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背信，弃义
应娘愣了一下，终究是低下了头。
“……大姑娘，若不是被迫无奈，我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但太太的死，关乎到很多事情，我必须弄清楚，其中很可能牵涉到当年你亲生父亲的灭门真相。”
亲生，父亲？
这四个字让沈棠雪脑子“嗡”了一下，“你，你刚刚说什么？”
应娘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瞒着大姑娘了。想必世子也好，大姑娘也好，你们应该都查到了一些关于沈复的事情。”
沈棠雪点了点头，“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说亲生父亲，又是什么意思？”
“大姑娘应该也怀疑过吧，沈复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应娘不答反问，“他用着太太的嫁妆，却对你不闻不问，甚至任由陈氏和沈芊芊母女打压你，欺辱你。”
“但凡他还有半点人性，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沈棠雪摇摇头：“他如此狼心狗肺，跟是不是亲爹，没有必然关系，只能说明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这下应娘也无法反驳了。
大姑娘说的对，要不然？民间怎么会有句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呢？
“说正事吧，为什么说沈复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应娘有什么证据，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这些话就是侮辱我母亲的清白。”
应娘沉声道，“此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当年太太嫁给沈复时，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沈棠雪瞪圆了眼睛。
这么说，她当真不是沈复的女儿？可为什么？
“大姑娘心里或许有很多疑惑，但有些事我还不能说。”应娘语重心长道。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当年太太嫁给沈复是迫不得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大姑娘你的命，以及保住你亲生父亲家族唯一的血脉。”
沈棠雪久久不语。
缓了许久，才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灭门大祸么？”
“是。”应娘没有否认，“当年，沈复被人骗光钱财，流落街头，被你亲生父亲收留，后来因为他机灵会说话，便成了你亲生父亲的长随。”“你亲生父亲家中---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家仆解散，还了他们自由身。”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将太太托付给了他最信任的长随沈复，让他务必照顾好太太。后来你母亲迫不得已跟他假成亲，为的是好让你名正言顺的出生。”
竟然是托孤？
应娘接着说道，“没想到，沈复这个人首鼠两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拿了好处答应保护你母亲，和你。”
“但后来就因为得不到你母亲，以及她所有的嫁妆，而恼羞成怒，继而想对你和太太下手。”
忘恩负义，背信弃义，这还真是沈复能干出来的事！
沈棠雪咬紧了后槽牙，“所以沈复原先只是我亲生父亲的家仆，是出事之后才将母亲托付给了他。结果他见利忘义，才有了这今日的局面。”
“当年应娘你之所以顺势离开，也是想让沈复以为，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让他觉得我没有威胁，才不会害我性命？”
应娘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他才没那么好心，是我暗地里找了个算命的，借着给他算命的机会告诉他，你会旺他，只要有你在，他就能一直享受荣华富贵。”
“他又试探了几次，发现你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还能带给他好处之后，他这才歇了害你的心思。。”
沈棠雪气笑了。
沈复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真的很符合自己对他的一贯印象。
“那应娘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而不是你编出来哄骗我的呢？”
“这么多年我都是沈复的女儿，总不能你说了几句话，我就要相信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的孩子。”
应娘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不愧是公子的女儿，哪怕这些年你连亲生父亲一面都没见上，但你这脾气却跟公子一般无二。”
沈棠雪静静看着她，试图从她眼里看见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是都没有。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应娘为何不敢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又为何会遭那样灭门的大祸？”
应娘深吸了一口气。
“大姑娘，眼下还不是机会。”沈棠雪抢白道。应娘无奈苦笑，“既然大姑娘都知道我不能说，为何还要问？”
“你说不说是你的事，但我是一定要问的，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身世稀里糊涂，更不能接受自己是个父不详的野孩子。”
“大姑娘怎么会是父不详的野孩子呢？你的父亲是……”话到嘴边，应娘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姑娘，你诓我？”
沈棠雪惋惜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应娘的反应速度，可惜了，差一点我就能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了。”
应娘哭笑不得，但也不敢再轻视她了。
大姑娘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成长到让她需要仰望的程度了。
“大姑娘，开棺一事……”
“过几天吧，挑个吉日。”沈棠雪说道。
应娘：“大姑娘是要先解决温梨和章家公子章勤定亲的事？”
沈棠雪顿了一下，应娘果然知道侯府发生的事情。
她这手伸得够长的呀。
既如此，这人脉不用白不用啊。
“嗯，温梨和章勤公子合八字那事，这几天章家那边也该有信了，我走不开。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应娘。”
“大姑娘请吩咐。”
沈棠雪看着应娘的眼睛，徐徐道：“侯府三爷江承武找了个乐姬出身的外室，名唤柳三娘。”
“那个女人看似是因为自己的风尘出身，想攀龙附凤的，但我觉得她并不简单。之前我让人找到她，跟她说了我要拆穿三夫人的计划，她答应地异常双快。”
“应娘帮我查查她的根脚，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应娘点点头，又说道，“大姑娘是担心，这个人很可能是冲着侯府来的？”
沈棠雪点点头，“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