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承认关系
她抬眼看向窗外,刚才在街角一闪而过的那个身影,戴着细框眼镜的侧脸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难道和这个女人有关?
玄关处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世良转身时,正看见小兰伸手去按床头柜上的信封——刚才开窗通风时,穿堂风卷得信封边角不停颤动。
小兰的指尖刚触到信封,封口就被风彻底吹开,一张漆黑如墨的卡片“啪嗒”掉在地毯上,边缘还沾着点风干的泥土,像是刚从某个隐秘角落被带出来。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卡片上的字迹像是用烧红的炭块在淬火后的铁板上划过,深黑里透着诡异的蓝,在顶灯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洛保,或者我叫你洛医生比较好。
我们见过你很多次了,在无数的时空中。每次想挽救你,却总被命运推着走向同一个终点。
当你看到这张卡片时,我大概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别找我,我们见过的——在组织的第七实验室,你给我递过一支止血钳。那天我被研究员打得头破血流,是你趁没人注意,把钳子里的棉球换成了消炎药。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你手腕上那块被硫酸灼伤的疤,像朵在黑暗里扭曲生长的花。
他们说你是第三颗银色子弹,和那个大侦探、那个fBi探员一样,是能击穿黑暗的光。可前两位大概从没听过“23”
这个数字吧?那是你在组织里救下的人数,我是第17个
我们这些人,有的是被胁迫的研究员,有的是犯错的底层成员,有的是像我一样差点被灭口的实验体
你总在深夜的实验室里,用你那台旧显微镜偷偷给我们检查身体,把藏起来的抗生素分成小份塞给我们,说“活着才有机会出去”。
他们叫你“黑暗的天使”,说你不属于黑暗,却总在黑暗里拖着我们往光亮处走。可你自己呢?你总说“凡事不能冲动”,所以每次组织要处决我们这些“废物”时,你都用最冷静的方式周旋——给负责人注射过量的镇静剂,伪造实验事故报告,甚至把自己的实验数据改成“失败品”,只为让我们多活一天。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拿自己做实验吗?第七实验室的通风管里,藏着我们偷偷记下的日期,从Aptx4869的第一版测试开始,你在自己身上试了27次,每次都差点醒不过来。
有人恨你,说你毁了他们的生活——那个被你变成小孩的议员秘书,总在暗地里骂你是“恶魔”;那个本该继承组织产业却被你举报的理事,至今还在监狱里写匿名信诅咒你。可他们忘了,若不是你把Aptx4869换成了半成品,他们早就成了骨灰盒里的编号。组织里的毒药有上百种,比你研制的药狠毒百倍的有的是,若不是你抢在其他人之前把药递到他们手里,他们连变成小孩的机会都没有。
你总说自己是利己主义者,可谁见过利己主义者会把仅有的面包分给23个陌生人?谁见过利己主义者会拿自己的命换一群“无关人”的活路?他们说你是天才,就该研制出解药,就该让所有人变回大人,却没人想过,解药需要活人做实验体。那个大侦探总说“正义是不会迟到的”,可他大概从没问过你,每次在实验室里对着培养皿发呆时,是不是在想“用谁的命来换这个正义”?
那位fBi探员总说“要摧毁黑暗”,可他知道吗?你为了给他们传递情报,故意让组织里的人以为你是“双面间谍”,被关在禁闭室里三天三夜,回来时手臂上全是针孔。他们站在阳光下说“正义必胜”,却不知道你在黑暗里,用自己的骨头当火把,照亮他们要走的路。
你发明的药,从来就不是毒药。宫野博士说过,“科学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你一直记得这句话。那些能让人变小的药,是你偷偷改的配方,你说“如果不能让他们活下去,至少让他们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你在组织的数据库里留下的那些后门程序,不是为了自己逃跑,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能找到被组织销毁的身份证明,能有机会堂堂正正地走在太阳底下。
他们说你是第三颗银色子弹,可子弹是会被消耗的啊。前两颗子弹有全世界的人在保护,可你呢?你总把自己藏在小孩的壳里,假装冷漠,假装不在乎,可我们都知道,你比谁都怕孤单。那天在镜影迷宫,你把步美推开时,自己后背撞到管道的声音,我在通风管里都听到了——你总说“别冲动”,可每次危险来临,你比谁都勇敢。
有人问“什么是正义”?是让你这个从黑暗里爬出来的人,为了那些“光明中的人”牺牲自己吗?是让你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变回大人的机会吗?如果这就是正义,那我们这些被你救过的人,算什么?算你“利己主义”的证明,还是你“黑暗天使”的祭品?
