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汝南老家
尤其是纳征之日，到场的都是在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家眷，各家对章家这种恨不得掏空家底的行为，褒贬不一。
有嗤之以鼻的，“为了侯府的一个养女，掏空家底能得什么好处？说到底都不是亲生的。”
“而且还是个身体不好的，将来能不能下蛋还不知道呢，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有羡慕不已的，“他们侯府怎么就这么一个养女呢？若是能多几个，哪怕是多花点聘财，我们也是乐意的！能取到侯府的千金，那就是一跃成为人上人了！”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这侯府的养女是个金疙瘩呀，下聘就这么大阵仗，听说还弄了一对奇珍异宝当嫁妆。这要真到了出阁那会儿，还不得弄得满城风雨。”
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但默默无闻的章家，确实是因此扬名了一回。
有些人看不上这样的机会，但章勤很满意：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侯府的东床快婿。
章大爷也是很满意的：他之前不管在哪里，都是要低声下气的。
但这一次只是去侯府下聘，他居然就能跟那群大人们平起平坐——这是他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人生高度。
用章家大爷自己的话说：“我从未如此体面过。”
章家大爷在侯府的席面上尝到了甜头，便认定了章家，从此就要发达了！
所以纳征之后，筹办章勤和温梨的婚事，就成了章家的头等大事。就连之前答应了外室母子三人的事，也都抛到了脑后。
——这是他奋斗了半生，好不容易才求来的青云路，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
所以如今的章家，简直是一团乱麻。
“娘！爹之前明明答应过要给我备丰厚的嫁妆的，如今他们去侯府下聘，就几乎把大房都给掏空了，这二房三房都迫不得已出了一份，哪里还有钱给我？”
花秀秀一脸不满地坐在花氏房里，越想越气。
明明爹之前都答应了她，只要她跟哥哥入了，族谱就会尽快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
到时候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当她的少夫人，如今整个大房都几乎掏空了给章勤娶妻用了，哪里还有她的事？
还有她哥哥呢！
明明哥哥比章勤还大，他才应该是章家的大公子。
就算是和侯府结亲，娶侯府的女儿的也应该是哥哥，凭什么这种殊荣落到那个章勤头上？
花氏也很生气，但这会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前姑母逼着她敬妾室茶，她用尽办法才暂且压下来。
表哥也答应了她，先不着急让她以妾室之名入府，等挑个好日子，就先让城儿和秀秀正式入族谱。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那母女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说服了侯府的人，挑了个好日子去侯府下聘。
还闹了这么一出，简直是人尽皆知了！
“娘，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让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花氏比谁都急。
如今满盛京都知道，章家的大公子即将迎娶侯府的养女温梨，也已经将他们视作侯府的姻亲。
表哥已经在这件事情上尝到了甜头，这时候让他反口，让城儿回来当这个大公子，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但城儿也不能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外室子啊！
若城儿只能做一个外室子，那她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不是？
凭什么？明明是他表哥有婚约在先，就因为这个曹氏家里有钱有势，就能做表哥的正室大娘子，她委屈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有一直委屈下去么？
“娘，你跟爹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总会有办法的！”花秀秀语气坚定。
“之前你不是跟我说，我们进京之后，如果爹不肯将你扶正，不肯给我和哥哥一个正式的名分，你也有办法让他答应的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花氏眼前一亮，“秀秀，你真是娘的好女儿啊。”
“什么意思？”花秀秀不明所以。
花氏拍拍她的手背，“你先回去吧，我要找件东西，如果找到了，我们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花秀秀虽然不知道她要找什么东西，但她如此的笃定，花秀秀就放心地离开了。
花氏让下人收好门口，在里屋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
此时，章夫人曹氏派去乡下查花氏跟章大爷过往的人，也回来了。
这人是章夫人娘家带过来的陪嫁，是她的心腹得用之人，曹旺。
曹旺不好进屋，所以只在会客的堂屋拜见。章夫人和章五姑娘听闻曹旺回来了，急匆匆地来了堂屋。
“夫人，五姑娘。”
“不必多礼了，快说说此行的收获。”章夫人急切道。
章五姑娘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她们鱼贯退出。
等其他下人都退出去了，曹旺暗暗松口气。
但要开口，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夫人，小人此行确实有一些收获，但是您和五姑娘，可能要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章夫人面色微凛。
章五姑娘按住她的手，“母亲先别急，听曹旺说。”
然后就给了曹旺一个眼神。
曹旺便娓娓道来，“今夏，汝南老家确实发了一场水，但并不大，水很快就退了。花氏却借此收拾了行囊，带花城和花秀秀上京。”
“花氏母子三人一直住在章家老宅里，以大爷的妻儿自居，老宅的仆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附近所有人都知道。”
“花氏一直对外的说法都是，大爷在京里做官，他们不跟过来，是怕他分心。”
“而且老宅里的人并不知道大爷在京城娶了夫人您的事情，更不知道，您还生了一个公子两个姑娘。”
曹旺说着，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份册子，是这段时间在汝南老家查到的情况。
有详细的记录在上面了。
“还请夫人过目。”
章夫人拿过去，一目十行，简直是眼前一黑的情况。
“这，他们好大的胆子啊！”
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谁人一口咬下块肉里。
章五姑娘听得暗自心惊，从章夫人手里接过那册子看。
那一行字触目惊心。
大爷和花氏于二十二年前中秋在汝南老宅完婚，当时镇上的父老乡亲都去吃了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