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无所畏惧
南风瑾暂居昊天学院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学院的每个角落。
起初，众人只是震惊于雪月境王南风瑾竟然会回学院居住，这似乎是南风师兄毕业之后第一次回昊天学院居住。
但当传的更疯的是他与顾如玖那非同寻常的关系……
这件事情引发的震动是空前的。
别说别人了，就连顾如玖身边的人也同样是震惊。
“什……什么？！南风瑾？！那个传说中的南风瑾？！他和我们玖玖……是……是那种关系？！”
韩宝儿从苏雪歌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张大了嘴巴，激动得语无伦次。
“雪歌师姐！就是那个……那个一剑能劈开山脉、长得比画上还好看的雪月境王南风瑾？！天呐！玖玖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不声不响就把这样的人物拿下了！”
“不对！我不是玖玖的好朋友么！为什么这样的消息我竟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刚才还一脸喜色的韩宝儿，顿时脸色一变，气的脸颊都鼓鼓的。
颜瑶笑嘻嘻的说道，“不像是我，我之前就知道了。”
颜瑶炫耀自己早就知道了，她就说嘛，上次在雪月境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不清白的样子！
即便是苏雪歌，在从容澈那里得到确切消息时，清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明显的错愕。
“南风瑾……和小师妹？”她喃喃自语，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但很快，她便释然了。
小师妹那么优秀，能吸引到南风师兄也属于是正常。
更关键的是，南风师兄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
只有颜昔一人，神情中略有些不同。
他与欧阳定羽交情匪浅，深知那位好友对顾师妹虽未曾明言，却已情根深种。
如今……怕是再无可能了。
“欧阳啊欧阳……”颜昔摇了摇头，心中替好友感到一阵惋惜。
南风瑾师兄那样的人物，如同皓月当空，与之相比，任何人都显得黯淡无光。
这份尚未开始便已结束的恋情，注定只能成为好友心中一道深藏的遗憾了。
而此刻，正在后山九重雷火洞深处闭关冲击元婴后期的欧阳定羽，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他心神完全沉浸在突破的玄妙境界中，周身雷火交织，气息正在稳步攀升。
若是他出关后得知此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无论如何，南风瑾与顾如玖关系的曝光，无疑在平静的昊天学院内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激起了层层涟漪。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此刻却浑不在意。
顾如玖的小院内，南风瑾正耐心指导着她关于空间之力运用的一些精妙诀窍，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气氛融洽而温馨，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他们无关。
“不知大师兄和师父那边进展如何了。”
顾如玖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了容澈略显疲惫却带着一丝振奋的声音：“师妹，南风师兄。”
容澈与刘伯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两人神色间都带着阴郁之色，尤其是刘伯温，眉宇间凝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重与厉色。
顾如玖和南风瑾立刻起身相迎。
“师父，大师兄，情况如何？”顾如玖急切地问道，引二人入座，并奉上灵茶。
刘伯温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茶杯顿在石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师弟……他神魂已被那邪力彻底侵蚀，心智沦丧大半！”刘伯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痛心，“我们用了诸多手段，也只撬出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
容澈接口道，语气同样凝重：“据他断断续续的供述，他们信奉的所谓‘圣主’，似乎并非活物，而是一个被称之为‘寂灭之源’的古老存在的一缕意志碎片。他们这个组织，自称为‘归墟教’，存在的目的，便是接引‘寂灭之源’降临，让万物重归永恒的寂静。”
“归墟教……”顾如玖低声重复着这个充满不祥的名字。
“张师弟是在百年前一次外出历练时，偶然得到了一块蕴含寂灭之意的黑色晶体，自此便被其蛊惑，暗中修习星噬邪功，并一步步成为了‘归墟教’安插在学院的内应。”
刘伯温沉声道，“据他透露，像他这样的内应，在昊天学院乃至北境其他几个大宗门内，恐怕还有，但具体是谁，他级别不够，并不知晓。他们的联系极为隐秘，通常通过特定的梦境或者某些不起眼的信物传递信息。”
“梦境？信物？”顾如玖蹙眉，这听起来更加诡异莫测。
“嗯。”容澈点头，“而且，他们近期确实有大动作。张长老此次启动祭坛仪式，并非孤立行动，而是配合‘归墟教’在整个北境范围内的统一计划。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同时激活多处类似的上古遗迹，形成某种阵法节点，以期能更顺利地接引那‘寂灭之源’的力量。”
刘伯温看向南风瑾，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南风小子，你之前判断那天外意志是‘规则层面的湮灭与归墟’，如今看来，分毫不差。这‘归墟教’所图，是要颠覆整个世界的根基！”
