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虎青灯轻剑斩黄泉

第680章 誓师春防

680章:誓师春防(至元二十八年立春?斡耳朵誓师坛)

斡耳朵誓师坛的积雪被扫成环形通道,坛心立着三丈高的旗杆,“镇北军”黑旗在立春的寒风中舒展,旗角绣的炮阵图被晨光镀上金边。坛下四十门虎蹲炮按“前轻后重”列阵:前阵三十门旧炮炮身裹着褪色的防潮毡,后阵十门新炮青黑发亮,虎纹防伪纹泛着淡青——这是军器监按“西稳东锐”战略排布,西校场地势开阔用旧炮固守,东隘平缓处用新炮突击。

坛周插着六十四面牙旗,按八卦方位排列,旗面绘着炮、骑、步三军标识。甲士们在坛下铺设红毡,毡边压着青石条防风吹动,这是按《军礼》“誓师需设坛、布毡、立旗”的规范布置。萧虎的亲随正调试铜钟,钟体铸“至元二十八年春防”铭文,悬在坛侧松木架上,钟绳系着红绸,需由主官拉动鸣响,“钟声传三里,”礼官低声道,示警兼聚兵。

周显带着工匠校准炮位间距,前阵旧炮间隔十步,后阵新炮缩至七步,“东隘地势平缓,”他用步弓丈量,“炮距密三成,”交叉火力无死角。每门炮前立木牌,上书“炮-壹号至肆拾号”,与《炮阵布防图》编号对应,牌底埋着磁石界碑(含铁矿粉),虎符贴近会泛青光,“防夜间误触炮位,”验炮官李忠踢了踢界碑,与炮身共振声一致。

前阵旧炮炮口朝西,对准察合台部传统袭扰路线;后阵新炮转向东南,瞄准东隘开阔地。王铁匠给新炮炮轮裹防滑铁环:“开春冻土消融,”防炮架打滑,旧炮则补涂桐油,“再撑一季,”他对炮手道,入冬就换加强型。坛下的军械架上,石弹按“三十五斤新弹、三十斤旧弹”分类码放,新弹弹面刻着“春防首用”小印,与炮口口径严丝合缝。

萧虎身着紫罗朝服,腰悬“镇北监国”玉牌,按“三祭”流程行祭炮礼:先献哈达(蒙古礼),系在炮尾准星槽;再奠酒(汉礼),青铜酒爵倾酒于炮身,酒液沿虎纹流淌,与防冻油脂交融成金黄;最后焚祝文(军礼),桑皮纸写“炮为盾,护斡耳朵安宁;炮为剑,破叛党野心”,灰烬随风飘向东方。

术赤系诸王按爵位依次上前,札剌儿台举爵时酒洒手抖:“去年东隘吃了亏,”今年有新炮壮胆,他将酒爵底朝天,“此酒敬炮,更敬铸炮的匠人!”镇南司官献的绸缎披在新炮上,蜀锦“缠枝纹”与炮身虎纹相映,周显摸着绸缎笑道:“这是税银换的,”百姓的血汗得护好。祭文副本存入密档,与《炮阵祭录》的前七次祭文合订,见证炮阵成长。

术赤系千户们的狼纹帐设在坛东,帐前拴着献的战马,马鬃系红绸,每匹都烙“助防”印。乌尔图捧着祖传的弓上前:“愿率部护炮阵左翼,”他去年在克鲁伦河谷斩敌将,此刻弓梢触地行礼,“若炮位有失,”甘受军法。帖木儿千户则带来五十车干牛粪:“炮阵暖炮用,”牛粪堆成小丘,与炮阵形成“烟火护炮”之势。

萧虎与诸王在坛侧议事,舆图上东隘用朱砂画“品”字炮位:“新炮射程够覆盖东隘三里,”他指尖点在河谷交汇处,“术赤系骑兵需守两翼,”防敌迂回。札剌儿台拍着乌尔图肩膀:“你们去年追敌有功,”今年护炮更要争先,帐内的奶茶熬得翻滚,奶皮上的波纹似炮阵的冲击波,无声中凝聚同盟心力。

李忠带着亲兵检查每座磁石界碑,碑顶刻“炮位界”三字,埋入土中三尺,与炮身直线距离五步。他取出虎符贴近碑身,淡青光晕沿碑体爬升三寸,“与炮身铁矿粉共振一致,”这是军器监新创的“双磁定位法”,夜间凭光晕即可辨炮位,比旧法插旗更隐蔽。去年冬防就有哨兵误撞炮架,如今界碑成了“安全线”。