那个大侦探欠你一条命——上次在码头,若不是你把他推开,现在躺在太平间里的就是他。可他大概忘了,他每次解谜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背后是你悄悄帮他处理掉的组织眼线。那位fBi探员也欠你——他手里的那份组织名单,是你忍着剧痛从数据库里拷出来的,为此你被组织的人打断了三根肋骨。
而我们这23个人,欠你的何止是命。是你让我们知道,黑暗里也能长出花来;是你让我们相信,哪怕变成小孩,哪怕身份被抹去,也值得好好活着。
他们说你是第三颗银色子弹,可在我们眼里,你是唯一能让黑暗低头的光。这光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自己——属于那个会在深夜给实验体盖毯子的宫野志保,也属于那个会别扭地收下草莓发绳的洛保。
如果你看到这张卡片,别找我们。我们会像你教的那样,好好活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你用命换来的光明。至于解药——别逼自己,我们宁愿一辈子当小孩,也不想看到你再拿自己做实验。
最后,告诉你个秘密:第七实验室的通风管里,我们刻了23颗星星,每颗星星旁边,都写着你的名字。
——被你救下的第17个人,和其他22个
我们看过你每个时空,每一次都在死。永久性解药,说实话,我们见过一个解剖报告。有一个时空,你甚至不是中国人,是日英混血;你姐姐彻底死了,连尸骨都没留下。
有人说你会喜欢工藤新一,但从来没人知道你爱的是谁。唯一一次失控是在海滩,你抢在那个想给你做人工呼吸的人之前,吻上了毛利兰。你口口声声说要把她还给那个大侦探,可办法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
往后呢,你再也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其他地方。所以每一次遇到危险,哪怕你在场,也只会远远看着,让那个小鬼去救小兰。说实话,你没发现吗?最后你甚至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温柔给了那个小家伙步美。如果你们是同岁,绝对会是青梅竹马。
你看,本来有人喜欢那个小鬼,却突然之间转向了你。只是不知道毛利兰小姐会不会有危机感——你这样冷冷地清醒着,偏偏又藏着那么多温柔,真的会引来更多的追求者。
护心虫能激发你的第二次人格保护你,可每一次你的生命都定格在24岁。你必须在20岁成为大人,所有时空的碎片都汇聚成了这个时空的你,我们已经为你改写了99次命运,99次濒死,现在只剩53次机会。我不知道你未来会经历什么,但步美他们已经从一年级跳级到四年级了,这32位曾经被你用命救下的人,这次要跨越时空的距离救你。
我倒是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如果是其他人看到了,也请不要告诉她,否则一切都无法进行,她也没办法安全度过24岁。该来的阻止不了,只能寄望于这个时空的你,保护机制不再只是用脑,而是能用手反抗——这是我比较欣慰的地方。但你的腹黑肯定没变,冷冷淡淡清醒得要命,不知道你爱的小兰看到你这样,会不会更着急。
卡片边缘的棱角还带着金属的冷意,显然是被某种发射器射进来的——玄关的木门上有个细小的孔洞,木屑新鲜得还带着松脂香。小兰的指尖刚碰到卡片,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信纸在她掌心留下一道深黑的印子,像块洗不掉的胎记。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发颤,视线扫过“宫野志保”四个字时,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她知道洛保的过去藏着秘密,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组织、实验体、27次人体实验……那些她连在噩梦里都不敢想象的词语,此刻密密麻麻地爬在纸上,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世良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脸色比平时更白,手指捏着卡片的边缘,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戴眼镜的女人……”她低声念着,突然抬头看向玄关的孔洞,“是刚才那个女人射进来的?她怎么知道这些?”她的目光落在“第七实验室”“通风管里的星星”上,突然想起洛保偶尔会对着手腕上的疤痕发呆,那时她总说是小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的。
楼下传来杯盘碰撞的声响,紧接着是步美清脆的声音:“洛保姐姐,柯南说明天去公园放风筝好不好?”然后是元太的大嗓门:“我要带鳗鱼饭便当!”光彦跟着附和:“我查了天气预报,明天是晴天!”
