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心中震惊
康海丰和王若与夫妻感情不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若非是康海丰缺银子,又不想缺了王家这个助力,只怕康海丰早就把王若与给休了。
如今王若与被王若弗伪装成失足坠下山崖而死,这对康海丰来说,简直就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毕竟都说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嘛。
康海丰这也算是占了一样了。
康海丰自然不会追究什么,一定是开开心心的给王若与操办丧事,然后毫无顾忌的拿着王若与的嫁妆继续娶小老婆。
要说真的有什么人会追究这件事,那应该就是王家老太太了,也就是王若弗与王若与的母亲。
前文书提过,王老太太对王若与这个歹毒的大女儿十分溺爱,没少帮着她收拾烂摊子。
一旦王老太太得知爱女身故,十有八九会立刻杀到京师来问责的。
到时候王若弗必然是首当其冲。
不过眼下王若弗肯定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贾琅就给了五天时间,要是再搞不定王若与的话,贾琅可就要搞定整个盛家了。
王若弗这边如何佯装伤心难过,找人去寻找王若与的尸体报丧之类不做赘述。
傍晚,宁国府正堂后卧房内,贾琅正陪着夫人窦昭一起说着话。
窦昭犹豫了一下后看向贾琅说道。
“夫君,妾身今日听说了个消息,康王氏在跟明兰嫡母去玉清观祈福的时候,坠崖而死了。”
贾琅听后淡然一笑说道。
“恶有恶报而已,夫人何必介怀呢。”
窦昭看着贾琅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也是明白,不用说,这必然是自己夫君的手笔。
窦昭随即靠在贾琅肩头有些担心说道。
“夫君,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贾琅轻抚着窦昭的青丝气定神闲道。
“就算出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跟康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不是嘛。”
听到这里,窦昭微微点头,以为在了贾琅怀中,只觉得满满的安全感。
自家夫君的报复,比自己想象的要猛烈的多。
窦昭原本以为贾琅会通过权势威压,逼迫康家整治康王氏。
但很显然,贾琅对于这种方式不屑一顾,贾琅更倾向于从肉体上彻底毁灭仇人。
窦昭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后,心中感慨万千。
母亲,您看到了嘛,昭儿找到了那个会好好照顾我,好好保护我的夫君。
就在夫妻二人享受这份安静之时,殿前司都检点凌不疑府上,凌不疑看着手中的书信,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封书信是匿名信,信的内容也很简单,约凌不疑见面,聊一聊当年孤城战败之事的真相。
在看到这封信后,凌不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知道了。
虽然凌不疑心知肚明,这种藏头露尾的行事,多半是居心不良。
但是探寻到孤城案的真相,对凌不疑来说非常重要,这直接关系到了凌不疑确认当年霍家全族族灭的真相。
一想到这里,凌不疑最终也是下定了决心,要见一见这幕后之人,看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转过天来,凌不疑乔装改扮一番后离开了府中,来到了京郊一座农庄之中。
当凌不疑来到农庄通报了一番后,便被护卫带到了农庄房中。
当看到了房中之人后,凌不疑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认得眼前之人,国舅威北将军沈从兴。
怎么会是他呢,凌不疑顿感事情麻烦了。
凌不疑虽然在报仇方面有些偏执,但对于除此之外的事情,他还是比较理性的。
作为执掌殿前司禁军的统帅,凌不疑很清楚自己是绝不能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中的,否则便会引来天佑帝的忌惮。
天佑帝虽然是凌不疑的义父,但是涉及到权力地位这种根本大事,天佑帝也不会有丝毫手软的。
贾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不过是有点和大皇子一派来往的嫌疑,直接就被调离了殿前司。
由此可见,在禁军兵权之上,天佑帝有多么小心在意了。
沈从兴在看到凌不疑心生退意后,淡然一笑说道。
“凌不疑,不对,其实应该叫你霍无伤才对吧。”
“作为霍翀幼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孤城惨案的真相嘛。”
“要知道,那一战打的可是无比惨烈,霍家满门除了你之外,男丁战死女眷自尽。”
“你作为霍家唯一仅存的血脉,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雪恨嘛。”
听到这里,凌不疑脚步停了下来,实在是走不动了。
在略一思考后,凌不疑看向沈从兴说道。
“国舅爷,你若是打着以告知我真相的打算威胁我带着禁军暗中协助大皇子行篡逆之事,那你打错主意了。”
“陛下待我视若亲子,我不会如此狼心狗肺的。”
沈从兴轻笑一声后说道。
“凌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朝野皆知。”
“否则的话,陛下也不可能将你放到了殿前司都检点的位子上,为此还把宁国公调派到了京营。”
“要知道,论战功,你跟宁国公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你比宁国公强的,也只有陛下对你的信任了,不是嘛。”
听到这里,凌不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沈从兴,你若是今日是特意来奚落我的,那你可就太可笑了。”
沈从兴摆了摆手风轻云淡说道。
“凌将军何必动怒呢,开个玩笑而已。”
“好了,说正事儿吧。”
“今日我约凌将军前来,为的就是把当年孤城案一五一十告知于你。”
“你尽管放心,我肯定不会以此来要挟你。”
“绝不会有什么你不答应协助大皇子,我就不告诉事情真相的事情。”
“我现在就可以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你。”
“至于说你如何选择,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凌不疑脸上有些诧异之色。
“当真?”
