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姐姐一家准备回娘家!
“啪!”
清脆的一声,堂屋里像被刀子划开。
陈娇玲半边脸立刻肿起,捂着脸倒退两步,后背撞在柜角上,“哎哟”一嗓子,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你、你敢打我?”
她尖叫,嗓门拔得老高:
“江安打女人啦,干部在场,他打女人,你们都看见了,我要告到县里去,我要医药费,误工费,还要赔我的衣服鞋子!”
外头围观的村民哄笑一片:
“你这泼的劲儿真不小!”
“刚才嚷得跟个公鸡似的,咋又变鸭子了?”
“还要误工费?你哪来的工?”
“嘿,嘴上抹了猪油,滑不溜秋!”
刘明德皱了皱眉:“行了,少装死尸,起来说人话。”
“我不!”陈娇玲抱得更紧,“你们今天不给我赔,我就不起来!我就说江安打人的,我要写信!我要写到县报社!”
江安盯着她看了两秒,忽地冲门口喊了一嗓子:“大毛!”
“到!”杨大毛拎着撬棍挤了进来。
“治保队那边不是有两桶狗尿,专门熏狼的?提一小桶来。”
“得嘞!”杨大毛撒腿就跑。
张卫民一愣:“你小子这是!”
江安淡淡道:“她说我欺负她?那就给她长长记性。往哪儿撒泼都行,别在青山村学坏了风气。”
没一会儿,杨大毛端着半桶黄澄澄的玩意儿回来了,铁桶边缘还冒着酸腐的热气。
“开盖。”江安道。
“哎!”杨大毛“哗啦”一声就把盖子掀了。
那股子冲天的臊味瞬间顶翻了一屋子人,陈娇玲离得最近,脸色当场就绿了:“你、你敢!”
“敢。”
江安抬手,一把将桶提起,手腕一抖,黄汤直接泼下去,正好从她头顶兜头浇下。
“啊!!!”陈娇玲嚎叫,像被开了瓢的公鸡,顺着地面打滚,边滚边哭。
“我的衣服!我的头发!呜呜呜!臭死了!你们要杀人啊!呜呜呜!”
“闭嘴!”
江安一脚把桶踢开,道:“刚才你咒人家女人、污蔑老实人,那会儿不见你说个‘羞’字。现在知道丢人了?”
堂屋门口“嗵”地一声,小老虎聚宝盆抖了抖脑袋,抬爪跨进门,嚎了一嗓子,黄眼珠子在灯下闪光。
陈娇玲正要再翻身,猛一对上那双兽眼,腿立刻软了,浑身抖成一筛糠:
“别、别、别过来.......”
聚宝盆像是真听懂,慢慢向前,爪尖一点点踏在地上,身子略一低,发出细细的低吼。
“救、救命……刘主任、张队长……他、他要放老虎咬人了!”
陈娇玲嗓门都劈了,背脊贴着柜子角儿往下滑,双手护着脸,浑身抖得跟簸箕似的。
江安眼皮都没抬,冷冷地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嘴巴不是挺硬?敢拿人家媳妇编排,敢在老百姓头上作妖,轮到你了就哭天喊地,活该。”
他冲门口抬了抬下巴:“聚宝盆,过去瞧一眼,别伤人。”
“吼!”
小老虎又吼了一声,慢悠悠踱过去,金黄的眼珠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
陈娇玲“哎呀妈呀”地往旁边蹭,却被柜脚卡住,动也动不了。
聚宝盆在她跟前停住,脑袋一低,鼻尖“呼哧呼哧”地嗅了两下,忽地尾巴一翘!
“哗!”
一股热尿当头浇下!
“啊!!”
陈娇玲像被开了瓢的公鸡,哭也不是喊也不是,双腿直蹬。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聚宝盆抬起一只肉垫子厚实的前爪,在她肩头和额角各轻轻拍了两下。
谈不上用力,就是那种猫拍耗子的嫌弃劲儿。
“别……别过来……救命!”
她眼一翻,脑袋一歪,直接给吓晕了。
屋里外先是一愣,随即都笑开了花。“哎呀,这回真长记性了!”
“叫得凶,胆儿还没我家公鸡大!”
“就这点出息,还敢带头闹腾?”
刘明德一摆手:“行了,热闹看够了。民兵,把她弄起来,押到公社去。扰乱秩序、诬告陷害,先关着反省!”
两名民兵上来,把人从地上拽起,塞了块布团在嘴里,拎着就走。
门外的掌声、起哄声又起又落,风一灌,灯花跳了两下。
张卫民这才回头,拍了拍江安的肩膀:“安子,受委屈了。可劲儿砸过来,咱有规矩、有证据,谁也翻不了天。”
胡春来把帽檐往上一挑,沉声说:“那录音,刚才我也听明白了。卞东来的事,我亲自盯纪检。你就放心干你的。修桥、抓狼、护村子,这是正事。”
江安点点头,语气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歪。谁想搞鬼,尽管来,别拿青山村开玩笑就成。今儿多谢队里撑腰。”
张卫民笑道:“打嘴仗我不如你,讲道理你也讲得清。行了,大家伙散了吧!回去睡觉,明儿一早还得出工。”
人群呼啦啦地散,院里只剩下脚印和被砸歪的酒桌。
很快,事情结束,江安快速回到家,刘蓉早把炉火添旺,端着一碗姜汤迎出来:
“安子,手冻红了吧?快喝两口。”
江大山叼着火柴烟,瞅了他一眼:“咋样?”