南风瑾神色不变，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可知其他节点的具体位置？”
刘伯温摇头：“张师弟只知晓大概方位，分别在万剑冢、陨星海和葬魔渊附近。而且，据他交代，负责激活其他节点的，都是教中真正的核心骨干，实力恐怕……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强。”
不在元婴初期的张长老之下？甚至更强？
顾如玖和容澈心中都是一凛。
这意味着，对方至少还有数名元婴期修士，甚至可能有元婴后期乃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看来，这‘归墟教’隐藏的实力，远超我们想象。”顾如玖沉声道。
“不仅如此，”刘伯温揉了揉眉心，“张师弟还提到一个词——圣祭。他似乎坚信，当所有节点激活，圣祭完成之时，‘寂灭之源’便会真正降临，赐予他们永恒寂静的权柄。我怀疑，这圣祭……可能需要大量生灵的精魂或者某种特殊的能量……”
院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敌人隐藏在暗处，实力强大，图谋甚大，而他们掌握的信息却依旧有限。
“当务之急，是阻止他们激活其他节点。”南风瑾打破了沉默，声音清冷而笃定，“既然已知大概方位，便可着手调查。”
刘伯温看向他：“南风小子，你的意思是？”
“分头行动。”南风瑾言简意赅，“我与玖玖负责一处。刘院长与容师弟可联系北境其他可信宗门，共同负责另外两处。暗中调查，锁定具体坐标，在他们完成仪式前，将其拔除。”
他顿了顿，补充道：“‘归墟教’行事诡秘，动作需快，且务必隐秘，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众人明白南风瑾的意思，现在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谁也不清楚那些内应在哪里，为了防止消息的泄露，自然是需要隐蔽。
刘伯温沉吟片刻，重重一拍石桌：“好！就依你所言！老夫这就联系那几个老家伙！澈儿，你立刻挑选可靠人手，秘密准备！”
“是！师尊！”容澈立刻领命。
刘伯温又看向顾如玖和南风瑾，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叮嘱：“你们……万事小心。尤其是玖儿，切莫逞强。”
这一刻，刘伯温突然庆幸南风瑾的出现，若是他在玖玖身边，那他自然能更放心一些。
不然的话，玖玖很容易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下，到时候就怕护不住玖玖。
毕竟对方实力强大，行动隐秘。
“师尊放心，弟子明白。”顾如玖郑重点头，更何况还有瑾哥在她身边。
南风瑾也郑重颔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玖玖，只要他活着，就没有人可以伤害玖玖。
计划就此定下。
一场关乎北境乃至整个世界存亡的无声战争，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顾如玖与南风瑾，也踏上真正的征途。
离开小院，准备出发事宜时，顾如玖看着身旁南风瑾清隽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坚定与一丝难以抑制的豪情。
前路或许布满荆棘，强敌环伺。
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别的又算什么呢。
顾如玖回去先是跟韩宝儿等人嘱咐了下，然后就对外宣称，她要跟南风瑾一同出门历练。
而他们所在的这片山谷，却显得异常“干净”，不仅没有万剑冢特有的凌厉剑气，反而弥漫着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万物凋零般的死寂。
“就是这里了。”南风瑾目光扫过山谷，语气肯定。他对能量波动的感知已臻化境，此地那异常的“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顾如玖屏息凝神，金莲业火在体内缓缓流转，神识如同最精细的网，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蔓延。
她很快便察觉到，在山谷最深处，一处看似普通的岩壁后方，隐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洞口被一种高明的幻阵笼罩，若非她神识特殊且有南风瑾指引，根本难以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靠近。
南风瑾并指如剑，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那幻阵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竟未触发任何警报。
“跟紧我。”南风瑾传音道，率先踏入。
顾如玖紧随其后。洞内通道向下倾斜，阴暗潮湿，空气中那股死寂之意越发浓重。
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与昊天学院后山祭坛类似的古老符文，只是更加完整，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邪恶。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隐传来微弱的光亮和低沉的吟诵声。
两人隐匿气息，悄然靠近通道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比昊天学院那个祭坛更加宏伟、保存也更加完好的地下宫殿出现在眼前！
宫殿中央，同样是一座九级祭坛，但通体由一种暗红色的晶石筑成，散发出不祥的血光。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黑色心脏状物体，正是它在散发着浓郁的死寂之意！
祭坛周围，盘坐着五名身着黑袍、气息晦涩的修士。他们围成一个圆圈，双手结着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低沉诡异的吟诵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随着他们的吟诵，祭坛上的黑色心脏搏动得越发有力，暗红晶石祭坛上的符文也逐一亮起，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正在缓缓汇聚。
