口中说出来。听见没有！”
江沁蓉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子，吓坏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只能拼了命的点头。
许氏缓缓地松开她，“回房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嗯？”
江沁蓉用力点头，捂着嘴落荒而逃，愣是不敢哭出声。
直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跌坐下来，这才敢大口喘气，又怕自己哭出来，连忙用手背堵住了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母亲为什么变成这样？许家究竟是想干什么？！
……
靖安侯府，松涛院。
沈棠雪沿着廊下走到书房。
听雨和听松都在廊下站着，大冷的天，他们搓搓手，也好像没有很冷的样子。
一听到沈棠雪的声音，听松听雨马上就转过来了。
“拜见少夫人。”
“世子在书房里么？”
“在，在的！”听雨说着，连忙敲门，“世子，少夫人来了。”
话音才落，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烤火？”
江淮衣主动走出来，和沈棠雪对视一眼，马上就走上前去牵她的手进屋。
喜凤和桂花都自觉地等在外面。
书房这种地方，除非有特别的命令，否则一般都是不许进去的。
沈棠雪左右打量了一眼，才将斗篷脱下来递给他。
“只是见外面的雪停了，风也小了，就出来透透气。你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还以为你跟往日一样出府去了。”
“没……有一点事情。”
江淮衣张嘴就想编谎话，但眼睛看到她，谎话又憋回肚子里去了。
沈棠雪走到书案后边儿，款款落座，“可以跟我说说的么？”
说完，她别瞥见桌上的丹青。这是一幅人像画，画的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姑娘，一身杏色的襦裙，上面穿的是浅绿色的短开衫、挽着同样颜色的披帛。
却唯独没有画脸。
“这个是？”
“这没什么的。”江淮衣连忙想将画收起来，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忙松开手，“这真的没什么的，就是一幅画。”
沈棠雪好笑不已，“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世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我，我没有，我只是……我……”
自认口齿伶俐的江世子，第一次感觉到词穷。
沈棠雪以帕子掩嘴轻笑了声，“好的，不逗世子了，你把这幅未完成的画挂起来吧。”
她说话的时候，江淮衣一直观察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个眼神，一个细节。
但见她眉眼始终带着笑，也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将画卷起来，放进了一旁的半人高梅瓶里。
沈棠雪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若换了其他人看见自己丈夫桌上摆着这样一幅画，肯定多少是有些吃味难受的。
但她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莫名觉得，那画上的姑娘的打扮，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厨房拿。”
沈棠雪摇摇头，看见桌上的茶水，端起来呷了一口。
江淮衣整个人都僵住了，“夫人，这，这是我的……”
“怎么，世子的茶水我喝不得？”
江淮衣连忙摆手。
“世子不说说，为何今日郁郁寡欢，不得开心颜么？”
江淮衣深吸了一口，挨着她坐下……准确说把沈棠雪抱起来，自己坐下之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了。
沈棠雪脸一红……
这么大的地方，就非得做的这么？暧昧么？
“有些事想不通，念头便不通达。”
他低声说道，将脸埋在沈棠雪肩窝里，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
沈棠雪被他弄得手足无措的，“……世子，你起来慢慢说。”江淮衣：“这样就好了。”
沈棠雪的脸更红了。
她缓缓舒了口气，“世子是为了当年被劫的那几十万两军饷而烦心么？”
江淮衣顿了顿，随即苦笑出声，“……原来夫人早就猜到了。我们家夫人果然是蕙质兰心、聪明绝顶。”
沈棠雪无奈：很难猜不到。
侯爷专门把他叫过去，父子俩关起门来说，但毕竟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可对外人言。
而江淮衣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也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而眼下对侯府来说有什么息息相关又极为严重的事，值得他们父子俩如此严防死守，谨而慎之呢？
也许就这一件了吧。
“世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父亲跟你都说了什么，方便跟我说一说么？”
江淮衣望着她的眼睛，沉默良久。
“原本不想跟你说，是怕给你添烦忧，但既然你也知道了，也开了这个口，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完，江淮衣沉默了好几息，这才缓声说道：“父亲手里掌握了一些证据，当年被劫的几十万两军饷，很可能跟魏家关系。”
“魏德妃的那个魏么？”
江淮衣点点头，“便是那个魏家。”
沈棠雪暗自心惊。
当年魏德妃入宫之初，他父亲还是仅六品下的小官，如今已经成了三品大员。魏家子侄，更是在各部担任要职，可谓如日中天。
可以说，是魏德妃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魏家给拉拔起来的。
但魏家能够这么迅速爬上来，与当年那场几十万两军饷被劫、江侯爷率大军惨胜业脱不了关系。
昔年的靖安侯府江侯爷带兵如神，年纪轻轻就已经使得敌人闻风丧胆，训练出来的几万将士更是个个骁勇，没有一个怂的。
但当年一站惨胜，江侯爷带出来的几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没有战死的，也多是伤残，从此退下前线。
他自己之后也回到京师，那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心早已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魏德妃的爹，当年的昭武校尉家，以残余的玄甲军，重新征兵带起来的队伍。
而后打了几次胜仗，如今，已经驻守幽云州边境，称幽州军。
而魏家的几个孩子先后入伍，得了军功之后又入朝为官，如今早已经为魏家铺开了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