小兰下意识把卡片往身后藏,指尖却抖得厉害。她能想象到,如果洛保看到这些字——看到那些关于“24岁死亡”“99次濒死”的预言,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个总说“别担心,我没事”的人,那个把药瓶藏得严严实实的人,原来早就独自扛着这么多黑暗。
“不能让洛保看到。”世良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也不能让步美他们看到。”她快速地把卡片折成小块,塞进自己的口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就当没发生过。”
“可……”小兰还想说什么,楼下的脚步声已经近了。步美蹦蹦跳跳地跑上来,四年级的她比去年高了小半个头,马尾辫上还系着洛保送的星星发绳:“兰姐姐,世良姐姐,你们在看什么呀?洛保姐姐说要去买风筝线,让我们等她回来一起——”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小兰通红的眼眶,还有世良紧绷的侧脸,“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小兰赶紧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风太大了,吹得眼睛有点干。”她蹲下身,轻轻捏了捏步美的脸颊,“明天想去放什么形状的风筝?洛保姐姐肯定会给你买最大的。”
步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数着手指:“我想要星星形状的!洛保姐姐说我上次画的星星很好看,还贴在她的实验室门上呢!”她忽然凑近,小声说,“兰姐姐,洛保姐姐是不是喜欢你呀?她昨天给我讲题的时候,总在看你晾在阳台上的裙子,还偷偷笑呢。”
小兰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说话,楼下突然传来毛利小五郎的怒吼:“这是什么鬼东西!”紧接着是有希子的惊呼,优作沉稳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明美,你冷静点!”
世良和小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她们快步跑下楼,只见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散落着七八张同样的黑色卡片——显然是从不同角度射进来的,有的嵌在沙发里,有的落在地毯上,还有一张刚好卡在安室透端来的咖啡杯沿上。
明美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片,指缝间渗出的力道几乎要把纸捏碎,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志保……她拿自己做实验?27次?”她突然转向安室透,声音凄厉得像在哭嚎,“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室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他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咖啡溅湿了裤脚,他却浑然不觉。“第七实验室……”他喃喃自语,瞳孔骤缩,“我当年在组织的医疗部待过,确实听说过有个代号‘雪莉’的研究员,总在深夜独自留在实验室……他们说你妹妹心狠手辣,为了研究连同事都能牺牲,原来……”他的声音哽咽了,视线落在“23个被救的人”上,突然想起自己当年被组织怀疑时,那份莫名消失的监控录像。
毛利小五郎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啤酒罐滚到地上,液体在地毯上积成一滩。他看着“海滩上的吻”“让那个小鬼去救小兰”,突然想起洛保每次看小兰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温柔,他以前总以为是朋友间的情谊,现在想来,分明是藏不住的爱意。“那丫头……”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
有希子靠在优作怀里,肩膀不停颤抖。她想起洛保第一次来工藤家时,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吃饭时总把鱼腹最嫩的部分夹给明美;想起她偷偷给柯南塞感冒药,说“别让小兰担心”;想起她看着小兰的眼神,总是带着点自己看不懂的隐忍。“24岁……”她捂住嘴,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我们小保才19岁啊……”
优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得像团雾。他盯着“所有时空的碎片汇聚成这个时空的你”,忽然想起自己写小说时,洛保偶尔会给他提建议,说“命运不是线性的,是无数个选择的叠加”。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奇思妙想,现在才明白,她是在说自己。他拿起一张卡片,指尖划过“99次濒死”,忽然握紧了拳头——作为父亲,他连女儿的过去都一无所知。
柯南(新一)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一样。他看着“码头那次你把我推开”,想起那天爆炸的火光里,洛保把他压在身下,后背被弹片划伤却一声不吭;看着“悄悄帮我处理掉组织眼线”,想起每次案件结束后,那些莫名失踪的嫌疑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揭露真相的人,却原来,有人一直在黑暗里为他扫清障碍。“我……”他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步美、元太、光彦三个孩子挤在角落,虽然看不懂卡片上的大部分内容,却能感觉到大人们的悲伤。步美拉着洛保送她的小熊玩偶,小声问:“柯南,洛保姐姐是不是生病了?他们说的实验,是不是很疼啊?”她想起洛保给她辅导功课时,偶尔会突然按住小腹,脸色发白,那时总说是“老毛病”。
