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另一边，陆清寒站在客舍门口，目送苏临的马车飞驰而去，心中五味杂陈。
她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那件事，对她来说，就这么难以面对吗？
陆清寒心里清楚，那晚不过是一场意外，可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上了马车，青霜凑上来，神神秘秘地问道：“主子，您说如雪姑娘这次能夺得头筹吗？”
陆清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青霜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要我说，如雪姑娘才貌双全，定能拔得头筹。到时候，您和如雪姑娘就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闭嘴。”陆清寒冷冷地打断了他，“再胡言乱语，就滚回府里去。”
青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心里却暗自嘀咕：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没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陆清寒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这时，闵阑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您吩咐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陆清寒猛地睁开眼睛，眸中精光闪烁，看向闵阑。
青霜也立刻收敛了神色，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
殿试之日，终于来临。
按规矩，先考女子，再考男子。
贡院大殿内，烟如雪一身绯红衣裙，衬得她肤白胜雪，容光焕发。
春婉清则是一袭素色衣裙，淡雅如菊，静静地坐在烟如雪身旁。
与她们的精心打扮不同，周霜华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粉色衣裙，妆容也只是略施粉黛，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她眉眼间的娇俏。
明昭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依次扫过三人，心中暗自品评。
不得不说，这三人各有千秋，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后宫的那些妃嫔，大多都已年老色衰，容貌比不上眼前这三位。即便是那些年轻的，也少了几分韵味。
像春婉清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子，即便不侍寝，平日里说说话，也是赏心悦目的。
而烟如雪，则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越是难以接近，愈发令人心生渴望。
至于周霜华……明昭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丫头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倒是容易掌控。
他虽贵为天子，却也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点情趣。当然，这些心思，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明昭帝神色威严地看着三人，目光如炬，随后向身旁的礼部官员微微颔首，示意开始。
周霜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手心微微出汗。
她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终于到了！
周云华，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
她暗自得意，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烟如雪则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而自信。
她知道，陆清寒就在殿中看着她。
她要向他证明，自己绝不输于男子！
她要让他看到，自己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一同为国效力！
春婉清则神色平静，仿佛置身事外。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一颗被主子操纵的棋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主子的恩情。
这场殿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戏。
礼部官员捧着考卷，正准备依次发给三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父皇，皇上，臣孩有事禀报！”“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一声清朗的嗓音，划破了紫宸殿上空低回的压迫感。
明昭帝抬眼，视线落在了太子苏临身上，微微颔首，示意他有话直说。
苏临的目光却越过一众大臣，径直投向了跪在殿下的周霜华。
周霜华心头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瞬间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
她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偷偷地用余光观察着苏临，却发现太子的眼神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曾挪动分毫。
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对自己有意？毕竟，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才情，一向很有自信。
周霜华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沉溺于自己的幻想中时，苏临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她所有的念想。
“周霜华，你可知罪！”
苏临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闷雷，狠狠地砸在周霜华的心头，震得她心神俱颤。周霜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知罪？
她有什么罪？
太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和母亲做的那些事情，都被太子知道了？
这不可能！
周霜华双手紧紧抓着衣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明昭帝原本就因为殿试的枯燥而有些不悦，此刻听到苏临的话，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龙威赫赫。
“太子，此话怎讲？”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闷雷般在大殿内回荡，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周霜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小心应对，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陛下，民女……民女一向恪守本分，侍奉双亲，友爱姐妹……”她低垂着头，声音轻柔而委屈，试图用平日里的乖巧形象来为自己辩解，“实在不知……所犯何罪？”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却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种无辜和茫然。
苏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恪守本分？友爱姐妹？”苏临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周霜华，你怕是忘了，自己做过的那些龌龊事了吧？”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你和你母亲，为了争夺家产，为了让你能够参加殿试，不惜对自己的亲姐姐痛下杀手！如此蛇蝎心肠，也配谈什么‘恪守本分’？”
苏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周霜华，让她脸色煞白，无力反驳。
周霜华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不可能！
周云华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难道……她还活着？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周霜华的脑海中疯狂地闪过，快要把她逼疯了。
明昭帝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殿都颤了三颤。
“周霜华！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明昭帝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来人，将这个逆女给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