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让贫道也进去一观
秦云绾的任务，其实就相当于半个麻醉医生。
她的主要职责就是时刻盯着病人的心跳、呼吸这些关键的生命体征。
在后世，每个外科大夫都希望手术时麻醉医生能稳稳当当地坐着不动，因为那就说明病人情况平稳。
反过来，要是麻醉医生忙起来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
安排完秦云绾的事，楚天青又想到了医院里的那些医女们。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实践机会！
让她们亲眼看看真正的外科手术是怎么做的，比在课堂上讲十遍理论都管用。
特别是无菌操作和整个手术流程，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刻骨铭心。
想到这点，他赶紧对秦云绾说。
“云绾，你辛苦跑一趟，把医院里所有在值班、手头没有紧急事情的医女，都叫到手术准备区外面来，告诉她们，有个非常重要的观摩学习机会，自愿参加。”
秦云绾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走廊那头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十几名穿着医院统一白色制服的年轻医女，带着好奇和紧张，在秦云绾的带领下，聚集在了临时划出的手术准备区外面。
她们都听说了楚天青要用“开刀”的方法救人，心里既敬畏又有些茫然。
楚天青走到她们面前。
“大家听好，等会儿我要做一场开腹手术，这是个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我想......让你们当中愿意的人，进来亲眼看看手术是怎么进行的，你们......谁有兴趣？”
他话音还没落，医女们中间就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真的要开腹啊？”
“天啊！要把肚子切开？那得多吓人啊！”
“那血淋淋的......肠子，光想想就......”有人小声嘀咕，声音发颤。
“我……我见血就晕……”另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响起，说话的人恨不得把头埋进人群里消失。
“这......这也太吓人了！”
医女们脸色发白，互相交换着惊恐的眼神。
毕竟这意味着要活生生地剖开一个人的身体，直接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内脏......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让很多人心跳加速，胃里翻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楚天青看着她们的反应，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也理解，这种跨越千年的认知鸿沟不是那么容易填平的。
让这些不到二十的姑娘，瞬间接受并敢于直视外科手术的血腥场面，确实太难为她们了。
楚天青提高了一点声音，压下现场的嘈杂：“害怕是正常的。不强求，全凭自愿。愿意挑战自已，想亲眼看看手术到底是怎么施展的人，向前一步。”
走廊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恐惧和好奇在每个人心里激烈地打架。
过了几秒钟，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医女咬了咬牙，向前迈出一步：“公子，我......我想看！”
“为医者就该有割股救人的心！如果这法子真能救命，再害怕我也要看！”说话的医女眼神格外坚毅。
楚天青冲她点了点头，他记得这个女子叫秦素，平时学习就最刻苦认真，虽然不像沈灵儿，秦云绾那般聪慧，但好在勤能补拙，对现代医术的学习成绩也是很优秀的。
有人带头，又有两个胆子稍大的医女，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我......我也想看看！”
“也算我一个吧，公子，我......我尽量不晕过去。”
最后，包括秦素在内，一共站出来了五名医女。
她们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紧张，但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份决心和探索的渴望。
其他人则低着头，或者带着歉意，或者心有余悸地退到了后面。
楚天青看着这五个站出来的医女，心里稍微感到一点安慰。
勇气和求知欲是第一步，这很难得。
“好，你们五个。”
楚天青点了她们的名字：“跟我来，马上去换衣服、洗手！按我之前教过你们的最严格的无菌流程来操作！记住，进去后，站在我指定的位置，保持绝对安静！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碰任何东西，更不许靠近手术台！多看、多想、多记，有问题等手术完了再问！”
“明白！”
五名医女齐声答应，虽然......声音还有点发颤。
“楚小友。”
就在这时，一旁的孙思邈突然开口。
“楚小友，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这开腹手术堪称医道奇术！老夫行医一生，钻研岐黄之术，自认为对脏腑经络略知一二，但那都是隔垣洞见，时至今日也从未在活人身上亲眼见过其鲜活样貌。”
他诚挚恳求道。
“今日此术，关乎人命，或许还能开创医道新途......贫道斗胆，恳请楚小友准许，让贫道也进去一观！贫道保证严守规矩，绝不干扰半分！只求能亲眼见证这等奇术便可。”
孙思邈的话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对他这样一位毕生追求医道巅峰的宗师来说，亲眼见证一种可能颠覆认知，拯救生命的新技术，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看着孙思邈眼中那纯粹的求知欲，楚天青忍不住点了点头。
让这位医学泰斗亲眼目睹后世外科手术的精妙和严谨，意义远远超过教导几个医女。
孙思邈的见识，理解力和影响力，若是能将古今医术融汇贯通，那对整个时代医学进步的推动力，将是无法估量的！
“好！”
楚天青答应。
孙思邈一听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然而，孙思邈这一动，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巨石！
走廊上那些原本就心痒难耐的大夫们，眼睛一下子全亮了！
“楚院长！我......我也想进去看看！”
“是啊楚院长，给我们个机会吧！我们保证不添乱！”
“是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这奇术啊！”
呼啦一下，老大夫们全都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恳求着。
看着眼前瞬间激动起来的人群，楚天青心中也着实无奈。
“诸位！诸位大夫请安静！”
楚天青不得不提高声音，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不是我不让大家进去，实在是情况不允许啊。”
“手术室本来就不大，刚才允许的五位医女，也只能挤在角落里看，孙真人进去，也得找个合适的位置。要是你们再进去，别说看，连转身都困难，还会挤占做手术的空间，威胁病人性命！这点绝对不行！”
楚天青这番话，让众人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冷了下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见状，楚天青也不再耽搁，对着大夫们抱拳行了一礼，果断转身，和孙思邈大步流星地走向消毒准备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