和叶紧紧抓着平次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平次,你听到了吗?她救了23个人……还拿自己做实验……”平次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视线落在“护心虫”“第二次人格”上,突然想起上次洛保在仓库里,明明被歹徒抓住了手腕,却能瞬间挣脱,动作快得不像常人。
园子靠在京极真怀里,哭得抽噎不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洛保不是冷冰冰的人!她上次还帮我挡过花瓶呢,说‘砸到脸就不好看了’……”京极真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异常凝重,他记得洛保的身手,看似随意的动作里藏着极深的功底,原来那不是天生的,是无数次濒死练就的。
楼梯转角传来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响时,客厅里的抽泣声和议论声突然同时噤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那道身影——洛保穿着一身靛蓝色的摩托制服,领口的拉链拉到顶,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裤腿收在黑色长靴里,靴跟敲击台阶的声音像节拍器,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她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角,却丝毫没减那份冷冽的气场。目光扫过客厅时,视线在散落的黑色卡片上停顿了半秒,随即像没看见一样移开,径直走向正叼着烟的毛利小五郎。
“叔叔,”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烟给我。”
毛利小五郎下意识地把烟往身后藏,刚想反驳,就对上洛保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清醒,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他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连同口袋里的烟盒一起掏了出来。
洛保接过烟盒,指尖捏着盒身轻轻一碾,硬纸壳瞬间变形。她没看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走进厨房,把烟盒扔进水槽,拧开冷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她又从调料架上拎起一瓶食用盐,往水槽里倒了小半袋,直到烟盒彻底泡在浑浊的盐水里,才关掉水龙头。
“我说过的。”她擦了擦手,转身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那张A4纸——那是上周洛保亲手写的家规,第一条就是“禁止在屋内饮酒吸烟”。字迹凌厉,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标记,当时大家只当是小孩的玩笑,此刻看来却字字带着分量。
“家规写得很清楚,”她的视线落回毛利小五郎身上,“禁止饮酒,禁止吸烟,自觉遵守。如果偷偷饮酒,我会把你的酒全倒了;要是吸烟……”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水槽里泡着的烟盒,“就像这样处理。”
毛利小五郎的脸涨得通红,刚想拍桌子,就听见洛保继续说道:“如果说不听的话,我就把阿姨和小兰接走。你自己在这里住,反正等我完成任务就回中国,顺便把她们也带回去。”她顿了顿,目光掠过小兰泛红的耳根,语气里突然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调侃,“毕竟是你女儿,对我做了那种事,总要负点责任吧?昨晚可是她把我拉进房间……”
“洛保!”小兰突然出声打断,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有希子差点把刚端起来的茶杯打翻,安室透低头假装整理领带,耳根却悄悄泛红。
洛保挑了挑眉,没再往下说,只是转身拿起挂在玄关的头盔。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制服的靛蓝色被照得像淬了光的金属,连带着她转身的动作都带着股利落的帅劲——不是刻意耍酷的那种,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对一切都成竹在胸的从容。
“我出去办个证件,”她把头盔夹在胳膊底下,手指在玄关的鞋柜上敲了敲,“顺便去接个病人。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楼下传来摩托车引擎低低的轰鸣,
“她……她就这么走了?”毛利小五郎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那番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把他满肚子的火气全砸没了,只剩下莫名的慌乱——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洛保,冷静得像台精密的仪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小兰趴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玻璃上的水汽。刚才洛保提到“昨晚”时,眼神里那点一闪而过的温柔,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明明是那么羞人的事,被洛保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却好像突然变得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办证件?接病人?”柯南摸着下巴,突然想起卡片上“20岁必须成为大人”的话,“难道她在准备脱离现在的身份?那个病人……会不会和组织有关?”
