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尘埃落定,太子大获全胜!
“天子门生,既是无上恩荣,亦是天然忠君之枷锁!”
“有此一举,科举将根基永固,寒门俊杰归心,社稷幸甚!”
“臣…五体投地!”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臣附议!”兵部郎中紧随其后,声如洪钟,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痛快,“从此天下英才,只知天子,不认门阀!”
“此乃固本强基之万世良策!”
“世家若还有异议,莫非是觉得自家子弟不堪为天子门生?”
“还是…对陛下心存怨怼?!”最后一句,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如刀,狠狠剜向那些失魂落魄的世家官员。
“臣等附议!”
“臣等无异议!”
“陛下圣明!”
“殿下.....英明!”
山呼海啸般的附议声浪瞬间爆发,淹没了整个太极殿。
寒门官员和中立派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扬眉吐气的红光。
而世家阵营,已是一片死寂的溃堤。
有人面如死灰,闭目待死。
有人嘴唇翕动,最终颓然垂首。
更多人则是麻木地跟着跪下,口中机械地念着附议,世家的尊严都仿佛已被那“天子门生”四个字彻底击碎。
李世民的目光掠过阶下那泾渭分明的景象,最终落在儿子挺拔如松的背影上,一丝几乎无人察觉的笑意在他眼底深处掠过。
他缓缓抬手,声音沉稳而充满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之力!
“众卿既无异议.....”李世民大手一挥,声震寰宇,“着即明发诏书,大唐新科举之制,自今岁春始,一体施行!”
“细则由吏部、礼部会同东宫詹事府,即刻颁行天下!”
尘埃落定!
世家盘踞官途的根基,在这一刻,被天子门生的玉牌,彻底轰塌!
世家门阀在朝堂上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太子殿下彻底土崩瓦解,再无一丝还手之力。
太极殿内,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可瞬间,却又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
声浪直冲殿宇穹顶,震得梁尘簌簌而落。
这场持续数日,震动朝野的科举之争,终于在“天子门生”这记绝杀之下,尘埃落定。
世家苦心构筑的千年壁垒,轰然崩塌。
李承乾立于阶前,沐浴在群臣敬畏的目光和山呼声中,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滚烫的洪流在四肢百骸奔涌。成了!
他强压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呐喊,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殿外某个方向.......平康坊!先生,你看到了吗?
这煌煌大道,终是铺开了!
........
平康坊,天上人间。
赵牧斜倚在铺着厚厚雪貂皮的软榻上,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他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对着面前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半天也没落下,眼神飘忽,仿佛神游天外。
苏晓晓跪坐在榻边,纤纤玉指力道适中地为他揉捏着太阳穴,动作轻柔熟稔。
阿依娜则赤着一双雪足,在柔软的地毯上练习着新琢磨的胡旋舞步,足踝的金铃随着她腰肢的款摆,发出细碎悦耳的叮咚声,像春日山涧的溪流似的。
云袖怀抱琵琶给伴着奏,指尖流淌的调子舒缓悠扬,如同暖阁里流淌的时光本身。
“嗒。”
一声轻响,赵牧指尖的白子终于落下,点在棋盘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边角。
“先生,”夜枭悄无声息地进门,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道:“太极殿那边,散了。”
“殿下…大胜全胜。”
“天子门生一出,世家再无招架之力,新政已定。”
暖阁内丝竹未停,舞步依旧,但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哦?定了?”赵牧眼皮都没抬,只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仿佛听到的是今日雪停之类的闲话似的。
他又慢悠悠地端起手边温着的白玉酒盅,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琥珀色的剑南烧春,任由那醇厚的辛辣在舌尖化开,暖意直透肺腑。
“挺好。种子撒下去,总得见点芽儿。”
夜枭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事。”
“卢家那边,卢承庆病榻之上,似乎不甘就此沉寂。”
“其庶子卢平,近日动作频频,行踪诡秘,似在调动卢家最后几条隐秘的暗线。”
“而我们在西域的人盯到,卢家秘密接触了河西道上一个叫沙蝎的老牌掮客,此人专走西边沙洲那条见不得光的老路,手眼通天,但胃口极大,也足够黑。”
“沙蝎?”赵牧放下酒盅,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虫子,“卢承庆这老狐狸,临死还想咬人一口?”
“盐?铁?还是…更烫手的玩意儿?”他手指在光滑的棋子上摩挲着......
“线报模糊,但沙蝎此人,向来只接硬货。”夜枭的声音更低了,“而且据说卢家放话,数量…管够。”
“但交易地点,点名要高昌境内。”
“高昌?”赵牧眼中那点玩味瞬间沉淀,化为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光,“麴文泰这墙头草,看来卢家是铁了心要把他拖下水当替死鬼了。”
“好啊,想借刀杀人,顺便给东宫泼脏水?”赵牧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胃口不小,胆子更肥!”
“先生,是否…截了?”夜枭的手微微按向腰侧暗藏的短匕,语气透出杀伐之气。
“截?”赵牧摇摇头,重新靠回软榻,舒服地喟叹一声,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截了多没意思,人家辛辛苦苦攒的家当,千里迢迢往火坑里送,拦着岂不是坏人好事?”
他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告诉咱们在河西道上歇脚的人,卢家送的这份大礼,咱们不要。”
“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从咱们的地盘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