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争吵
“三爷请熄怒。”李妈妈低眉顺眼地道。
“我一介下人，也是奉命前来传话，绝没有不敬三爷和三夫人之理。不过有些话虽然难听，却都是忠言逆耳啊。”
“之前夫人就已经看在是一家人的份儿上，给了半个月的期限。若是半月之期一到，三房这边还拿不出银子，夫人告上公堂，到时候三爷你和许家脸上都不好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区区一点银子的事，二嫂居然还想闹上公堂去？”
李妈妈摇摇头，“三爷此言差矣，三夫人从账上昧走的，可是上万两之多，如此数额巨大，上公堂也是情理之中的。”
三夫人怒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觉得我还不上钱还要赖账么？你看不到我在筹措银子，就是我没有行动么？”
李妈妈礼貌地笑了笑，不吭声。
那可不嘛，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交待给手底下人任何一件事情，难不成是在梦里筹措的银子？
而且看三爷的态度，他甚至觉得这件事就是三夫人自己一个人的事，他想的倒是美。
可惜，三夫人至今都没有体会到夫人的苦心呢。
“放肆！”三夫人气急败坏。
李妈妈依旧带着笑，面不改色。
三爷也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够呛，大手一挥，说道：“你回去告诉二嫂，三房绝不会赖掉这笔账，也不会等半月之期到了之后才筹措银子。”
“我们三房，绝对不会给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最好是如此。
李妈妈说道：“三爷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回去照此回夫人的话了。”
三爷：“快去吧！”
说完，甩袖走了。
三夫人也气冲冲地走了。
蔡妈妈远远看见这一幕，朝李妈妈鞠了个躬，这才往回走。李妈妈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西院。
而李妈妈前脚刚一走，后脚三爷和三夫人就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两个人哪怕关起门来吵，声音也打得足以震落屋顶瓦片上的灰尘。
“你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么？你怎么还好意思每天就躲在屋里装聋作哑的？”
“你是不是真的像李妈妈说的那样，准备等到半个月之期一到，就说还不上钱，借此拖时间赖账。”
三夫人气笑了，“就算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怎么了？那些钱是我一个人用的么？你没用么？你以为你拿去养外室的钱从哪儿来的？！”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三爷心虚地别开眼。
三夫人冷笑道，“是我胡搅蛮缠，还是你理亏在先啊！你为什么要避开我的视线？你是心虚么？”
说着便一把拽过三爷的胳膊。
“你，你不要无理取闹！”三爷慌忙想撇开她，急忙往后退。
三夫人猛地一下甩开他，“江承武，你不只是心虚，你就是个懦夫，懦弱无能！你连你自己做的事都不敢认！”
“够了！”三爷勃然大怒。
“怎么，被我说中了是么？”三夫人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一把又抓过他的手腕。
“你这个人懦弱又无能，自私又自立。你心里眼里全都只有你自己！”
“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三房、为了你的前途。为了我们的女儿，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想方设法的弄钱替你铺路，可你呢？你记过我一点好都没有？！”
“你没有！你不但不感激我的付出，还把我所有的辛苦都当成理所当然的，拿着我辛辛苦苦弄回来的钱去养外室！还跟外室生孩子！”
三爷脸色涨得通红，气恼地推开她。
“是你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吴姨娘生的儿子你又处处挑刺，哪哪都不满意，要不是因为你这样，我怎么会去找外面的女人生孩子？！”
“你怎么有脸把锅往我身上甩的？！”三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生不出儿子来？”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推了我一下，害我摔倒，我怎么会早产，还伤了身子？！”三爷噎住。
三夫人又怒气冲冲地道，“你答应我不纳妾。可我还坐着月子，你娘开口说了一句，你就想把人接过来，要不是我极力拦着，只怕你的儿子比沁儿都小不了一两岁！”
三爷又道：“那我后来不是也没有答应母亲的要求，没有纳妾么？”
“你那是没有答应么？是我以死相逼，老太太才放弃的，要是你有用，我至于还老太太闹成那样僵持的局面么？！你个没用的东西！”
“而且，才几年啊，老太太又给你找了人，你就屁颠屁颠的把人接过来，你真以为我是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么？”
“你不就是嫌我不能生了，想让吴姨娘给你多生几个么？要不是我把人送走了，这会儿三房只怕孩子都放不下了！”
三爷漠然地看着她道：“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想儿孙满堂的？既然你都不能生了，为什么不肯让别人生？！”
“那你当初就不要跟我许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许诺我！”三夫人歇斯底里！
“够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娘的？！”三爷黑着脸嫌恶道，“我记得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三夫人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却因为他这句话，气笑了。
你给我编了这么大的一个谎言，到头来信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怎么有脸说我歇斯底里？！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要笑不笑地说道“账上亏空的那些钱，不是拿去给你铺路了，就是被你拿去养外室了，我也要不回来，你自己想办法吧。”
“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所有事情都推给我一个人了？！许氏，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贱人！”三爷发起火来，口不择言。
三夫人闻言僵住，好一会儿才徐徐回过头来，“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对，我就是自私自利，以前那个无私奉献的我死了！”
“大不了就让你那好二嫂把我告上京兆府衙门，到时候秦大人追问起来，我就将你养外室的事抖出去！反正之前靖安侯府已经出了名了，不差这一回了！”
说完，她踹倒了边上的椅子，扬长而去。
“贱人，你敢！”
三爷气急败坏，将桌子也一并掀翻了。
精致的白釉茶具尽数“哗啦啦”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