世良靠在门框上,看着白色哈雷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黑色卡片。洛保刚才的反应很奇怪——她明明看到了卡片,却装作没看见,这种刻意的忽略背后,藏着的是胸有成竹,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有希子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小兰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那孩子心里有数。”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带着担忧——洛保越是冷静,就越说明事情不简单。那个“病人”,那本“证件”,恐怕都和卡片上提到的“53次机会”脱不了关系。
厨房的水槽里,烟盒在盐水中慢慢发胀,字迹模糊成一团灰黑色。就像那些被洛保刻意尘封的过去,看似被淹没,却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透出水面,提醒着所有人她走过的路有多难。
而此刻的洛保,正骑着白色哈雷穿过城市的街道。
白色哈雷刚拐过山脚的弯道,一道身影就从路边的鸢尾花丛里走了出来。那人留着一头及腰的黑色短发,发尾微微卷曲,长度尴尬地卡在“长”与“短”之间,像被人随意剪了一刀。她靠在一棵老橡树上,指尖夹着片鸢尾花瓣,看着洛保的眼神带着点玩味的笑意。
“鸢尾,”洛保踩下刹车,哈雷在碎石路上滑出半米才停稳,她摘下头盔,风把额前的碎发吹得更乱,“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露面。”
被称作鸢尾的女人直起身,黑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形状像朵没开全的花,和洛保手腕上的灼伤疤隐隐有些相似。“急什么,”她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反正你总会等我的,不是吗?”
洛保没接话,只是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金属座椅在阳光下晒得发烫。“但是你要不要走了?”她发动引擎,白色车身微微震颤,“不走的话我就开着哈雷走了,我不理你了,你就待在山上过?”
鸢尾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荡开回音。“待在山上喂狼?”她故意拖长声音,脚步却诚实地上前几步,“你这医生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我可没有带药箱。”洛保偏过头,视线扫过她苍白的脸色,“你不回我那里,你就别想了!伤口感染了没人给你处理,到时候真就只能喂狼了。”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自嘲的意味,“就当我这个医生的职业病犯了——手痒,找个人练练手。”
鸢尾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那里藏着一道刚拆线的伤口。她知道洛保的脾气,看似冷漠,实则比谁都细心——上次在废弃工厂,她被碎玻璃划伤腿,洛保硬是蹲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给她缝了七针,手指稳得像握着手术刀。
“再不上车,我还没吃饭。”洛保看了眼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附近的便利店只卖过期三明治,你想啃那个?”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鸢尾的软肋。她皱了皱眉,终于不再犹豫,利落地跨上后座。黑色短发随着动作扫过洛保的后背,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是洛保常用的那款柑橘味,上个月她来借住时偷偷换的。
“坐稳了。”洛保没回头,只是拧动油门。白色哈雷发出一声轻快的轰鸣,像道闪电般窜了出去,卷起的风把鸢尾的长发吹得向后飞扬,与洛保靛蓝色的制服在阳光下交织成模糊的色块。
鸢尾下意识伸手抓住洛保的腰,指尖触到制服下紧实的腰线时,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山顶看到的景象——洛保背着她穿过齐腰深的草丛,明明自己发着低烧,却半步没停,嘴里还念叨着“再坚持五分钟,到了车上给你打止痛针”。
“你就不能慢点?”鸢尾把脸贴在洛保的后背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上次在海边差点把我甩下去,你忘了?”