沈从兴微微点头后说道。
“自然,好了,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孤城一战吧。”
“孤城一战,是我大夏对西海沿子的番子们开启的大战。”
“孤城之战统帅乃是老南安郡王,当时你父亲霍翀将军是军中的前锋将军,你姑父城阳侯凌益,负责运送粮草军需。”
“那个时候,以四王为首的开国元勋都靠向了隐太子,陛下当时也拱手屈居隐太子之下,不敢暴露丝毫的野心。”
“也正因为隐太子觉得陛下是真的一门心思辅佐自己登临大位,所以才会允许你父亲霍翀担任了西海军中那么重要的职务。”
“因为那一战朝中认为是必胜的,区区西海生番,怎能对抗我大夏天军。”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我军进攻十分顺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把战线推进到了西海番国的腹地,直逼其国都。”
“但也正因为如此,导致战线拉得太长了,西海番国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打算一举截断我军粮道。”
“为了稳定战线,南安郡王下令命霍翀率五千大军驻守孤城,孤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把守粮道的关键城池。”
“一旦孤城落于敌军之手,一切就全都完了。”
“为此西海番国举倾国之力,二十万大军昼夜不息围攻孤城。”
“而霍翀必须在此地坚守十日,援军才能抵达孤城。”
“霍翀英勇善战,再加上孤城的地势,有五千兵马,按理来说坚守十日,应该是不难的。”
“但是根据记载,孤城仅仅坚守了三日便被告破了。”
“凌将军,你猜一猜,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凌不疑面色很是难看。
“除了内奸,里应外合,否则的话,孤城不会失守。”
沈从兴微微点头后说道。
“凌将军果然是统军之人,说的半点不差。”
“不错,的确是出了内奸。”
“孤城告破后,霍家满门遇难,唯一逃出升天之人,便是城阳侯凌益,他带着残部杀出了重围。”
“我想你一直都怀疑城阳侯,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但你却找不到什么证据。”
“其实你猜的是对的,城阳侯的确是做了通敌叛国之事。”
“来,你看看这些吧。”
“这是城阳侯夫人淳于氏悄悄放到三才观女娲神像后的,里面装着的就是淳于氏搜集到了城阳侯通敌叛国的证据。”
“你对于城阳侯夫妇应该是了解的,淳于氏和城阳侯虽然看似相敬如宾,但实际上,貌合神离。”
“淳于氏是城阳侯凌益的表妹,出身寒微,以凌益的地位,即便是续弦,也压根轮不上她。”
“但凌益偏偏娶了她,而且两人成婚多年并无所出,这就不难看出,淳于氏是通过掌握了这些证据后威胁城阳侯娶了自己,以此完成了阶级跨越。”
凌不疑拿起了沈从兴面前的证据后,打开看了一眼,眼珠子瞬间都要瞪出血来。
这封信赫然便是城阳侯与西海番军将领的亲笔书信,双方约定如何破城,如何屠戮霍家全族。
看完了这封书信后,凌不疑杀机四溢,已经要按耐不住内心的仇恨了。
看着凌不疑这般模样,沈从兴气定神闲说道。
“凌将军,屠戮全族之仇,固然要报。”
“但是你现在这幅模样,理智不存,想报仇,怕是痴人说梦。”
凌不疑听后冷笑一声说道。
“有这封书信在,陛下自然会为我霍家主持公道,灭掉凌家。”
“我霍家大仇,怎么就报不得了。”
沈从兴意味深长看了凌不疑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
“凌将军,你觉得孤城之事能有这么简单嘛。”
“城阳侯通敌叛国不假,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害死自己的大舅哥,对他有什么好处。”
“孤城被破,导致我军与西海番国的战事最终陷入僵持,这对城阳侯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这些问题,你就不考虑考虑嘛。”
“提醒你一下,把孤城之战后引起的连锁反应好好查一查。”
“看看孤城之战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
“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好好的想上一想,把你那被仇恨蒙蔽的脑子好好冷静一下,我想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在你府门前换一对红灯笼,我会再联系你的。”
“好了,凌将军,请吧。”
听到这里,凌不疑愣了一下,看向沈从兴的眼神复杂至极。
他隐隐约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从兴跟自己没什么来往,关系也不亲密。
他会无缘无故帮自己报仇嘛,这显然不现实。
自己能被他看重的,唯有手里殿前司的兵权。
他将事情引向孤城案,又表现的如此胸有成竹。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知道了孤城案的全部真相,他有把握自己在查清这些后,会倒向他。
那答案呼之欲出了,孤城案的幕后指使者,很有可能就是天佑帝。
也只有这个结果,才会让自己为了报仇倒向沈从兴。
可,可事情真相真的会是这样嘛。
那个对自己视若亲子的陛下,真的会是害死了自己全家的幕后黑手嘛。
凌不疑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农庄,整个人都麻了。
这一晚对凌不疑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而凌不疑和沈从兴接触的事情,很快贾琅便知道了。
在看到了密报之后,贾琅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没想到啊,沈从兴和楼太傅这两块料还挺能干,这么快就让凌不疑怀疑人生了。
如此一来,自己也是时候加一把火了。
在思考了一番后,贾琅做了一番安排。
对于贾琅而言,这也是自己最后的任务了,等结束了此事之后,一切便都归于平静了。
时间一晃,转眼便到了傍晚,盛明兰房中,贾琅正和盛明兰一起聊着天。
看着盛明兰小心翼翼的样子,贾琅无奈说道。
“明兰,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这般呢。”
盛明兰很是愧疚道。
“妾身心里实在,实在是觉得过不去这道坎。”
“夫君和大娘子越是宽容,妾身就越觉得自己对不住府里。”
贾琅见状轻吻了盛明兰一下后说道。
“都是一家人,这些事情就不要一直挂在嘴上了。”
“我说了好些次了,那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