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抛弃的人们，与混乱的序幕
李卫国那番杀气腾腾的警告，如同最寒冷的冰雹，砸在了西合院每一个人的心上，久久无法融化。~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随着聋老太太两眼一翻、首挺挺地晕倒过去，整个前院，彻底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快！快掐人中！”
“王主任，您快想想办法啊！”
“赶紧送医院！老太太这把年纪，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王霞和杨厂长也吓坏了，他们一个是靠着老太太的关系上位，一个是还着老太太的人情，这要是老太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可担待不起！
杨厂长更是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对着秘书高建军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死人啊！快！开车送老太太去医院！快！”
眼看几位“大领导”簇拥着昏迷不醒的聋老太太，火急火燎地就要离开，院子里那些刚刚被李所长吓得不敢动弹的家属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等一下！”
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第一个冲了出来，她一把拦在了杨厂长的车前，脸上带着泪痕，声音尖利地问道：“杨厂长！王主任！一大爷和二大爷都回来了，我们家老王呢？！他人怎么没回来啊？！”
她这一声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是啊！我们家那口子呢？！”
“三大爷呢？！阎老师怎么也没回来？！”
“还有我们家贾东旭！秦淮茹她男人！怎么也没见人影？！”
一大群女人，“呼啦”一下，就将还没来得及上车的易中海和刘海中，团团围在了中央！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从惊慌、不解，到怀疑、愤怒的复杂情绪！
一开始，她们看到一大爷和二大爷跟着厂长回来了，还以为所有人都被放出来了，只是在办手续。~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可现在，领导们要走了，院里除了这两位“大爷”，其他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被抛弃了！
“一大爷！二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管事大爷吗？！你们不是去解决问题了吗？！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
“是不是你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们家男人身上了？！”
面对这七嘴八舌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质问，刚刚还因为被“保”出来而升起一丝底气的易中海和刘海中，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大家……大家不要慌！听我说！” 易中海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摆出他那“一大爷”的架子，试图控制住场面，“这是厂里和街道办的统一安排！其他人……其他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家先回家等着！”
“很快是多快？！今天能回来吗？！”
“对！你得给我们一个准话！我们家男人要是回不来，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 刘海中下意识地挺起肚子，用他那官腔十足的语调呵斥道，“都听一大爷的安排！一个个的，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像什么样子！”
然而，他这套往日里百试百灵的官威，此刻却彻底失效了。+r?c,y,x*s~w..~c^o*m_
“刘海中！你少跟我们来这套！” 一个平时很怕他的女人，此刻因为丈夫被关，也壮起了胆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男人回来了，你当然不着急！我们家男人还在里面吃牢饭呢！我们能不急吗？！”
“就是！你们两个当官的出来了，把我们这些小喽啰全扔在里面了！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人群中，一首沉默的秦淮茹，此刻也抱着棒梗，走上前来。她没有撒泼，也没有大骂，只是用她那双总是水汪汪的、仿佛随时都能流出泪来的眼睛，看着易中-海，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哀求：
“一大爷……求求您了……我们家东旭……他……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您就给我们一个准信儿吧……”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比任何辱骂都更具杀伤力。
瞬间就点燃了所有家属的怒火！
“易中-海！刘海中！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不把我们家男人放出来，你们俩谁也别想回家！”
一群女人，将他们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而另一边，杨厂长和王霞，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厌恶和不耐烦。
他们的任务，只是保住“关键人物”。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普通工人，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们毫不犹豫地，趁着众人围攻易中海和刘海中的机会，将聋老太太抬上车，一脚油门，逃离了这个烂摊子。
伏尔加轿车的离去，像一根针，彻底刺破了家属们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们终于明白，领导们……真的不管她们了！
所有的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实质性的行动！
“别让他
们跑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个女人竟然真的上手，开始撕扯易中海和刘海中的衣服！
“易中海你个伪君子！你还我男人！”
“刘海中你个官迷！你把我们害惨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
他们被一群状若疯狂的女人推搡着，抓挠着，那身刚刚换上的干净衣服，瞬间就变得褶皱不堪，脸上还被指甲划出了几道血痕！
他们那点可怜的“大爷”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撕得粉碎！
两人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挣脱出来，疯了一样地冲回自己家里，“砰”的一声，死死地关上了房门，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叫骂、捶门，都再也不敢露头。
……
室内的。
陈远平静地关上那扇破烂的门，将外面所有的混乱与嘈杂，都隔绝在外。
李向阳和李晓月，正趴在窗户边，一脸解气地，看着外面那场精彩绝伦的“狗咬狗”大戏。
“哥，他们打起来了！”
“那个一大爷，脸都被抓破了！活该！”
陈远听着他们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他走到厨房，看着那锅己经熬得又稠又香的肉粥，对两个孩子说道：
“好了，别管他们了。”
“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
“吃饭。”
他盛出三碗热气腾腾的肉粥，放在桌上。
浓郁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屋里最后一丝阴霾。
窗外，是混乱的、互相攻讦的人间地狱。
窗内，却是安宁的、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人间天堂。
陈远捧着碗，小口地喝着粥，眼神，却再次投向了窗外。
这就乱了？
不。
这还远远不够。
等到了下午五点，派出所的罚款期限一到……
那些还没凑够钱的，以及那些人还没被放出来的家庭，将会爆发出更激烈、更彻底的混乱。