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365

小丫头脸色发白,猛地睁开眼,小手搂着盛南汐的脖子搂的更紧了,连忙颤着音问道:“妈妈,七七做噩梦了,好吓人啊!”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刚要继续说,转头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被轮椅压着的秦昀川,瞳孔骤然放大,一脸错愕,“妈妈,完了,我好像还在做梦…”

此刻,几人的身前。

秦昀川躺在地上,整个人的身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抽搐了好几下。

他的脸因为滚落磕伤了,又擦着地摔的,此刻半张脸都是血痕,头顶的伤口也在汩汩往外冒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里,乍一看就像他眼睛在冒血一般,特别吓人。

看的两个小家伙都吓得想捂住眼睛。

太可怕了。

秦昀川浑身疼得厉害,眼睛也因为有血,挡住了一些视野,他废了好大的力气勉强撑着身子起来了一丁点,但不过坚持了片刻,整个人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腿…我的腿……”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染血的指甲拼命地抠着地,用尽全身力气想往前爬一爬。

结果自已的腿就好像不是自已的一样,软塌塌地拖在身后。

他满心绝望,转头看过去。

腿上的伤口已经崩裂了,脓血混合着黑乎乎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甚至还不断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已的腿正在不断地往外流血,可却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只有身上和头上的痛意清晰不已。

不,绝不行。

他的腿还没有废掉!

“啊!”

秦昀川崩溃地大喊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一旁的楼梯,猛地就坐了起来。

此刻他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满心都是自已的腿。

他咬牙使劲,想挪一挪腿,可却动弹不得。

他的喊声越发的歇斯底里,嘶吼着挥拳,拼了命地打在自已的双腿上,每砸一下,脓血就疯狂地往外涌,很快就流了一大片。

可他还是没有一点知觉。

“痛啊!他妈的快给老子痛啊!”

他猛地撩起裤管,包扎好的纱布已经被脓血彻底浸透,他不敢相信,一把扯下纱布,死死地掐着自已腿上的肉。

可是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腿上仍旧没有丁点的痛意。

事实摆在眼前,孟秦昀川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崩溃大哭,眼泪混着鲜血不断地往外涌,整张脸上瞬间血红一片,惊悚万分。

盛南汐的手指瞬间收紧了,连忙把七七的脸按在了自已的肩头,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耳朵。

秦昀川现在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人样的疯子,跟个妖怪一样,毫无理智。

她决不能让自已的两个崽崽被他吓到,以后要是留下什么阴影就不好了。

“七七乖,咱们不看,也不听。”

说完,她连忙看向一旁的年年,“年年也是,转过头来,捂住耳朵。”

年年乖巧地转过头,也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已的耳朵。

盛南汐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和秦昀川这人有什么牵扯,本来就只是听一听在说什么,谁知道这死男人下一秒就从楼梯上滚下来,滚到他们面前了。

太冒昧了。

盛南汐拧起眉头,准备离开。

结果恰好在她正要转身时,秦昀川突然抬起了那双血红的眼看了过来。

盛南汐冷不丁地从正面看到他那张狼狈不堪的脸,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秦昀川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影,越看越发的熟悉,他眯了眯眼,直到视线逐渐清晰。

秦渡和盛南汐正站在他的面前三米开外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狼狈的的模样。

甚至盛南汐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紧紧拧着眉头,还将怀里小孩的视线和耳朵都挡得死死的。

秦昀川愣怔着看着两人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眼底还有审视。

再低头看看自已像个恶心的虫子一样,狼狈又拼命地在地上扑腾半天都起不来,只能看着自已被烂肉裹着的废腿发疯。

脓血把病号服染的看不出颜色,散发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

他如此恶心的模样居然被他最讨厌的盛南汐和秦渡尽收眼底,让他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噗——”

秦昀川喉头一阵腥甜,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嘶哑难听,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虽然是笑,可眼角却在不停地落泪。

从楼上滚落,磕得太疼,他每笑一声都觉得自已的肺疼得厉害。

可此刻,他被逼到绝路,已经彻底麻木,也顾不得这些疼了。

他忍着痛,抬手指向了盛南汐,又转而到了秦渡,又哭又笑,哑着嗓子咒骂:“秦渡,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要不要脸?你可是我的小叔啊,是我的亲小叔!可你居然趁人之危,在我住院的时候,抢走了我的媳妇和儿子!你配吗!?”

“人人都夸你,优秀,品行好,你以为自已穿上军装就是个人了?我呸!就是个恶心龌龊的家伙!幸福的一家三口是吧?都是你偷来的!”

秦昀川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混着血丝飞溅:“我咒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他又猛地瞪向盛南汐,突然像条疯狗似的剧烈挣扎起来,污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扯着嗓子嘶吼。

“我告诉你,盛南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无非就是个被人玩烂的破鞋!当年跟老子结婚前你就让人给睡了,真以老子不知道?”

“我为什么后来不跟你同房,是因为你恶心!我嫌你脏!”

盛南汐拧紧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你血口喷人!”

秦昀川简直是个疯狗,要不是他身上实在太恶心,她不想脏了自已,否则高低得上去踹他几脚。

秦昀川被她一回怼,更加癫狂了,笑声尖利得刺耳,“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玩……”

“你跟秦渡是不是也早就背着我搞上了?”

秦渡的脸早就黑了下来,说自已的他只当是疯狗咬人,可却没成想秦昀川变本加厉不说,居然还无凭无据地泼脏水。

他眼神一厉,大步上前,不等秦昀川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