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温柔的锁链
他缓缓地从那黑曜石讲台之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到了格里高利七世的面前。
他那挺拔的身影，在教堂那高耸的穹顶之下，投下了一片巨大而充满了压迫感的阴影，将这位刚刚才登上权力巅峰的老教皇，整个笼罩其中。
南渊钰没有释放出丝毫的武道气势，但那双深邃的龙目之中，却带着一种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动容的冰冷威压。
“教皇冕下，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如同数九寒冬的凛冽冰风，瞬间便吹散了格里高利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与试探。
“朕，不是在与你商量。”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位老人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之上点了点，那动作，像是在指点一个，不听话的晚辈。
“朕，是在通知你。”
“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森然。
“朕，再换一个，愿意接受的人来坐你这个位置。”
“我想，”他看了一眼窗外那，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城市，意有所指地说道，“外面那些，对你这个位置，感兴趣的人，应该……还有不少。”
“噗通！”
格里高利七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那早已被恐惧所浸透的衰老身躯。
他双膝一软，竟不受控制地，对着眼前这位，比他孙子的年纪还要小的东方帝王，狼狈地跪了下去！
他那戴着教皇权戒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南渊钰那绣着金色龙纹的衣袍下摆，那张充满了褶皱的老脸上，涕泪横流！
“不……不！圣王陛下！我接受！我愿意接受！圣光，愿意接受您的一切旨意！”
这位刚刚才用一场“圣战”，将整个王权都踩在脚下的神权领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埃里的一条老狗。
“很好。”
南渊钰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袍。
他甚至都没有再多看这个，早已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的老人一眼。
就在他转身，准备带着猴子，离开这座充满了虚伪与肮脏的圣殿之时。
“陛……陛下，请留步！”
那跪倒在地的格里高利七世，仿佛是鼓起了此生最后的勇气与最疯狂的贪婪，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嗯？”南渊钰缓缓地转过头，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
“陛下，您的所有条件，卑微的圣光都将无条件遵从！”格里高利匍匐在地，用一种充满了谦卑，实则暗藏着最后一丝狡诈的语气，快速地说道。
“只是……只是您看，如今教区初定，百废待兴，而王权的余孽，依旧在暗中蠢蠢欲动。若没有一支，足以震慑宵小的武装力量……恐怕，很难，长久地维持您所希望的‘稳定’啊。”
“所以，”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爆发出了一抹，隐藏得极深的炽热与贪婪！
他终于，露出了自己那最后的獠牙！
“卑职，斗胆，恳请圣王陛下，能将此次海战之中，缴获的那艘，唯一幸存的【无畏舰队】战舰，赐予我们圣光教廷！”
“我们会将它，改造成，守卫这片海域和平的‘圣光之舟’！成为您最忠诚的，维护新秩序的……海上……骑士团！”
说完，他便重重地将自己的额头，磕在了那冰冷的石板之上，不再言语。
猴子的眉头，猛地一挑，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机。
好一条老狐狸！
他竟然还妄想着，在南渊的默许之下，重新建立一支，属于他“神权”的武装力量！
这，无疑是在巨龙的嘴边，试探着拔牙！
然而。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南渊钰在听完了他这番，充满了贪婪与试探的话语之后。
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
反而突然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慷慨”，充满了“大度”，更充满了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无尽的……戏谑！
“哈哈哈……好！说得好！”
他竟亲自走上前，将那早已是惊疑不定的格里高利七世，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语气，仿佛是在夸赞一个，极有远见也极有胆识的“自己人”。
“教皇冕下，你的忠诚与远见，朕，看到了。”
“你的顾虑，很有道理。一支没有牙齿的看门犬，确实也守不好家门。”
他看着那，早已是有些懵了的格里高利，大手一挥，那气魄，仿佛是在赏赐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
“准了！”
“朕，不仅将那艘‘无畏’战舰，赐予你！”
“朕，再额外‘附赠’你一套，我南渊海军现役‘探索者’级护卫舰的简化版改装图纸！以及一个，由我皇家科学院顶级匠师所组成的‘友好’技术顾问团！”
“朕，要让你的‘圣光舰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扬帆起航！”
“朕，更要让你，成为，我南渊帝国，在这西海之上，最牢不可破的……盟友！”
这番，远远超出了预期的“慷慨”与“恩赐”，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狠狠地砸在了格里高利七世的脑袋之上！
他，彻底地，被砸晕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那近乎于“找死”的最后试探，竟会换来，如此丰厚的回报！
难道……这位东方圣王，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是一位仁慈而又慷慨的君主？
他，真的相信了我的“忠诚”？
“感……感谢圣王陛下的无上恩典！”
巨大的狂喜，让这位老教皇，再次激动得，老泪横流，对着南渊钰，便又要再次下跪行礼。
可这一次，南渊钰却只是微笑着，转身离去。
只留下了一个，充满了无上威严与高深莫测的背影。
与一句，仿佛只是，在随口勉励的、轻飘飘的话语。
“好好干吧，教皇冕下。”
“这片西海，未来的安宁。”
“可就，都指望你了。”
……
当南渊钰与猴子，走出了那座充满了虚伪的圣殿，重新沐浴在冰冷的月光之下时。
猴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陛下，”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是深深的困惑与不解，“那老神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您，为何……”
“猴子”南渊钰却突然打断了他。
他指了指，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你看这月亮，亮吗？”
“呃……亮。”猴子更懵了。
“可它自己，会发光吗？”南渊钰继续问道。
猴子瞬间如同醍醐灌顶！
他的双眼猛地睁大，眼中爆发出了一种，对自家主子那鬼神莫测的帝王心术，所产生的巨大恐惧与无上崇拜！
“陛下，您……您的意思是……”
南渊钰笑了。
那笑容在月光之下，显得无比的冰冷与残酷。
“朕，赐予他的那艘战舰，其核心的动力系统，早已被墨林换成了，需要定期由我们通过特殊海路‘特供’一种炼金催化剂，才能启动的【鸿蒙三代·实验型蒸汽核心】。”
“朕，赐予他的那些图纸，其上，所有关键的承重结构与火炮基座的尺寸，都与我南渊的制式标准，有着‘微小’的，只有在极限状态下，才会显现出来的致命误差。”
“所以，”他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那声音如同最终的宣判。
“从他，收下朕‘恩赐’的那一刻起。”
“他与他的‘圣光舰队’，建造的每一艘战舰，发射的每一枚炮弹，都将永远地，离不开我南渊的‘恩赐’。”
“他自以为从朕的手中，得到了一柄，可以守护自己权力的利剑。”
“却不知，”南渊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足以让死神都为之失色的，属于胜利者的最后微笑。
“他，只是亲手为自己的脖子，套上了一个，由朕亲手递过去的……永远也无法挣脱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