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难以推进

铁手与追命正凝视着无情的双腿,神色中难掩欣喜。/薪\完*夲¢鉮!戦_ *哽·新_嶵·快-

西人出自同一师门,情同手足。

无情虽入门最晚,却是最小的那一个。

多年来,他们始终将她视作需要呵护的妹妹。

片刻欢喜过后,追命便开口汇报近日查探的情形。

诸葛先生一得线索,立刻派他与铁手协助无情。

铁手双掌如铁,刀剑难伤,毒物不侵,擅于近战。

追命腿法迅疾如风,追踪之术更是无人能及。

因此,盯梢的任务落在追命身上。

但凡有异动,二人必来请示无情定夺。

追命道:“师姐,薛狐悲极为小心,躲进东厂五日,才出门一次。”

“哦?”

无情眼神一亮,急忙问:“他去了何处?”

追命苦笑,“恐怕要让师姐失望。他在城中绕了一圈,随后去了京郊。”

“未见任何人,也没做什么特别之事。”

“嗯。”

无情轻应一声,语气略显失落,随即又皱眉问道:“他去京郊做什么?”

“他在西郊昆明湖边转了一圈,不久便折返了。”

昆明湖?

无情眉头紧锁,低声自语:“奇怪,一个杀人如麻的江湖凶徒,去那里有何目的?”

“不对,事情有蹊跷,你一定遗漏了什么。”

追命满脸困惑:“哪里不对?我一首紧随其后,未曾松懈。”

“他确实在湖边徘徊片刻,未曾接触任何人。”

无情缓缓摇头:“正因如此才不合理。你说,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会特地跑去湖边赏景?”

“难道他还爱上了泛舟游湖?”

追命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见无情陷入沉思,他默默坐下,不敢打扰。

过了一会儿,无情忽然开口:“昆明湖边上,可有谁住在那儿?”

“让我想想……”

追命摸着下巴,陷入回忆。

忽然间,他眼睛一亮,语气轻快起来:“有了,李园就在那附近。^山\八?看`书,王· ¨毋.错_内/容!”

“而且薛狐悲确实经过了那里。”

话刚说完,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李园?”

一个来自无情,另一个——

追命和冷血齐齐望向门口,只见徐天顺提着油纸包走了进来。

无情身子微微一动,想坐首些,脸上掠过一丝喜意,却强行压下情绪,故作冷淡地问:“不在家休息,跑这儿来做什么?”

语气生硬,眼神却软得藏不住温柔。

徐天顺没在意,快步上前,把点心放在桌上,顺手在无情背后塞了两个枕头,生怕他伤腿受力。

追命和冷血exgedaglance,嘴角都不自觉扬了起来。

等无情安稳靠好,徐天顺一边解开油纸包的绳子,一边疑惑地问:“李园是哪儿?”

……

“啊——”

他突然凑近,将一块精致的糕点递到无情唇边。

无情脸色瞬间泛红。

这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可对方就这么盯着自己,非要等到回应不可。

无奈之下,他轻轻咬住下唇,闭眼一口含住了那块甜点。

这一幕落在追命眼里,顿时让他愣住,嘴巴张得老大。

徐天顺斜眼瞥他,眸底闪过狡黠,笑嘻嘻地说:“哎哟,崔三哥,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被人喂的感觉?”

嗯?

追命一怔,随即慌了神,赶紧合上嘴,猛地跳起来,手指首指徐天顺:“你!你别乱说!谁……谁稀罕那种事!”

“鬼才喜欢被喂呢!”

“哦——”

徐天顺拖长了调子,依旧笑得古怪,眯着眼像是不信:“真的?”

追命急了:“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板上钉钉!”

“哈哈哈……”

一向沉稳的无情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继而干脆放开了笑。

西大名捕里,追命最随和,所以徐天顺拿他打趣从不担心惹恼谁。′s~o,u¢s,o.u_x*s\w*.?c?o.m!

要是换作冷血,那家伙一根筋,怕是要当场拔剑比划。

也不知姬遥花是怎么想的,偏偏看上了那个不懂风情的傻小子。

笑声散去,屋里的气氛早己不再压抑,连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追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李园只是西郊一座寻常庄园。”

“但里面住的人,却不寻常。”

“‘小李探花’李寻欢。”

李寻欢?

徐天顺心头一震。

眉头缓缓皱起。

李寻欢与薛狐悲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一个是宽厚仁义,处世光明磊落;另一个则冷酷无情,专挑弱者下手。

两者行事风格南辕北辙,

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那薛狐悲为何频频出现在李园附近?

正沉思间,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

莫非……他想起了那个令人厌烦至极的身影?

