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再彷徨
「小师妹……你在心疼他。」
这个念头像团野火般窜起，瞬间烧尽了他所有的克制。
叶凡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几乎看不清的黑影，破开洞府结界，朝着万象峰疾掠而去。
可当那座熟悉的院落映入眼帘时，他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竹影婆娑间，亭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他攥紧的掌心沁出冷汗，时间异常的难熬，呼吸对他来说都变成了凌迟。
直到那道清冷的白色身影终于从亭中掠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是皇甫瑾瑜走了。
叶凡再难按捺，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竹亭之中。
沈墨璃正望着皇甫瑾瑜离去的方向出神。
轻声呢喃：“皇甫师兄，决定去人间历练了，希望他一切顺利......”
怅惘尚未散尽，她忽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道从身后拽入怀中。
那怀抱滚烫得惊人，带着微微的震颤，手臂却箍得死紧，力道大得让她骨头都泛着钝痛。
沈墨璃刚想挣扎，头顶忽然落下几点温热的湿意，顺着发梢滑进衣领。
她心头一软：「叶凡这厮……哭了？」
对皇甫瑾瑜的情绪慢慢褪去，本源相连处传来叶凡铺天盖地的不安。
“傻师兄，你哭了？”她试探着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没有！”叶凡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师妹……你是不是也对他动了心？”他忽然收紧手臂，声音里裹着绝望的颤抖，“若是你喜欢，我……我能接受......”
话音未落，他周身灵力骤然翻涌，连周遭的空间都泛起不稳的涟漪，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周遭的事物搅碎。
沈墨璃暗自腹诽，「天杀的，这是诈我么，怎么是想同归于尽呢？！！」
“叶凡，你放开我！”沈墨璃想想就来气，「色子头上一把刀，你说这货除了身材，相貌，还有啥！」
“我不放，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喊非礼了！”
“你喊吧，没人能在我手下救下你！”
“叶凡，我数到三！一——二——”
“小师妹我错了！”话音未落，手臂骤然松开。
叶凡「咚」地半跪在她身后，双手仍固执地环着她的腰，脑袋在她后腰轻轻蹭着，像只被伤到的狼崽，“你别生我气……”
“小师妹，你是不是又嫌弃我了？”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上次你还说我活该修无情道……”
“如今你知道皇甫师兄待你这般情深，是不是后悔了？”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衣料，带着苦涩的颤抖，“我知道，你向来喜欢稳重的……”
“闭嘴吧你，大傻子！”沈墨璃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掌心触到他滚烫的脸颊，她瞪着他泛红的眼眶，又气又心疼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心里是谁，你不知道么？”
“后悔？我后悔什么？后悔贪念你这双勾人的眼，还是后悔痴迷你的大长腿、小蛮腰？”
随着沈墨璃一句一句话落下，叶凡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连眼眶都染上水汽，却亮得惊人。
“小师妹，你果然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是么？”叶凡声音透着惊喜，又有一丝慌乱，“如果，哪一日，我的肉身不在了，或者变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么？”
沈墨璃怔在了原地，这个问题差点就问到她了，无数的画面瞬间从脑海中闪过。
“师兄，如果你的身体变了，我应该还是会很喜欢你的。”“虽然，我很喜欢很喜欢你的身体！”
“真的么？”
“嗯，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外门弟子选拔，那时候，我承认，是因为你的身材，我才动心的。”沈墨璃有些不好意思。
“小师妹，那时候，你就惦记我了么？”叶凡的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嗯，是的，那时候我就惦记上你了。”沈墨璃坦然。
“后来，我们在蛮荒之地，面对试炼场赌场的追杀，你选择了暴露自己的秘密，救下我，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我当时觉得你有些疯。”沈墨璃说着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们一起落入幻境，我看到了你的过往。”
她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带着点醋意，“我知道，你看似冷漠谨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连云绮，你都能喜欢上......”
“小师妹，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是觉得，她喜欢我，我就应该喜欢她......”叶凡小声辩解道。
“别抵赖了，你就是个妥妥的满脑子女人的家伙......上一世，没多久，你就又喜欢上了云淼淼，幻境中我可看的清楚，那是你的记忆！当时，人家还没对你下蛊，你就看人家眼睛发亮了！”
沈墨璃忍不住上手，用力捏住了叶凡的脸，重重的拧了下。
“小师妹，不是的，我当时只看了一眼，没有想太多的。”
“怎么，你还想回味不成！”
“小师妹，我错了！”
“哼，知道错就好。”沈墨璃松开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他，“说到哪儿了？都被你打断了！”
叶凡趁机伸手将她横抱起来，稳稳放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颈窝轻轻蹭着，心底的不安像被暖阳晒过的积雪，正一点点消融。
「即便是小师妹起初只贪图我的皮囊，也没关系。」他暗自想着，「我会让你永远都沉迷下去。」
沈墨璃察觉到他放松下来的气息，抬手捧住他的脸，眼神忽然变得郑重：“我们空间说。”
“好！”话音未落，周遭景象已换成了熟悉的幽暗。
“你知道的，我本不属于这边，在我们那里，人人自卫，给自己的心设防，是好好活着的重要手段。”
“那里的骗子太多，恋爱脑是会被嘲笑的。每个人都盼着能遇到肯为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却谁也不敢先卸下盔甲。”
“所以你知道么？”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语气无比认真，“虽然我嘴上嫌弃你，心里却很喜欢很喜欢你——因为被你认定的人，就能得到你的全部。”
“我......是不是也挺自私的。”她忽然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不是的。”叶凡立刻摇头，眼底盛满了温柔的光，像揉碎了漫天星辰，“我喜欢这样的你，我的所有本就该是你的。”
「原来，小师妹喜欢的，正是这样毫无保留的自己，而这是他最擅长的！」所有的不安彻底没了踪影。
“嗯，谢谢师兄，你的出现也增加了我对这方空间的实感。”沈墨璃郑重其事的说道。
「现代社会的痕迹早就深深烙在灵魂深处。彼此防备，保留一线，几乎成为了她的本能，只有叶凡，只有叶凡可以让他卸下所有的心防，这种体验前所未有。」
叶凡早已情难自已，微微仰头便要吻下去，却被她伸手按住了嘴唇。
“叶凡，你冷静，我话还没说完。”沈墨璃被叶凡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破防了都。
「他还真是......」
“叶凡，你给了我所有，我自然要拿出我自己的全部对你。”
“所以，我享受你的全部，却也不希望你总是为我失控，因为这样对你自己终究是不好的！”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叶凡为了自己不顾生死的场面，沈墨璃的心猛地一揪。
“叶凡，你要记住，即便是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你伤害自己。”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叶凡定定地望着她，眼眶渐渐泛红，伸手将她狠狠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明白！”
他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心底却翻涌着滚烫的浪潮——
「小师妹，我都明白。所以为了你，我也会爱惜自己。若真有那一日，我也会拼尽全力，按你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