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易中海的得意：小畜生，你中计了！
轧钢厂，一车间。/第,一*看~书?旺! ~追?蕞\歆/漳+踕`
嗡嗡的机器轰鸣声中夹杂着金属摩擦时那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充满了整个巨大的厂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易中海，这位在整个轧钢厂都赫赫有名技术说一不二的八级钳工老师傅，正站在他那台擦得锃光瓦亮如同他第二生命的虎钳前，手里拿着一把进口的合金锉刀，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磨着一个铁质的零件。
但他今天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手上的活儿上。
他眼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副德高望重悲天悯人面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快意！甚至连他打磨零件时那慢条斯理的动作，都带着一丝轻快的猫捉老鼠般的节奏感。
他赢了！
这场持续了这么久的让他颜面尽失在院里抬不起头的争斗，终究还是他这个一大爷笑到了最后！
昨天当他看到陈远那个小畜生拿着入职通知走进轧钢厂那扇威严的需要仰视的铁门的那一刻，他心中积压了多日的恶气与憋屈瞬间就一扫而空，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哈哈哈！
小畜生你终究还是来了！
你终究还是没能逃出我易中海的手掌心！
他易中海是谁？
是轧钢厂里技术最顶尖的八级钳工！是厂领导跟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
他杨厂长又是谁？
是这座拥有上万名工人的巨大工厂里说一不二，手握无数人生杀大权的一把手！
他陈远一个无父无母毫无根基，从乡下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野种，凭什么跟他们斗？！拿什么跟他们斗？！用他那双只会打人的拳头吗？！
杨厂长那一手釜底抽薪实在是太高了！高到让他易中海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先是动用关系把那小子在丰泽园那个前途无量的厨师岗首接给撸成了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后厨帮厨！一刀就斩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和后路！
然后，再以一副仁慈宽厚爱惜人才的姿态，抛出一个轧钢厂正式钳工的橄榄枝！
你接还是不接？
不接你就是个无业游民！带着两个拖油瓶等着喝西北风饿死吧！
接了就等于主动把脖子伸进了他们早就为你精心准备好的越挣扎越紧的绞索里！
易中海甚至能闭着眼睛，清晰地想象出陈远在接到那份钳工岗入职通知书时，内心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不甘，却又不得不为了生计而低头认命的绝望！
想到这里，易中海打磨零件的动作都变得轻快了几分，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带着浓重乡土气息的小曲。,求\书\帮? ^冕/废_岳~黩￠
“师傅，您今儿个心情不错啊？”
一个跟在他身边学徒脸上长着几颗麻子眼神活泛的年轻人，像条哈巴狗一样凑了上来，谄媚地笑道“这是遇上啥大喜事了？捡到钱了不成？”
易中海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脸上那股子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放下手里的锉刀，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浸满了机油的破布擦了擦手，那动作仿佛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他淡淡地说道
“今天，咱们车间，可能要来个新人。”
“新人？”那麻子脸学徒愣了一下，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问道“师傅，难道是前两天厂长办公室特批的那个？”
“不该问的别多问！年轻人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
易中海板起脸呵斥了一句，但眼角那抹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己经彻底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麻子脸学徒挨了训不仅不恼，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对易中海的敬畏与崇拜又多了几分！
看！
这就是一大爷的手段！
任你在院子里再怎么横再怎么能打，到了这工厂里还不是得乖乖地落到一大爷的手心里？！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
易中海背着手，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将军一样在充满了机油味和铁屑味的车间里踱起了步。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车间主任办公室的方向。′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他在等。
他在时刻期待着！
他这辈子收过不少徒弟，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期待一个新徒弟的到来！
他要等车间主任那个胖子，亲自把他那个恨之入骨的小畜生，像一条狗一样带到他的面前！
钳工！
哈哈哈多好的一个岗位啊！多么适合他易中海大展拳脚的岗位啊！
他陈远不是能打吗？不是横吗？
到了他易中海的手下，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他易中海是八级钳工！
按照厂里的规定六级以上的老师傅就有资格带徒弟！而车间里的新人也必须由老师傅带着才能出师！他就是这个车间里所有
新人的“天”！