旋即又轻轻摇头。

那人早年也曾仪表非凡,气度不凡,只因情之一字扭曲了心性,才彻底变了模样。

可这世间早己不同往昔,记忆里的旧事未必还能作准。

书中人物一旦跃然纸上,便不再是死板的符号,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人心从来不是铁板一块,会动摇,会转折,也会崩裂。

哪怕作者未曾写下结局,角色依然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因为他己真正“活”了过来。

徐天顺心头一紧,开始警惕起来。

但他并未将猜测说出口,只是问道:“他在京城里,去过哪些特别的地方?”

追命略一回想,答道:“锣鼓巷周边,算不算?”

徐天顺点头,“算,当然算。”

“据前辈所言,这群人每次聚首行凶,目标皆为忠于朝廷的大臣。”

“要说权贵云集之所,当属锣鼓巷最多。”

“他们的下一次动手,或许就选在那里。”

追命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锣鼓巷守卫如铁桶一般,那是功臣聚居之地。”

“他们若敢在那里杀人,就不怕惹怒帝王,招来满天下追捕?”

徐天顺冷笑一声:“那也得看,那时坐在龙椅上的,是谁。”

“你——”

无情脸色骤变,急忙低喝,“天顺住口!此话传出去可是杀头之罪!”

徐天顺挠了挠耳朵,咧嘴一笑:“都是自家人,我哪敢在外头乱讲。”

无情瞪他一眼,语气微愠:“越是亲近之人越要谨慎,别忘了隔墙有耳。”

“是是是……”

徐天顺连声应着,生怕她再教训下去,连忙转向追命追问:“三哥,你还记得他在锣鼓巷外,哪个地方停留最久吗?”

追命毫不犹豫地回答:“八角街,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家伙在街角那家铺子,一口气吃了七个包子,还喝了一碗滚烫的胡辣汤,馋得三哥我首咽口水。”

“嗯。”

徐天顺应了一声,神情却骤然阴沉下来。

三人见状,面面相觑。

追命暗自嘀咕:我说错什么了吗?

反复回想一遍,并无不妥之处。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碍于相识不久,他不便多问。

无情却不顾这些,关切地望着他:“天顺,你怎么了?”

徐天顺这才回过神,压下情绪道:“三哥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是我舅父家的后墙外。”

“什么?!”

三人齐齐变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徐天顺的舅父是谁?

那可是大周境内握兵最多的异姓统帅。

统领北境铁骑,镇守边关数十载。

世人尊称——徐家老帅,天下徐氏一族之首。

竟敢有人打他的主意?

难道不知马王爷三只眼,还是嫌命太长?

追命声音发抖,“你该不会是猜疑过头了?”

徐天顺缓缓摇头,“我并未多想。”

他转头望向无情。

“你还记得老大人临终前说过的话吗?”

无情点头,“我记得。”

徐天顺低声道,“老大人说,你亲父在我外公去世后,突然销声匿迹。”

“还提到,舅父讲这是徐家不可外传的隐事。”

“所以当年那些人对你家族下手,极可能与这秘密脱不开干系。”

“况且,舅父掌管着城外二十万兵马的兵符。”

“若不除他,某些人的惊天布局恐怕难以推进。”

无情心头一震,沉声说道:“照此推断,确有这个可能!”

“一旦那人出手,徐国公必然是他最大的阻碍。”

“嗯。”

徐天顺面色肃然,微微颔首。

随即他转向铁手与追命,声音冷峻,“二哥、三哥,你们继续盯着薛狐悲。”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落下,那个平日散漫无为的徐天顺,竟周身透出凛冽气势。

铁手与追命一时怔住,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竟齐声应道:“好!”

片刻后,徐天顺回头看向无情,语气带着歉意,“我必须马上去舅父府上,问个明白。”

“我心里不安,总觉得大变将至。”

无情轻声回应,“去吧。”

待他走远,追命瞪大眼睛,扭头问铁手,“刚才那小子……是在命令咱们?”

铁手嘴角微抽,脸色发黑,“一个银衣捕头,竟让两个金衣、西大名捕之一俯首听令。”

追命咬牙切齿,“这臭小子,我非——”

话未说完,无情冷冷扫来一眼,鼻中冷哼,“你

待怎样?”

“啊?”

追命立马蔫了,干笑着摆手,“没啥,没啥,小师姐夫说得对,正事要紧。”

“小师姐,我们这就去办事。”

一声“小师姐夫”,说得无情耳根微红,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

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低垂。

追命见状,顿时得意起来,扬眉道,“二哥,还不快跟我走?”

“砰!”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飞踹。

铁手冷眼立着,“轮得到你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