这五名黑袍修士，赫然都有着元婴初期的修为！
其中为首一人，气息更是达到了元婴中期！
“果然在这里。”顾如玖心中凛然。
对方的力量，比预想的还要强。
南风瑾目光扫过祭坛和那五名修士，眼神冰冷。
他传音给顾如玖：“仪式已近尾声，必须立刻打断。我负责解决那五人，你伺机毁掉那颗‘心脏’。”
“好！”顾如玖毫不犹豫地点头。
就在南风瑾准备动手的刹那——
祭坛上那黑色心脏猛地剧烈搏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如同擂鼓般的闷响！
为首的那名元婴中期黑袍修士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眼白！
他霍然转头，竟然直接看向了顾如玖和南风瑾隐匿的方向，发出沙哑扭曲的笑声：
“呵呵，终于来了，‘钥匙’和……碍事者……”
他竟然早就发现了他们！
或者说，是那颗“心脏”发现了他们！
“动手！”南风瑾当机立断，不再隐藏！
锵！
清越的剑鸣响彻地宫！
南风瑾背后的古剑并未出鞘，但他并指斩出的剑气，却比任何神兵都要锋利！
一道璀璨如银河倒挂的剑光，瞬间跨越空间，直接斩向那五名黑袍修士！
“拦住他！”元婴中期黑袍修士厉喝一声，与其他四人同时出手！
五股磅礴的黑暗能量冲天而起，化作五条狰狞的黑色蛟龙，咆哮着迎向那道剑光！
轰——！！！
恐怖的爆炸在地宫中爆发，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整个地宫都在剧烈摇晃！
那五名黑袍修士齐齐闷哼一声，被震得倒退数步，联手之下，竟勉强接住了南风瑾这一剑！
但每人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显然没想到对方实力如此恐怖！
趁此机会，顾如玖动了！
她身形如电，直扑祭坛顶端的黑色心脏！金莲业火在她掌心凝聚，化作一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枪，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狠狠刺向那颗搏动的心脏！
“休想！”那名元婴中期修士见状，目眦欲裂，竟不顾南风瑾的威胁，强行分出一道黑暗触手，如同毒蛇般噬向顾如玖后心！
“你的对手是我。”南风瑾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道更加凝练、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那道黑暗触手上。
触手瞬间崩碎！元婴中期修士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顾如玖的金焰长枪，已然狠狠刺入了那颗黑色心脏！
“噗嗤！”
仿佛刺破了某个装满污秽的皮囊，黑色心脏猛地一滞，随即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啸！
浓郁如墨的死寂能量如同决堤般从中喷涌而出，疯狂侵蚀着金焰长枪！
顾如玖只觉得一股冰冷邪恶的意志顺着长枪直冲她的识海，试图污染她的神魂。
她闷哼一声，咬牙催动全部金莲业火，识海中金莲摇曳，绽放出万丈光芒，死死抵住那股侵蚀！
“给我……净化！”
她清喝一声，金莲业火轰然爆发！
纯净炽烈的火焰瞬间将喷涌的死寂能量包裹、焚烧。那黑色心脏在火焰中剧烈扭曲、收缩，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炸裂开来，化为无数黑色光点，被金莲业火净化一空！
心脏破碎的瞬间，整个祭坛的光芒骤然黯淡，那些亮起的符文迅速熄灭。
围绕祭坛吟诵的四名元婴初期修士齐齐惨叫一声，周身黑暗能量紊乱，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显然受到了反噬！
“不！！！”那名元婴中期修士发出绝望的嘶吼。
南风瑾眼神一寒，不再留手。古剑终于出鞘三寸！
一道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剑光亮起，仿佛超越了世间一切色彩的定义。
剑光过处，空间凝固，时间停滞！
那五名黑袍修士，连同他们周身紊乱的黑暗能量，如同被定格在了琥珀之中，脸上的惊恐和绝望凝固成了永恒。
下一刻，剑光消散。
五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躯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们的神魂，已在刚才那一剑之下，被彻底湮灭。
地宫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祭坛上残留的些许黑烟，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余波，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战斗。
顾如玖长长松了口气，散去手中的金焰，脸色有些苍白。刚才与那死寂意志的对抗，对她的神识消耗不小。
南风瑾收剑归鞘，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渡入她体内：“没事吧？”
“没事。”
顾如玖摇摇头，看向那座黯淡的祭坛和地上的尸体，心有余悸，“幸好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一点，恐怕就……”
南风瑾目光扫过祭坛，确认其核心已被彻底破坏，这才淡淡道：“一处已除。接下来，该去汇合，看看另外两处的情况了。”
他抬手打出一道传讯符箓，将此地情况简要告知刘伯温。
顾如玖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又看看眼前这个强大得令人心安的男人，心中那份与他并肩作战的豪情愈发澎湃。
归墟教的阴谋绝不会就此停止。
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嗯，我们走。”她反手握紧他的手，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