他己经想好了一万种炮制陈远的方法！每一种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还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陈啊你看这个零件的公差还差了0.01毫米，不行，精度不够会影响咱们国家的工业建设！给我重新打磨！打磨到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小陈啊这台十吨的冲床底下太脏了，全是几十年的陈年油泥你看都影响机器散热了。你今天辛苦一下钻进去给我用手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干净！
小陈啊年轻人手脚要勤快！不能怕苦怕累！车间里所有的地所有的机器以后都归你一个人擦了！这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也是我对你的锻炼！
他要用最合情合理的，谁也挑不出毛病的手段，把那个小畜生的傲骨一寸一寸地磨断！把他的人格一点一点地踩进冰冷的油泥里！
他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师徒如父子！
他要让他为当初的嚣张和狂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要让那个小畜生明白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
我易中海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易中海越想心中越是得意！
他仿佛己经看到陈远穿着一身油腻腻的工装满脸不甘却又不敢反抗地跪在他面前，用袖子擦拭着他脚下的油污！
他甚至连陈远的工位都想好了，就安排在车间最角落那台报废了一半噪音最大通风最差的旧车床旁边！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叮铃铃的上午下工铃声响彻了整个厂区。
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一个个如同脱缰的野马三三两两地朝着食堂的方向涌去。
易中海擦了擦手，那颗期待了一上午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化为了一丝浓重的疑惑和压抑不住的不耐。
怎么回事？
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
人事科那边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
送一个新人过来需要一整个上午吗？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车间主任办公室，那个死胖子早就去厂部开会了，根本没人来给他送徒弟。
“师傅吃饭去啊？”麻子脸学徒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易中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像一团乱麻。
难道是那小畜生受不了打击，今天只是来报个到，明天才正式上班？
嗯，很有这个可能。
年轻人嘛脸皮薄，骤然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受人尊敬的厨师，变成一个满身油污社会底层的钳工，是需要点时间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的。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他甚至开始有些“可怜”起陈远来。
没关系，我不急。
好饭不怕晚。
你今天不来明天总要来的。只要你进了这个轧钢厂进了这个钳工车间，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明天我让你连本带利地把今天的活儿都补上！
他端着自己的搪瓷饭缸，不紧不慢地走进了人声鼎沸充满了饭菜香气的三食堂。
作为厂里的八级钳工他在食堂是有专门的优待窗口的，不用像普通工人那样排着长长的队伍。
食堂的主厨傻柱见到他更是客客气气地从灶台后探出头来喊了一声“一大爷”。
这一切都让他那颗因为陈远而有些波动的心再次安定了下来，找回了那种尽在掌握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傻柱今天有什么好菜啊？”易中海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随口问道。
傻柱用大铁勺在锅里搅了搅撇了撇嘴道“就那样呗，大锅白菜炖豆腐还能吃出花来？不过我给您留了点肉末，给您浇上。”
“嗯不错。”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等着打饭的时候，旁边几个排队的工人正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什么，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清楚。
“哎听说了吗？今天中午李主任带着采购科和保卫科的头儿，在二食堂那边开了个小灶！”
“真的假的？李主任不是一向在一食堂吃饭吗？怎么跑二食堂去了？那边的菜不是最难吃的吗？”
“谁知道呢？听说是为了个新人，特意搞的什么试菜阵仗大得很！”
“新人？二食堂又来新人了？哪个老师傅的徒弟啊？手艺能行吗？”
“不清楚这事儿捂得严实得很，李主任亲自下了封口令不让往外说。我这也是听我二食堂的表哥偷偷说的，说新来的那小子手艺简首神了！”
“有多神？”
“不知道，反正我表哥说他们后厨那个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的八级大厨王福全，当场就差点给那新来的跪下了，非要认人家当大哥！”
这些议论声断断续续地飘进了易中海的耳朵里。
他眉头微皱。
李怀德？又是他！
这家伙最近怎么这么活跃？到处上蹿下跳的。
二食堂新来的厨子？还搞得这么神秘？
他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但也没太在意。毕竟后勤处那摊子事，跟他这个车间里的
技术大拿没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
他现在只关心他那个即将到来的宝贝徒弟陈远！
等明天看我怎么炮制你！
易中-海端着那份浇了肉末明显比别人丰盛的饭菜，心中的得意再次升腾而起。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足以将他所有骄傲和算计都击得粉碎的风暴，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即将爆发。
他更不知道他此刻口中不屑的那个二食堂新来的厨子，和他期待了一上午准备好好炮制的那个宝贝徒弟，其实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