界碑旁的木牌用蒙汉双语写着《炮位守则》:“非炮手禁入界内,祭炮需验符,装药需双人。”赵二毛正给界碑刷桐油,防开春融雪锈蚀:“每座碑含磁石粉半斤,”与炮身防伪纹配方相同,“这是周匠头的巧思,”他摸着碑上的光晕痕迹,像在触摸炮阵的脉搏。

忽必烈的仪仗从坛南驶来,十二名护卫举着“东宫”仪仗旗,锦袍下摆扫过结霜的炮轮,他按《东宫仪注》在坛下下马,萧虎率三司官迎至红毡处。“按礼需先祭旗,”礼官唱喏,忽必烈接过礼官递的酒爵,洒向旗杆基座,酒液渗入冻土的瞬间,黑旗猛地舒展,似与春风呼应。他目光扫过炮阵:“新炮比去年壮实,”指尖轻点新炮准星槽,“这准星能锁敌百步?”

萧虎躬身答:“新炮可穿三层铁甲,”当即命炮手演示瞄准,周显搬来百步外的铁甲靶,准星槽红线与靶心重合。忽必烈接过千里镜,镜中靶心在红线中央纹丝不动,他颔首:“军器精则士气振,”这句评语被书吏记入《东宫巡边录》,将呈枢密院备案。

铜钟鸣响三记,四十门炮同时填装空弹(无火药),炮手们按队列肃立坛下,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萧虎站上坛台,拔剑指天:“此剑护坛,此炮护疆!”全军齐声复述,声浪掀动炮衣边角,“东隘若失,我身先死;炮阵若危,众军同殉!”誓词按《镇北军军规》拟定,每句都含实战承诺,与税银养兵的责任呼应。

札剌儿台率蒙古千户用母语复述,乌尔图的狼嚎般的嗓音最响亮:“术赤系男儿与炮阵共存亡!”声落时,四十门炮的空弹引信被点燃,“滋滋”声中白烟升腾,虽无实弹,却似已在雪原炸响,这是“虚炮警敌”的古礼,示春防已启,不容轻犯。

誓师后,炮手们按“实弹待命”流程操作:新炮填入三十五斤青石弹,旧炮装三十斤铁壳弹,引信剪至“待发”长度(比实战短半寸,防误燃)。周显检查第三门新炮:“药室填火药八两,”不多不少,这是试射得出的最佳量,“东隘接敌快,”他对炮手道,“点火后退三步卧倒,”防后坐力震伤。

炮架后的沙袋堆比冬防时加高半尺,王铁匠在袋上画“缓冲线”:“后坐超线需立即检修,”甲士们将备用引信、药包按“炮位三包”分发,包上写编号,与炮位对应。坛下的炊烟与炮口白烟交融,在立春的晴空形成灰白云带,这是“炮烟示警”的信号,方圆十里都能望见。

忽必烈按仪注赐萧虎“春防令旗”,旗面绣金纹炮形,“持此旗可调三司资源,”他的手指在旗面轻叩,“需护得漠北春耕无忧。”萧虎接旗时,铜钟再次鸣响,四十门炮的空弹引信燃尽,“砰砰”闷响震落枝头残雪,与钟声形成“钟鸣炮应”的气象,按《军礼》这象征“君令如炮,无往不利”。

礼官宣读《春防布告》,用蒙汉双语喊出:“自今日起,炮阵昼夜值守,烽燧十里一燧,”布告副本贴在坛侧木牌,墨迹未干就冻成冰壳,却字字如铁。术赤系骑兵开始沿坛巡逻,马蹄踏碎的冰碴声与炮架的金属碰撞声,编织成春防的第一道防线。

坛下的炮阵在暮色中渐显轮廓,新炮的虎纹在残阳下泛着青光,与磁石界碑的光晕连成一片。萧虎翻看《春防预案》,东隘的“品”字炮位图旁批注:“新炮为锋,旧炮为基,骑兵为辅,”这是整合税银、军器、同盟的系统防御。忽必烈临行前的话犹在耳畔:“炮阵是盾,税政是粮,”两者缺一不可。

赵二毛在《炮阵日志》写下:“立春誓师毕,四十炮待命,”字迹被呵出的白气模糊又凝干。远处的烽燧已燃起黄昏烟,与炮阵的炊烟在天际交融,这烟这炮,既是对察合台部的警告,更是对漠北百姓的承诺——用制度的严谨筑牢防线,让春耕的犁铧能在安宁中入土。正如坛侧新立的石碑所刻:“炮震则疆固,税正则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