“那次是你自己没抓稳。”洛保的声音透过引擎的轰鸣传过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再说了,你现在可是病人,我怎么会让你出事。”
白色哈雷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路边的鸢尾花丛被远远甩在身后。洛保的余光瞥见后视镜里,鸢尾正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她忽然想起那张黑色卡片上的话——“黑暗里也能长出花来”,或许她们就是彼此的花,在无数个时空里相互缠绕,跌跌撞撞地走向光亮处。
“对了,”洛保忽然开口,车速慢了些,“我那里炖了排骨藕汤,你要是敢嫌腥,下次就真把你扔在山上。”
后座传来一声闷笑。“知道了,洛医生。”鸢尾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过要是比不过我做的番茄牛腩,我可不给你面子。”
白色哈雷稳稳停在工藤家门前的石板路上,引擎的最后一声低吼消散在午后的阳光里。洛保摘下头盔,随手挂在车把上,黑色短发被压出几道浅浅的印子,却丝毫不减那份利落。
“到了,下车。”她侧过身,看着后座的鸢尾,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鸢尾扶着车座慢慢跳下来,黑色长发随着动作扫过牛仔外套的肩头。她刚站稳,就听见洛保补充道:“在这里住可要打钱的,打钱不是打给我。”
“知道了,”鸢尾挑眉,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洛医生连住个房都要算这么清,难怪对象放心。”
洛保没接她的调侃,转身推开工藤家的大门。玄关处的风铃叮当作响,有希子放在鞋柜上的向日葵正开得灿烂。“我做饭呢,也不止做给你吃。”她换了双拖鞋,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是一起吃的。我不会给你搞特殊,你想做什么自己安排。”
她顿了顿,走到厨房门口时回头看了眼,眼神清明得像手术刀:“毕竟异性还有女性我都不能接触太多。谁让我的对象是女的?必须洁身自好。”
鸢尾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系上靛蓝色的围裙——那是小兰上次逛街时挑的,边角还绣着小小的星星图案。“打钱给你那位有希子妈妈?”她故意拖长声音,“这是把我当租客了?”
“不然呢?”洛保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码着新鲜蔬菜和排骨,“工藤家可不养闲人。”她拿出藕块扔进水池,水流哗哗作响,“还有,你这样很容易让小兰误会的。”
“我又没做什么。”鸢尾摊手,却下意识理了理衣领,像是怕哪里不合规矩。
“她吃醋起来我都怕。”洛保关掉水龙头,转身时眼神认真了些,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台面上,“上次世良只是搭了下我的腰,她就偷偷生了半天闷气,晚饭都没怎么吃。”
她低头冲洗排骨,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而且呢,隔天我回去找她的时候,她直接把我拉到房间。剩下的就不用说了,应该知道后面的发展了。”
鸢尾的脸颊微微发烫,干咳了两声:“知道了,你对象占有欲强。”
“不是怕你抢我对象,是怕我的对象多想。”洛保把排骨放进砂锅,盖上盖子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家小兰看着温温柔柔的,狠起来,我自己也不是对手。打又不能打,反抗又舍不得,所以呢,我现在万事小心,别误会。”
她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视线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有希子和优作依偎在一起,她站在中间,旁边是笑得灿烂的明美。“工藤家现在属于岳父岳母家。”她忽然轻笑出声,“你懂的,就是那种……上次我在这里住,有希子妈妈直接把我塞进客房,说‘离小兰房间近点,方便你们聊天’——结果那天晚上,小兰半夜摸到我床上了。”
鸢尾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来:“看不出来啊……你对象看着像只小兔子,居然这么主动?”
“人不可貌相。”洛保打开砂锅的盖子,排骨藕汤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好了,饭差不多弄好了。走吧,弄好饭我们去毛利家那边吃,顺便把汤给小兰送点——她昨天念叨着想吃这个。”
她解下围裙挂在墙上,刚好和小兰上次落下的粉色围裙并排。“对了,”走到门口时,洛保忽然回头,“钱记得转。有希子妈妈的账户我等下发你手机上,别想赖账。”
鸢尾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趟下山真是来对了——至少能亲眼看看,这个总把“对象”挂在嘴边的冰块脸,
提起那个叫小兰的女孩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她掏出手机,指尖在转账界面顿了顿,忽然笑了:“知道了,给你那位醋坛子末来岳母打钱,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