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你数十个数
所有人都换上了特制的粗棉布手术衣，这些衣物和口罩，帽子一样，都经过了高温蒸煮消毒。
每个人都严格按照墙上贴着的图示流程操作。
先用肥皂水用力刷洗双手，彻底清除污垢和表面的细菌，接着再用酒精等消毒剂进行化学消毒。
从指尖到肘部，反复刷洗消毒了三遍，最后还用酒精擦拭一遍。
整个区域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孙思邈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他学得非常认真，每一个步骤都模仿得一丝不苟。
准备完毕，一行人鱼贯进入临时手术室。
无影灯悬在手术台上方，将光线精准地汇聚在躺在手术台上的二牛的下腹部。
二牛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这一群穿着绿色衣服、戴着口罩帽子、只露出眼睛的人鱼贯而入，特别是看到为首那个身形熟悉的楚大夫也这副打扮时，心脏更是怦怦直跳。
“楚......楚大夫？”
二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身体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手术台的边沿挡住了。
“这些......这些会发光会叫的盒子是啥玩意儿？滴滴滴的太吓人了！”
从二牛被送进手术之后，那滴滴的声音就没断过，二牛只感觉这东西就跟催命的信号一样，既不想让它这么响下去，又但心要是真不响了......
面前再蹦出一个穿黑衣服的，一个穿白衣服的......
（我知道黑白无常最早出现在宋朝，各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况且，我也没指名道姓就是黑白无常嘛~）
屏幕上的心率已经疯狂地跳到了120多。
楚天青走到他头侧，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神里明显带着安抚的笑意。
“别怕，这些盒子都是监测你身体情况的机器。”
“放心，就是开个小口子，很快就好，不会有事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的麻醉药物交给沈灵儿，让她连接在二牛手臂上的静脉通道上。
“来，二牛，看着天花板，放松。等灵儿给你推药的时候，你就开始数数，从一数到十。等你数到十，手术就结束了，你就可以起来了。”
“数到十？”
二牛一愣，下意识的觉得楚天青在扯淡。
这又不是街边卖猪肉的剁排骨？
怎么十个数就完事儿了！？
楚天青口罩下的嘴角微微弯起。
“怎么？不信？那你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数到十，我保证你没事儿，要是数完了，手术还没结束，那算我输！”
“试试就试试！”
二牛被楚天青这笃定的态度激起了几分不服输的劲儿，或者说干脆豁出去了。
“俺倒要看看，十个数能开个啥刀！”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灵儿，开始。”楚天青示意。
沈灵儿点点头，手腕沉稳而迅速地推动注射器。
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迅速流进了二牛的血管。
“一！”
二牛刚开口，声音还挺响亮，带着给自已壮胆的味道。
“二！”
声音稍微弱了一点。
“三！”
眼皮好像有点沉。
“四。”
声音开始含糊，眼睛有点想闭上了。
“五。”
眼睛已经半眯着了，数数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六~”
几乎听不清了，眼皮彻底耷拉下来。
“七......”
只剩下嘴唇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八......”
二牛的头微微歪向一侧，呼吸变得深长而均匀，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无意识的深度睡眠状态。
站在旁边，一直全神贯注观察着这一切的药王孙思邈，此刻眼睛瞪得溜圆。
他行医一辈子，用过、见过无数种麻沸散、汤剂、针法，深知要让一个如此疼痛，如此紧张的大活人瞬间失去知觉，而且呼吸心跳还如此平稳，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见过最快起效的麻药，至少也要半盏茶的功夫，而且效果还远远达不到这样！
瞬间就能让人睡死过去的麻药？
简直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孙思邈内心翻江倒海，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下意识地就想开口问。
这到底是什么神药？
怎么配制的？
药性如何？
但就在话要冲口而出的瞬间，他猛地想起了进手术室前楚天青极其严肃的警告。
保持绝对安静！
想到这点，孙思邈硬生生把冲到嗓子眼儿的疑问咽了回去。
他紧抿着嘴唇，强行压下心中像海啸般的求知欲和惊骇，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沈灵儿手中那支已经推空的注射器，又看看呼吸平稳、毫无知觉的二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后生所掌握的医术，其精妙深奥之处，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毕生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默默地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刻在心底，打定主意，等手术结束后，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
楚天青确认二牛麻醉深度足够，生命体征平稳后，他环视一周，沉声道。
“麻醉成功，病人生命体征平稳。手术开始！”
楚天青深吸一口气，拿起锋利的手术刀。
手腕沉稳落下，刀锋精准地切开了病人右下腹的皮肤。
一道笔直、大约五厘米长的切口瞬间出现，边缘立刻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嘶——！”
几乎是同时，角落里的医女们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
尽管事先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锋利的刀刃切开活人的皮肉，鲜血涌出，对她们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有人猛地捂住嘴，强忍着不吐出来。
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即便是沈灵儿也紧紧咬住了下唇，但眼睛死死盯着切口，强迫自已看下去。
孙思邈的身体也猛地向前倾，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他见过无数外伤伤口，但如此目标明确，干净利落地在活人身上“开刀”，还是头一遭。
他下意识地看向病人的脸。
那张脸依旧平静，甚至带着安详，呼吸均匀，对身上这足以让常人痛晕过去的切割，竟然毫无反应！
不能是死了吧？
孙思邈下意识的就想到这点，但看到二牛平稳的呼吸，随后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麻药的效果.......竟然能强到这种地步？！
没有哭喊，没有挣扎，病人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与他所知的任何麻醉方法的效果都截然不同，简直是神乎其技！
楚天青对周围的反应置若罔闻，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手术刀尖和病人的组织上。
他用止血钳迅速夹住皮下较大的出血点，动作又快又准。
“电刀。”楚天青伸出手。
沈灵儿立刻将一把高频电刀递到他手中。
楚天青熟练地按下按钮，电刀尖端瞬间跃出微小的蓝色电弧，发出“滋滋”的轻响。精准地用带电的刀尖点灼那些细小的出血血管止血，同时切开腹外斜肌腱膜。
这凭空生电，瞬间止血并烧焦组织的景象，顿时让孙思邈和医女们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