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逃离他的下场

沈谙查办刺客一事很快有了进展。/w?o!s!h!u·c*h_e?n~g,.·c!o*m¨

除了刺客的招供,沈谙的人还成功地在刺客之前藏匿的落脚点,发现几封用西夏文写的密信。

沈谙将一份条理清晰、人证物证俱全的结案陈情奏报呈送御前。

奏报中指出,此番刺杀乃西夏信王完颜赫为破坏两国和谈、嫁祸大昭所为。两名刺客系信王麾下死士,所有证据均指向西夏内部斗争,与大昭朝野无关。太子殿下先前监管不力,以致贼人妄图利用大理寺管理疏漏,杀人灭口。

这份奏报将矛头指向了西夏内部,保全了大昭的颜面,皇帝自然乐得不再深究。

很快,皇帝下旨公告此案结果,重申大昭与西夏王庭的友好关系,将两名刺客连同所有物证,一并交给西夏公主完颜珏处置,并对漓王沈谙办案得力予以嘉奖。

而对于太子,皇帝则以疏忽失察,并无重大过错为由,解除了他的禁足。

这桩轰动朝野的刺杀案,表面上就此尘埃落定。

是夜。

辛绾在睡梦中被轻轻推醒,睁开眼,对上裴炎异常凝重复杂的眼神。

他示意她噤声,引着她走入一条她从未知晓的地下通道。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辛绾的心不由自主地缩紧。!g+u+g+e\y/u_e!d?u·.?c.o?m·

“裴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裴炎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不祥的预感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石阶陡峭向下,墙壁上昏暗的油灯投下摇曳的光影。越往下走,空气越冷。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和皮鞭破空的厉响,越来越清晰地钻入耳朵。

她的脚步变得迟疑,几乎是被裴炎半强制地带着来到通道尽头一的铁门前。

门缝里透出更亮些的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

裴炎伸手推开铁门,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皮肉焦糊的恶臭,呛得她几欲作呕。而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景象更让她汗毛直竖,不可遏地发出一声尖叫。

阴森的地牢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形状古怪的刑具,中央的木架上,绑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而秦沧,就站在他们面前。

他脱去了外袍,袖口挽到手肘,衣襟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秦沧扔开已经冷却的烙铁,慢条斯理地在一旁的刑具架上挑选了一柄薄如柳叶、寒光湛湛的短刀。

辛绾见他走到那名意识尚存的刺客面前,在颈后三寸最薄处轻轻一划,血珠顺着银亮的刀身往下淌。

那刺客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嗬嗬哀鸣。-4·0¨0!t+x_t?.*c~o¢m,

“知道人皮最妙的地方在哪儿吗?”秦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低笑了一声,刀尖顺着刺客的脖颈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后颈某处,“只要行刑者手法得当,一整张皮剥下来的时候人还能活着......”

“呃啊——”

刺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却被绳索死死固定。

秦沧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嘘……”他伸出沾血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刺客因惨叫而大张的嘴上,“别吵。”

“你叫得这么大声,我若手一抖……”他喃喃自语,刀尖又微微压下几分,引来对方更加剧烈的颤抖和呜咽,“剥下来的皮子可就不完整了。”

辛绾浑身冰凉。

她看着那个曾在无数个夜晚将她拥在怀中温存、会因为她一点小病小痛而皱眉,纵容她所有小性子的男人,此刻正用最残忍的方式享受着折磨他人的乐趣。

他根本不是在审讯。

沈谙早已将情报与他共享。

他现在做的。

是施虐。

是发泄。

更是……表演。

演给她看。

裴炎不忍地别开视线,手下却不得不微微用力,扶住几乎要瘫软在地的辛绾。他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体正在剧烈地发抖。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倒映着地狱般的景象,胃里翻江倒海,冷汗早已浸透了她单薄的里衣。

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皮肉焦糊的气味,还有秦沧那平静面容下露出的极致残忍……

她看着他,用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折磨着两个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囚徒。

她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违背逃离他的下场。

她想起三年前,刚来到秦沧身边时,她是何等怕他。

她曾见过秦沧当众处置一个试图向他下药的美人。那美人被揪出来时,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带雨,辩解自己是无辜的。

秦沧只漠然地对裴炎吩咐了一句:“既然她的手喜欢碰不该碰的东西,那便留着也没用了。”

第二天,辛绾就在窗外的海棠树下,看到了两只被齐腕斩断的手。她听说,那个美人被灌下她自己带来的药,丢去军营。

那时秦沧一个不经意的

蹙眉,就足以让她吓得彻夜难眠。

这三年来,是他用无数的绫罗绸缎、珍宝奇玩、纵容呵护,以及那些偶尔流露出的温柔,一点点抚平了她的恐惧,让她几乎忘了,他本质上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在尸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一个信奉绝对力量,习惯用残忍手段掌控一切的男人。

他的温柔纵容是有条件的,前提是她必须完全属于他,安分地待在他划定的牢笼里。

他的那些温情,不过是猛兽偶尔收起利爪。而她,竟差点沉溺其中,忘了被豢养的本质。

彻骨的寒意,比地牢的阴冷更甚千百倍。

秦沧似乎觉得玩得差不多了。

他扔开柳叶刀,拿起旁边一桶漂浮着冰碴的盐水。

“既然都不肯说,那便永远别说了。”他语气淡漠地做了最后总结。

话音未落,他将一整桶冰盐水泼向了那两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更加痛苦的呜咽声响起,两人剧烈抽搐着,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沧接过手下递来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门口的辛绾,仿佛在欣赏她脸上的恐惧。

“带她回去。”他对裴炎下令,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硬。

裴炎如蒙大赦,几乎是半抱半拖着已经腿软得无法站立的辛绾,飞快地退了出去。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可怕的一切。

回程的路上,辛绾一言不发,身体冰冷,不住地颤抖。裴炎几次想开口安慰,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一夜,秦沧用最极端的方式完成了他的目的,也为辛绾心中那点残存的情愫,画上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休止符。

她必须离开他。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