“稳当了。”
江安把帽子弄到挂钩,道:“队里和公社都在,谁也翻不了天。就是把陈娇玲押走了,让她清醒清醒。”
伊莉娜裹着棉袄,从里间出来,眼睛睁得溜圆:“没受伤吧?脸上有风印子。”
“吹的。”江安笑笑,伸手把她揽到火边,“真没事。”
刘蓉见儿子心气儿还稳,才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啥似的,从柜里摸出一封信: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下午邮差送来的。你姐来信,说明天就能到,坐县里的那个绿皮大巴,下午落站。”
江安一愣,接过来看两眼,眉梢就上去了:“真要回来了?”
“说忙活了一年,公社批了假。”刘蓉嘴角都笑开了,“这闺女,出门几年,心还是念家。”
“那还等啥?”江安把信一合,“姐好久没回来了,咱得拿个像样的招待。我明儿一早进山,打两样新鲜的,獐子也好、野鸡也好,整一桌热乎的,给她压压惊。”
“好,那你明天一早出门,叫上大毛,路上注意安全。”
“好!”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商量着明天接待姐姐的事情,直到后半夜,这才各自入睡。……
冬天天亮的晚,早上八点,这才开始驱散云雾。
江安一早就起来了,收拾好进山打猎的物资,带上聚宝盆,就往杨大毛家里走去。
院门虚掩着,炊烟袅袅,一股热豆腐的香气扑鼻而来。江安伸手一推门:“大毛,起来了没?”
“哎哟我去,江哥你这么早?”
屋里传来哗啦一阵响,接着杨大毛披着棉衣跑出来,一脸惊喜:“咋滴啦?啥急事?”
“不是急事,是喜事。”江安抖抖衣袖,“我姐,明天下午就到了。”
“啥?!”
杨大毛差点一屁股坐门槛上,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你姐要回来啦?”
“公社批了假,一年没见,娘还在炕上念叨她的酸枣干没寄回来呢。”
江安笑着,“我寻思着,她这么久没回来,咱哥几个得整点像样的给她接风洗尘。”
“说得对!”杨大毛一拍大腿,“那肯定得整!你说吧,怎么安排?”
“我寻思着进山抓几只獐子,要是再逮一只山鸡,那就更美。”
江安说着,把手里的竹篮晃了晃,“夹子、套子都带齐了。咱现在就走。”
“行,等我拿家伙。”
杨大毛麻利地进屋,背出猎叉、布袋,嘴里塞了点早饭就朝着山里走去。
路上积雪很深,两人就算经常进山,也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合适的位置。
“这一带我前几天转过,发现有獐子脚印,往东岭的老梨树林走。”
江安蹲下看了眼泥印,指着一片乱草地道,“瞧这蹄印,昨晚刚经过。”
“可不是,这印子还带着热气。”
杨大毛也俯下身,伸指头探了探,啧啧称奇,“走,咱设几个铁夹,拦住它回头的路。”
“夹子我带了五副,分开埋。”
江安说着,挑了几处坡度合适、荆棘交错的灌木林,一边拨草一边把夹子藏好。
聚宝盆则乖乖地蹲在边上,尾巴一晃一晃地,时不时探头闻闻。
“你看它,跟个小哨兵似的。”杨大毛笑,“你这宝贝要是能帮忙,咱得多逮几只。”
“别急,它一会儿就能露一手。”江安朝它挑挑眉,“聚宝盆,闻闻附近有没有生气。”小老虎低声回应了一声,往草里一钻,没多久就沿着一条小沟来回奔跑。
“它这是发现什么了?”杨大毛低声问。
“跟上去看看。”
江安一边说,一边蹲身往沟底追过去。
没多远,就见聚宝盆原地不动地蹲着,前爪边有几粒新鲜獐子粪。
江安凑上前,伸手一捏,点头道:
“果然是獐子,离得不远。”
“那就守株待兔呗?”杨大毛搓搓手,“咱蹲一会儿?”
“来不及,得主动出击。”
江安拍了拍他的肩,“你往东边绕,我走南坡,聚宝盆跟我。它能嗅出气味,咱们赶一赶,往夹子那边引。”
“中!”
两人分头出动。
江安带着聚宝盆从山坡边蹲低身体,悄悄往一处林间空地靠近。
突然,一阵“咔哒”声从前头传来!
“中夹子了!”
江安耳朵一竖,飞奔过去。
却见一只小獐子前腿被夹住,正拼命挣扎,泥浆四溅。江
安眼疾手快,扑上前抄住它脖颈,往下一压,小獐子顿时老实了。
“好家伙,这才刚开始就有收获。”
他顺手把獐子腿从夹子里解开,用麻绳一绑扛上肩头,刚回头,就听见远处杨大毛一声惊叫。
“江哥!獐子跑了!”
江安低喝一声,道:
“聚宝盆,给我追!”
听到命令,小老虎兴奋了起来,唰地窜出去,像支箭似的往山坡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