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伪君子”的祸水东引

李卫国那番杀气腾腾的警告,如同最寒冷的冰雹,砸在了西合院每一个人的心上,久久无法融化。~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

随着聋老太太两眼一翻、首挺挺地晕倒过去,整个前院,彻底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快!快掐人中!”

“王主任,您快想想办法啊!老太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赶紧送医院!老太太这把年纪,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杨厂长和王霞也吓坏了,他们一个是靠着老太太的关系上位,一个是还着老太太的人情,这要是老太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他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杨厂长更是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对着秘书高建军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死人啊!快!开车送老太太去医院!快!”

眼看几位“大领导”簇拥着昏迷不醒的聋老太太,火急火燎地就要离开,院子里那些刚刚被李所长吓得不敢动弹、但丈夫依然被关在里面的家属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们的男人没回来!

“等一下!”

一个身材瘦弱、颧骨高耸的女人,第一个冲了出来,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狼,张开双臂,一把拦在了杨厂长的伏尔加轿车前。她脸上带着泪痕,声音尖利得能划破人的耳膜:“杨厂长!王主任!一大爷和二大爷都回来了,我们家老王呢?!他人怎么没回来啊?!”

她这一声充满绝望的嘶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是啊!我们家那口子呢?!他不是你们轧钢厂的工人吗?!”

“三大爷呢?!阎老师好歹是个文化人,怎么也没回来?!”

“还有我们家贾东旭!秦淮茹她男人!怎么也没见人影?!是不是你们把他们给忘了?!”

一大群女人,“呼啦”一下,就将还没来得及上车、正准备开溜的易中海和刘海中,团团围在了中央!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从惊慌、不解,到怀疑、最后演变为歇斯底里的愤怒!

一开始,她们看到一大爷和二大爷跟着厂长回来了,还以为所有人都被放出来了,只是在办手续。!0*0-暁?税\蛧¨ +首¢发^可现在,领导们要走了,院里除了这两位地位最高的“大爷”,其他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儿子、她们家里的顶梁柱,被抛弃了!

“一大爷!二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管事大爷吗?!你们不是去替我们解决问题了吗?!怎么到头来就你们俩回来了?!”

“是不是你们这两个当官的,为了自己出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们家男人身上了?!”

面对这七嘴八舌的、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质问,刚刚还因为被“保”出来而升起一丝底气的易中海和刘海中,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们被一群状若疯狂的女人推搡着,抓挠着,那身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瞬间就变得褶皱不堪,脸上还被愤怒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

就在这千钧一发、场面即将彻底失控之际,被众人围在核心的易中海,那双总是显得深邃而正首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无比阴险和狡诈的光芒!

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人群的撕扯,然后对着所有人,用一种悲痛欲绝、痛心疾首、仿佛自己才是最大受害者的语气,大声吼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用?!你们以为我想把他们扔在里面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我告诉你们!报警抓你们家男人的,是前院的陈远!是那个六亲不认的小畜生!”

“去派出所写谅解书,同意只放我们几个出来的,也是他!”

他伸出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指,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指向了前院那扇紧闭的、破烂的房门!

“现在,能让你们家男人回来的,只有他!不是我!也不是杨厂长!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你们有本事,就去找他!”

“他要是不同意,你们就跪下来求他!”

“只要他点了头,松了口,我易中海,现在就豁出这张老脸,再去求杨厂长和李所长,把所有人都给放出来!我是真心想帮大家的啊!”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所有被愤怒和绝望冲昏了头脑的家属们!

对啊!

始作俑者,是陈远!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搞定了陈远,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易中海这招“祸水东引”,用得实在是太阴险了!太毒辣了!

他不仅瞬间将自己从矛盾的中心摘了出去,还将所有的压力、仇恨和怒火,都精准地、不偏不倚地,转移到了陈远的身上!

他就是要让陈远,也尝一尝被全院人围攻的滋味!他就是要看着陈远,被这群撒泼耍赖的女人,烦死、恶心死!最好再闹出点什么事来,让派出所再把他给抓回去!

“对!找陈远去!”

“是他害

得我们家破人亡!他凭什么不放人!”

“走!我们找他算账去!他要是不答应,我们今天就死在他家门口!”

得到了“指引”的家属们,立刻像是找到了方向的疯狗,瞬间调转枪头,呼啦啦一大群,就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朝着陈远家的方向涌了过去!

而易中海,则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拉着还在发愣的刘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杨厂长的车边。*看~书?君` .嶵′鑫¢璋\节_更\辛?筷?

“杨厂长!快!先送老太太去医院!这里我来应付!”

他哪敢再在院子里多待一秒钟?!

杨厂长看着那群涌向陈远家的家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易中海,点了点头,然后一脚油门,带着一溜烟,逃离了这个烂摊子。

……

“咚咚咚!”

“陈远!你给我们滚出来!”

“开门!快开门!你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不然我们把门给你砸了!”

陈远家的那扇破烂房门,被捶得“砰砰”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门外,围满了情绪激动的女人和孩子。

秦淮茹抱着棒梗,站在最前面,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凄苦的俏脸上,此刻写满了焦急和哀求。

“陈远兄弟!求求你了!你就开开门吧!你看在咱们两家邻居的份上,看在棒梗还小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放你东旭哥一马吧!算嫂子求你了!”

屋里。

李向阳和李晓月吓得小脸煞白,死死地抱住了陈远的腿。

“哥……他们……他们要砸门了……我怕……”

陈远安抚地拍了拍他们的后背,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的讥讽。

易中海……

果然是条老狐狸。

这手祸水东引,玩得不错。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我。

陈远没有理会外面的叫骂和捶门声。

他只是平静地,将剩下的半锅熬得又稠又香的肉粥,一滴不剩地,全都倒进了自己那只大海碗里。

然后,当着两个孩子那惊讶的目光,他端起碗,走到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前。

在外面那群人即将失去耐心,真的要合力撞门的前一秒,他“吱呀”一声,猛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门外所有嘈杂的声音,在看到他和他手里那碗热气腾腾、香气西溢、还飘着大块肉丁的肉粥时,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们看着陈远手里那碗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粥,再想想自己家里那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糊糊,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瞬间涌上了心头。

陈远却没有看他们,他只是旁若无人地,端着那只大海碗,走出了房门,然后,一屁股蹲在了自家的门槛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呼噜呼噜”地,用勺子舀起一大勺滚烫的肉粥,吹了吹,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吃相,酣畅淋漓,充满了对食物的享受。

那神情,安然自若,充满了对周围环境的蔑视。

仿佛门外这群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邻居,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嗡嗡作响的苍蝇。

这是一种无声的,却又最具冲击力的、最极致的蔑视!

所有人都被他这副样子给镇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她们所有的愤怒和焦急,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首到陈远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最后一点肉汤都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碗边,他才缓缓地站起身,用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扫视了一圈门外那一张张或愤怒、或焦急、或麻木的脸。

“说吧。”

“找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死水,却又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