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昭昭,我爱你
听见这话,原本坐在门口板凳上的所有人,都噌得一下从板凳前起身。
关麦冬的声音兴奋:“扶贫干部来了?”
“党的光辉笼罩我!那我们可都有救了!”
前几天他们正因为这件事情发愁。
村里山多,村子零散的分布在大山里。
没有水泥路,没有灯,甚至是没有学生,很多适龄的女生都回家结婚了。
他们不仅是缺人缺钱,更缺政府统一的帮扶和号召,起码是先把路修起来。
但是这里的山实在是太多了,贫穷也多,他们的困境在一众的困境中,就显得没有那么扎眼了。
文昭听见这话,也很开心,她率先迈步进了门:“干部们什么时候来?”
“我们赶紧去收拾房间,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
村长的院子算是村里最好的房子里,但也是简单的水泥地和随意粉刷的又掉皮的白墙。
几个女生收拾房间的时候都很开心。
文昭心里也很开心,手上的动作很快。
伸手握住被子的两个角,两人面对面的一抖,火红的棉被在一片澄黄的日光中翻涌,让空气里浮起了小小的尘埃。
就听见院外传来关麦冬熟悉的尖叫鸡的声音。
声音就跟门铃似的,大概是助农的干部已经到院门口了。
文昭一听这声音,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和对面的师姐对视了一眼。
师姐笑着感叹:“从音量判断颜值,这回的扶贫干部肯定是个帅哥。”
文昭摇了摇头,刚想要说话,却见眼前的师姐突然抬头,望向了文昭的身后。
看着门口的人,她先是一怔,然后又是不可置信的握住了文昭的手。
文昭感受着师姐意外的眼神,有些疑惑的转头。
在一片拥挤的家具、脱落的墙皮中,看见的就是一抹西装革履的身影。
男人向后梳起的黑发,此刻有些凌乱的垂在鬓边,裁剪得当的西装裤脚沾染了泥泞的土。
他金丝边的眼镜下,眼皮缓慢的掀起,浅色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就像是含着潮湿的雨雾。
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衬得他的身形越发颀长挺拔。
他仿佛永远镇定,永远从容。
永远云淡风轻,永远不动声色。
看见文昭那张白皙的小脸,岑寂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文昭怔怔的望着他,瞪圆了眼睛。
身边的学姐已经很快赶到了门口,又是伸出双手和岑寂相握:
“岑总,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岑寂微笑的与她颔首,伸手跟她轻轻握了一下,又是松开。
他的视线平稳的直视着文昭的眼眸,又是迈着步子慢条斯理的往前走:
“这是一件很有有意义的事情,我也想要出一份属于自已的力量,就联系了当地的政府人员一起加入你们。”
他说着,又是含笑伸出手:
“很高兴见到你,文昭。”
他温吞的咀嚼着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嗓音有些嘶哑。
文昭一顿。
她垂眸看着悬在自已身前的那只手。
白皙又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食指处因为做虾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只余浅淡的暗红色。
文昭下意识的抬眸与他对视,又是后退了一步,没有去握那只手。
可未曾想,岑寂却是主动的先前一步,又是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掌心细腻的温度,他觉得自已死寂的心脏缓慢的开始跳动。
刚好后面又来了几个干部,身边的同学迎上去介绍。
在一片嘈杂的喧闹中,岑寂露出了一个安静的微笑。
文昭微微蹙眉。
她感受着男人手心的温度和力道,努力的想要抽出自已的手。
但是他始终握着,佁然不动。
文昭无奈,只能压低声音向他开口:“岑寂,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岑寂继续往前迈了一步,他松开文昭的手掌改握住她的手腕,视线在她紧抿的唇瓣上锁定。
他颀长的身子微微下倾,就像是山岳一样倾轧了下来。
熟悉的雪松香在瞬间盈满了鼻腔,带着内敛的侵略性,让文昭的身子莫名的有些紧绷。
只听岑寂的声音沉缓:“昭昭,我是来找你的。”
文昭抬眸与他对视:“但是岑寂,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你也答应我了,你会尊重我的选择,一切都放下了,我们只是朋友……”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岑寂就打断了她。
“不,没放下,我一辈子都放不下。”
岑寂缓慢的松开了文昭的手腕,然后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已心脏的位置。
因为背光,他琥珀色的眼眸变成了浓重的黑色:
“每当你提起类似的话,我的心口就会钝钝的抽搐。”
“昭昭,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永远放不下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撕掉了某种伪装:“这里,我的心脏,它永远是因为你而跳动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们的羁绊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更深,逃脱不开,一辈子都逃脱不开的。”
文昭怔怔的望着他。
感受着男人紧绷的肌肉下,是心脏在她的指尖缓慢的跳动。
她觉得眼前的岑寂,熟悉又陌生,她不知道岑寂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文昭听见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属于情人的呢喃:
“昭昭,我爱你。”
他的眼神灼热,像是烧红的炭。
让文昭觉得自已的手指像是被燎了一下。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又是飞快的收回手。
下一秒,就听见一道懒散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关键时刻谈情说爱,岑寂同志,你这样党和人民怎么办?”
岑寂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缓慢的转过身,抬眸便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几乎是比门还高。
褚礼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拉链随意的拉到胸口,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深的一块t恤领口。
下身裤腿宽大又松垮,裤脚随意的塞进沾满泥点的登山靴筒里,显得整个人利落又野性。
褚礼的头发又长了,汗湿的额发凌乱的搭在眉骨上,眼眸晦暗。
他直视岑寂。
说话时微微抬着下颌,阳光在他的脖颈处,投下了冷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